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之后的几天，胤禩常叫玉芳陪他写字。大多数时间都是胤禩在写，玉芳一旁替他磨墨，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玉芳渐渐发现这位被人称作“温文尔雅”的八阿哥其实也有很多离经叛道的观念，并不像一般人那样死磕伦理纲常，只是隐藏得极好，不会被轻易察觉罢了。

    夫妻俩一同习字的事情后来传到里，变成了八阿哥和八福晋琴瑟和鸣，非常恩爱，实为皇子中的模范夫妻。听说连康熙也夸胤禩的书法大有长进，玉芳得知也只能说一句人言可畏了。

    成婚半月，玉芳掌家已是得心应手，胤禩虽然年纪尚轻，但在外面人缘极好，又有多罗贝勒的头衔，因此登门拜访的人并不少。说实话玉芳很不喜欢这类应酬，一些命妇家眷都会仔细打量她，言语中也多是些讨好拍马之词。每当这种时候，玉芳也只得面带笑容地跟她们和稀泥，保证不失贝勒府的体面。如此一来，京城里倒流传起八福晋平易近人，温和大方的话等等。

    玉芳听见这些传言并不放在心上，一笑置之；雁翎倒是心疼主子每天忙着见那些多嘴长舌的女眷们累坏了身体，伺候玉芳喝下银耳粥，嘴里只说：“那些人整日往福晋的跟前凑，也没个眼色，福晋哪里经得住这一波一波的。”

    “雁翎，以前在王府里这些话说说也就罢了，如今到了这里你也理应知道分寸才是。”玉芳搁下碗，语气也变冷了，“我现在嫁的是皇子，皇家最重的就是规矩体统。你跟着我这么久，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雁翎立刻跪到地上，低头说道：“奴婢糊涂！再不敢多嘴了，请福晋恕罪。”

    玉芳出声唤她起来，“我晓得你的心意，今后改了就行。下去吧。”

    下午用过饭，玉芳独自在花园里闲坐。看到树枝上的桃花有的结了苞，有的已经开出朵儿了，想到历史上胤禩最后的惨淡结局，于是喃喃低语：“自古都是锦上添花，有几人能做到雪中送炭呢？”

    胤禩走近看见玉芳思索的表情，清咳了一声：“在想什么？”

    玉芳忍不住嗔了他一眼：“原来是爷回来了，怎么也不出个声，怪吓人的。”

    胤禩握住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刚才见你正入神就没叫你，你在想什么？”

    玉芳答道： “也没什么，只是瞧着桃花开得好，想着到时候采了酿酒。”

    他听了，微微一笑，“你倒爱这些闲情逸致，若是真喜欢，叫奴才们去弄就是了。”

    “爷难得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晚上我亲自做几个菜给您尝尝。”说完玉芳就想站起来。

    胤禩却不放，握紧了她的手，语气里带上几分懊恼，“那九弟，十弟可是有口福了，早知你会亲自下厨我就叫他们改日来了。”

    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玉芳笑道：“原来您是带了客的。也好，我还没见过这两位阿哥呢，趁着今天尽尽我做嫂子的心意。”

    大概是被玉芳大胆的举动惊到了，胤禩吃惊地看着她：“玉芳……”

    晚上玉芳备下一桌酒菜，九阿哥和十阿哥按时赴约。玉芳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又陪着喝一杯酒就回房了，留下空间给他们兄弟。毕竟他们说的话题不太适合旁听。

    回到屋里，因没到就寝的时间，玉芳让雁翎支了个绣架，在上头绣了一株桃花。

    过了一个时辰，白哥来传话说酒席已经散了，但胤禩还要看折子让玉芳自己先安置,不必等他了。玉芳听过，让雁翎收拾好绣架，就熄灯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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