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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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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赝人 作者:那耘

    赝人第6章

    大个子死后的第七天夜里,梁宝一个人来到空旷襂人的平滩。是夜月黑头,无风,公路上根本就没有车辆通过,远处村落灯火点点,公路下边的水库依稀可辨,水在夜里泛出惨淡的白色。梁宝提心吊胆,唯恐大个子跳将出来,把他抓进坟里。

    除此之外,山上的小兽也偶尔吱哇叫上两声,其声凄厉,令梁宝为之冷汗浃背,小便失禁,后来,梁宝被两只手抱住了。但抱他的不是大个子,而是钱方。原来,见梁宝奔平滩而去,她随后就来了。梁宝被她吓个半死,但又十分兴奋。

    半年之后,平滩下面的公路上曾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长途客车突然着火,乘客烧死两人,烧伤十几人,司机腿快,推开车门蹿了出去。当时大火熊熊,不大时汽车就成了空架子。一年以后,残骸才被拖走。

    六、梁宝用非法手段帮助老知青返城。

    张驴儿对他严惩不贷并趁机占了

    胖子的便宜。梁宝的处境雪上加霜

    在张庄青年点吃驴肉喝驴汤啃驴骨时。我们提到梁宝有一位表弟,由于梁宝在点里的地位不太显著,他痛失了一顿美餐。这件事还是让他知道了梁宝曾百般隐瞒。他对表哥的能力嗤之以鼻,并且再也不相信梁宝的大话了。他有两个外号,一个叫眼镜蛇,另一个叫刁德一。他和梁宝同一年下乡,但他在李庄青年点的回城榜上已经名列前茅了。他对梁宝说,他要是想回城,那只是抬一抬屁股的事。但他眼下不想走,下来不到两年,还没玩够。他同时让三位当地姑娘爱上了他。一个是大队妇女主任,扎一对翘天辫,鼻头有点大,还长了几根红刺;一个是小学民办教师,每月享受五元钱国家补助全用来支持这位意中人吸食尼古丁,她五官端正,但食牙不幸被虫子吃掉两颗,因此千金难买一笑;另一个是李庄小队的妇女队长,外号铁姑娘,她包洗眼镜蛇的所有衣裳,她的手和脚都比眼镜蛇的大,眼镜蛇告诉梁宝说她右脚长了六个趾头。目前,她们正分别坚信眼镜蛇会娶她们,把她们带进城市。梁宝对此不无妒羡。最令他妒羡的是表弟早已拿到了仓库的钥匙。正是这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把他稳稳锁在回城名单的榜首。“不信你挨家瞧瞧,”他对梁宝说,“我仓库里有什么一,头儿家里就有什么。”见梁宝经常身无分文,他从库里拖出一口袋黄豆种说:“扛到集上换几个花花吧。”梁宝冒着汗,扛到集上,用一堆烂菜做掩护,终于卖了好价钱。眼镜蛇夸他说:“你呀,一分钱都舍不得饶,我看你明个儿做买卖倒不赖。”

    在眼镜蛇的赏识下,梁宝终于干了一件违法的事。话得从头说起。李庄青年点有两对夫妇。他们六八年下乡,由于没想到后来还能回城以及性急,还有其他一些原因比如衣裳太瘦,遮不住日见其大的肚皮等,他们早早并且草草地结了婚。

    直到六八年这一茬只剩下他们四人时,他们才意识到犯了一个错误。那些和当地男贫农或女贫农结婚的知音已被告知,他们的命运将永远和这片土地结合在一起。这四个人里头,一男一女是上海人,另一男一女是重庆人。如果上海人和上海人结婚,重庆人和重庆人结为连理,他们就可以双双回城。但爱神丘比特一时患了眼疾,结果把箭射乱了套。重庆人射中了上海人;另一个上海人又射中了另一个重庆人。回城指标下来时,他们全都傻了眼。如果他们没有结婚,或者上海人和上海人、重庆人和重庆人结了婚,四个人这次都能与家人团聚。但按照目前这种组合,只能回上海“人,回重庆一人。因为按上级规定,重庆知青不能进上海,同样,重庆的工矿企业也不招收上海知青。在他们焦头烂额之时,眼镜蛇把他们招集起来,面授机宜。

