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卫氏进了嫔位，胤禩的二十岁生日也过得格外喜庆，与胤禩交好的诸阿哥皆过府共聚。

    胤禟和胤礻我向来是八贝勒府的常客自是不会缺席，更命人送来了极好的寿礼，玉芳命人造册记录，翻了翻里头有些玩意儿竟是皇大内都少见的，暗自悬心。胤禩在外广结人脉，本就惹人瞩目，偏九、十这两个人也都是做事张扬不知低调的，难怪不招康熙待见。

    来的众家福晋里玉芳只和乌拉那拉氏相熟，其余不过点头之交。三福晋董鄂氏素来是眼尖嘴酸不得妯娌们的缘，玉芳也懒得搭理她，忍耐着寒暄了几句就请她入席，转身招呼别人。

    席间弘旺坐在玉芳腿上，也不敢给他吃那些大鱼大的，只拣些小孩子容易消化的蔬菜哄他吃了。

    董鄂氏笑道：“弟妹真真有福气，弘旺侄子好生俊俏，长大了必定和八弟一样得人缘。”

    半不阳的话听着叫人膈应，玉芳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三嫂说笑了，他还小呢，哪里经得起夸奖。又是个静不下来的子，我倒盼着他将来能像三哥那样潜心学问的。”

    董鄂氏的眼睛翻了翻，不吭声儿了。别的福晋瞧着董鄂氏吃瘪也不轻易说笑了。席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太子妃瓜尔佳氏出声打起了圆场，“我瞧着八弟府上的席面竟是别致，弟妹可是花了不少奇巧思吧。”

    玉芳也顺水推舟，笑道：“哪里有用什么心思。不过是我想着那些菜色也吃腻歪了，按着份例叫厨子变些花样做罢了，二嫂若不嫌弃就多尝几道。”

    乌拉那拉氏也跟着扯了几个话题，慢慢把气氛炒热，董鄂氏也恢复过来依旧和五福晋说笑着，只是桌布底下把手上的帕子都快扯碎了，暗恨玉芳人前落她的面子。

    等宴席散了，玉芳抱着弘旺回房，不多时胤禩也回来了，弘旺兴奋得扑过去在他身上直蹭，胤禩哄了他一会儿就交给娘抱下去歇息，转头对玉芳笑道：“刚才送三哥出府我看着三嫂的脸色不太好，是谁惹到她了？”

    “这话说得，谁敢惹她？不过是在席上玩笑两句，她倒放在心上了。既如此，往后我可再不敢同她说话了。”玉芳没好气地说着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卸首饰。

    胤禩见她如此，也隐了笑意，冷下语气，道：“你既这么说，倒是我委屈了你。”

    玉芳闻言，心里一堵，脾气也上来了，拿着宝石头花的手停在半空：“什么叫委屈了我，我可当不起爷这话。”

    胤禩坐到床上，道：“从你嫁给我，面上虽然是好着，可我总觉得中间隔着层生分。府里大事小事都由着你，连那两个格格我也少去找她们，这会子屋里就我们两个，我也想听听你的心思。”

    玉芳披散着长发，转头静静地看着胤禩。她的心事如果真说出来岂不是要被当成妖怪烧死？

    她能告诉胤禩，她是300年后来的人，她知道他最后的下场是“阿其那”三个字吗？她不能！

    于是嘴里答道：“我哪有什么心思，我的心思还不都用在爷和弘旺身上，用在咱们贝勒府上。原是我不懂做人，惹了爷生气，我在这儿向爷请罪了。”

    胤禩眯起眼睛，死死地看着她。玉芳被他这么盯着，心里也忍不住打起冷颤，只是面上死撑着不肯服软。

    两个人对峙有半盏茶的时间，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最终由胤禩打破了死寂的沉默：“你早些安置吧。”一撩袍子抬脚走出了房间。

    玉芳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没有任何动作，妆台旁的烛火把镜子里的人影照得有些花。

    第二天雁翎告诉她，昨天胤禩歇在了陆氏的房里。玉芳竟觉得有一股轻松的情绪从心底冒出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翻过手上的书页。

    胤禩和玉芳开始了冷战。藉着一个算不上理由的理由把隐埋了一年多的问题彻底爆发了出来。

    胤禩连着两个月不来玉芳的房里，玉芳也不找他，两个人除了早晨的请安几乎无话可说，连弘旺也嚷嚷着为什么阿玛不对额娘笑了。雁翎在旁不知劝了几回，玉芳置若罔闻，每天自顾自地看书，刺绣，管理内务。

    经过书房时，看到胤禩在写字，一旁的陆氏含羞情怯地望着他；他抬起头对上玉芳的视线，很快就像什么也没看到那样，重新低下头重新专注于纸上。

    等玉芳走过之后，胤禩放下笔，让陆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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