    他们同一天去公社离了婚,第三夭又同去公社登记结婚。这一回皆大欢喜。但如果仔细想想的话,上海姑娘有点吃亏:她的新丈夫有点龋齿,另外腿也不太直,人们称之为罗圈腿。反过来,重庆姑娘却占了点便宜,她的新任丈夫一表人才;个子高,眉毛浓眼睛大,小胡子恰到好处。和上海姑娘一样,他也还是吃了点亏:他的新媳妇上一年割过阑尾,当地的医生是个二百五,刀口大得足可以开过一列火车,结果缝了十六针,留下一条紫红色大疤,另外,她的性格咱们也不敢恭维,比方说吧,有一回她竟揪住一位干部的生殖器官,把他掀倒在地,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当时有许多人在场观看。凭良心说,也许那位领导同志不对也许是正确的,但不管怎样,咱们女同志可不能这样对待男同志,尤其是领导同志。当时正在批孔,这位重庆姑娘可能受了不良影响。现在咱们已经为孔子平了反,他的庙以及与他有关的文物和书籍受到了外国的高度评价,我们才有可能在此呼吁,希望咱们女同志多给男同志一点尊重,不要动辄打骂,尤其不要抓住他们的器官,给以毁灭性的打击。我们说这番话,不是要挑拨上述两对新夫妻的关系,实际上,他们兴奋异常,并联合举办了婚宴。梁宝是李庄青年点的常年食客当然不请自到。和往常一样,梁宝也是这场欢宴中最活跃的食客。在张庄青年点,粱宝远没有在外边活跃。咱们从他啃驴骨吃碎肉渣并且摊款最多的不幸遭遇中,早已知道了他的地位。但是在李庄青年点,梁宝一向受上宾礼遇。这一回眼镜蛇又把他安排在最佳位置上。但与此同时,眼镜蛇又把一桩倒霉差事揽给了梁宝。

    原来,两对新婚夫妇还有一大块心病没卸掉。两对原班人马生了两个后代,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个三周岁,一个两周岁。上海和重庆两个城市都没打算招收这么小的童工。这两位后代都是百分之百的农村户口,城市已决定永远向他们打开红灯。再说,孩子无论跟了谁,都存在后爹后娘这一永恒的难题。最后还是眼镜蛇让他们轻手俐脚返回自己可爱的城市,代价是他们的孩子由眼镜蛇处理除了杀掉外都行,两家的所有家具由他变卖,得款归他所有。

    于是,在一个天高云淡的好日子里,两对新婚夫妻双双飞去。他们走时,两个小孩还含着指头呼呼大睡。天没亮时,梁宝就把他俩抱进大衣柜里。梁宝赶着眼镜蛇弄来的马车,拉着旧家具和两个孩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离此地十分遥远的集市上去。梁宝后来说,他最怕两个小孩一路上哭,更糟的是他出卖旧家具内含两个小孩时他们弄出声响。叫梁宝喜出望外的是他俩竟一声没哭。梁宝曾担心他俩已被闷死。打开衣柜门时,两个小家伙竟酣睡如初。他们含着手指头,一个象吸奶那样咂得滋滋响,另一个肛门很棒,把屁放得砰砰响。他们还尿了炕,柜门一开,臊气冲天。除了让梁宝熏点臊气外,他俩几乎没再给他惹麻烦。我们知道,和梁得财一样,梁宝也几乎是个抠门儿。尤其卖黄豆那回,眼镜蛇把他看透了,因而发现了他的才干。我们都去过农村的集市。凡是贩卖来路不正的东西的,总是价钱最贱。

    脱手后匆匆混进人群里,要么到馆子里炒上两个菜,再来半斤白干,喝个脸红脖子粗。但那回梁宝硬是挺到快散集时才出手,终于卖出了好价钱。这一回梁宝不敢恋战,咱们知道,柜里藏着两个尿炕精呢。他曾指望卖到八百元。回去告诉眼镜蛇说只卖了六百,他就干捞五百块。当他不得不以令人心疼的三百元出手时,是因为发生了险情。买主看见柜底下有一江水,起了疑心。梁宝心里明白,小尿炕精又憋不住啦,说不准过一会儿他们就该咧着大嘴找娘了。梁宝告诉买主,刚才在坚衣柜的地方曾摆过几个猪崽,它们又拉又尿,他把摊主轰走了。梁宝接受了买主那残忍的最低价,接过三百块钱,他直赶着大车。飞也似地逃掉了。

    当梁宝把一百二十五块钱递给。眼镜蛇时,后者问他:“这是多少”

    梁宝说:“一百二十五。”

    “就这么多吗”眼镜蛇问。

    梁宝拍着胸脯说:“能骗别人,还能骗你吗”

    眼镜蛇笑了,他盯住梁宝,一个劲儿地笑,把梁宝笑得起了一身鸡皮。“你还是自个儿拿出来吧。”眼镜蛇最后总算止住了笑。

    梁宝说:“我要是撒谎,是鳖犊子,不得好死。”眼镜蛇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梁宝抬起各个部位让他检查。眼镜蛇说:“你把裤带解开。”梁宝说:“屋里屋外那么多女生,叫人看见多不好。”

    眼镜蛇又说:“不解裤带也行,你得让我看看你在裤衩松紧带上别了什么东西。”

    事到如此,梁宝只好把裤权里那五十块拿了出来。这里有必要插一句,把钱藏在裤衩里,这并不是梁宝的发明创造。咱们许多干部、供销人员出差时,为了确保所携款项安全,总是让妻子把它们缝在裤衩上,当然并不是千篇一律。也有缝在背心上或皮袄里子上。梁得财偶尔也出几趟差,头天晚上临睡时,他总要千什万线的缝来缝去,使钱和粮票与裤衩紧紧地连为一体,除了小偷有本事把裤衩偷走,否则他们别想从他这里占半点便宜。由于他的言传身教,梁宝从小就没丢过东西。下乡时带的十来块钱盘缠,就是梁宝自己缝在裤衩上的。我们并不是说这一回梁宝也把这五十块缝在裤权上,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针线叫他这么做,他只是在快到李庄时,匆匆抽出五张票子,扯开松紧带,把它们掖了进去。眼镜蛇笑着接过这五张热乎乎尚存梁宝体温的钞票。他找给梁宝二十五块。“你呀”,眼镜蛇说,“要记住,人不讲信用不行。狗还讲义气呢。咱们总不能连牲口都赶不上吧”

    梁宝偷偷把钱存进储蓄所。他终于有了平生第一笔存款。下乡以来,他已经分了两次红。第一次分到二十八元五毛六,第二次分到四十七元三毛整,这两笔钱都被梁得财刮去了。梁宝起码想匿下一部分。梁得财穷追不舍,他一遍又一遍审问梁宝,还挨个问他的同伴,他们不知道梁宝的小算盘,便如实说了出来。梁得财借着酒劲儿,一边拍着膝盖一边哭着说:“儿呀,爹拉扯你可不容易啊。你妈临死的时候,指着你对我说”梁宝受不住这个,乖乖地交了钱。梁宝吸取了以前的教训,终于保住了这笔存款。

    但没过几天,梁主就被张驴儿和大舌头揪到公社办了学习班。

    很显然,大衣柜不但渗出了尿,还传出了屎味和小孩的哭叫声。买主抱出两个小孩,卖主早已逃之夭夭。小孩是无辜的,他们又哭又闹,又撒尿又放屁,并且一问三不知。他们咧开大嘴,一个劲儿找妈妈。当地公社革命委员会干预了此事。他们要把两个小孩带走。买主忽然心疼两个小家伙了。他们长得挺棒,秀气灵巧,不象蠢头蠢脑的乡下孩子。他们每个口袋里被放进二十块钱和一封撕心裂肺的信。买主是个庄稼汉,粗通中文,看了信,他甚至淌了几滴眼泪。在他的强烈坚持下,公社革命委员会同意孩子暂时由他来抚养,但不排除孩子父母领回的可能性。然而,黄鹤已去,白云悠悠。这事发生在公元一千九百七十五年,我们写这个故事时,时光又推进了十五年。那两个孩子中的大的已经高中毕业,在镇上的皮革厂当硝工,他的工作是糅制猪皮以及牛马驴皮,使它们为咱

    赝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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