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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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的肚子从五个月起如同吹涨的气球忽然就大起来，行动也蹒跚了。因她是头胎，为怕有失，玉芳便着人小心服侍，饮食起居亲自过问。见玉芳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陆氏的老毛病又犯了，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作威作福，脾气竟一日大似一日。玉芳对此视若无睹，丫鬟嬷嬷们也不敢疏忽，只得忍耐，但心里也都渐渐不满起来。
一日，他他拉氏早晨来请安，玉芳见她形容憔悴，眼眶微微泛红，便问她为何。他他拉氏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正在此时，陆氏挺着肚子慢悠悠地走到玉芳面前福了一福，玉芳忙叫人扶着坐到椅子上。
陆氏瞧见他他拉氏软弱的模样，心中得意。原来今早他他拉氏的丫鬟，柳芽和兰草拌嘴，兰草一贯伶牙俐齿，争执间暗损他他拉氏是个不得宠的，入府几年了也没个动静。柳芽说她不过，回去找他他拉氏评理。他他拉氏哪里是陆氏的对手，只有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玉芳坐在上首把底下两个女人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心中对陆氏连日来的行为也是不满，耳边总听下人们的抱怨，碍着她肚子里的那块才忍耐了下来。
有的人用道理是说不清的，只有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惧你三分。陆氏就是个中典型。
玉芳微微一笑，道：“爷膝下如今只有弘旺一个，若陆格格这胎也是个男娃就好了。”
“奴婢能怀上爷的骨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哪里还敢求其他的。“陆氏一脸幸福地肚子。得意地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他他拉氏。
“既是如此，就更该静心养着，别为了一些小事心。我听说前日里兰草为着厨房里的炖汤还和做饭的魏嫂拌嘴了？”玉芳慢条斯理地吹着手里的茶，不经意地说。
陆氏心下一冷，“奴婢不知，待奴婢回去后问问那丫头，果有此事，奴婢一定会重重罚她。”
玉芳笑道：“你身子不便，要你为这种小事烦心，万一累着了，爷那儿我也不好交代，还是歇着吧。”陆氏听了松一口气以为这事轻轻揭过了，就听到玉芳冷哼了声：“兰草这丫头是个不长记的，上次我教训过她的话又忘到脚后跟了。不过是个奴才，成日里挑三拣四，也不瞧着自己的身份又比别人高多少，由着她训这个骂那个的。府里的人都跟着爷有年头的，爷平日里也不曾大声说过他们一句。她一个贱婢倒比主子还大了？这样的人伺候你我也不放心。她是万万不能再留了，回头我替你挑两个懂事的服侍你。”
陆氏听得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玉芳的话明着是在骂兰草，字字句句却都是说她不知尊卑，狗仗人势，赶紧急急地表白：“福晋息怒，奴婢平日里都在屋里卧床安胎，竟不知兰草在外头做出这些没王法的事，是奴婢的疏忽。”说着就挣扎着起身，想跪地请罪。
雁翎机灵地上前扶住了她，一把将她按回座位，“陆格格，您小心身子，仔细伤到了小阿哥。”
玉芳由着雁翎把陆氏摆平，才笑眯眯地说：“你身体要紧，犯不着为个奴才这样。这也不是你的错儿，我心里自然有数。”
陆氏对玉芳心中顿添几分惧意。没想到平时和善可亲的福晋说翻脸就翻脸，一下子多了一层厉害。也不敢再为兰草求情，只得低头应了：“奴婢遵命，一切听福晋的安排。”
玉芳把茶杯搁上旁边的桌案，指着站在一旁随侍的两个丫头：“红叶，绿竹，打今儿起你们去陆格格的屋子伺候，可得用心服侍了。要是敢怠慢，我可不饶你们。”转脸对着陆氏和他他拉氏说：“耗了一个上午，我也累了，都回吧。一会儿我让太医再去给陆格格瞧瞧。”
等两人都走了，玉芳吩咐了雁翎过午就把兰草送到杂役那儿当使丫鬟，不得再调回上房。
这天夜里，玉芳卸了头饰刚准备歇下，胤禩进来了，往床上一坐看了她半天，不发一言。
玉芳被他瞧得坐立不安，忍不住问道：“爷，大晚上的有什么事？看得叫奴婢怪不自在的。”
胤禩的眼神里带着些陌生的探究，眼光在玉芳脸上来回了几遍，说：“我竟不知原来福晋也是个厉害人。”
玉芳以为他是为了兰草的事来兴师问罪的，脸上的笑意也减了一分：“爷说这话打哪儿来的，奴婢听不懂。”
“你能不能不这样和我说话？”
玉芳噎了，过了会儿才说：“行啊，那奴婢就洗耳恭听，爷有什么指教？”
胤禩像是被她软硬不吃的态度气着了站起来就要走，玉芳也站起来准备恭送他。大约是坐久了，腿麻使不上劲儿，玉芳闷哼了一声扶住梳妆台的边缘坐到地上。
正想着要叫雁翎来扶她，忽然一双手穿过她的腿弯和后背，将玉芳整个人抱起来。
“你干什么？”玉芳垂下眼皮正对着胤禩的脖颈，。
“夜里寒气重，你准备一直坐在地上受凉？”似有若无地低叹了一声，胤禩抱着她走向床边。
“谁要你管，反正有人自然等着你。”话才出口，玉芳暗恼自己怎么活像是在抱怨闺怨，干脆一赌气闭起眼睛不看胤禩。
胤禩被她孩子似的举动弄得轻轻笑起来，“怎么又不敢看我了？”
“不敢，奴婢等着爷治罪呢。”玉芳闷闷地答到。
胤禩听完这句话，哼了一声，“为了个下等奴才，我还不至于来问福晋的罪。”说完，把玉芳放下让她坐到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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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他他拉氏早晨来请安，玉芳见她形容憔悴，眼眶微微泛红，便问她为何。他他拉氏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正在此时，陆氏挺着肚子慢悠悠地走到玉芳面前福了一福，玉芳忙叫人扶着坐到椅子上。
陆氏瞧见他他拉氏软弱的模样，心中得意。原来今早他他拉氏的丫鬟，柳芽和兰草拌嘴，兰草一贯伶牙俐齿，争执间暗损他他拉氏是个不得宠的，入府几年了也没个动静。柳芽说她不过，回去找他他拉氏评理。他他拉氏哪里是陆氏的对手，只有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玉芳坐在上首把底下两个女人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心中对陆氏连日来的行为也是不满，耳边总听下人们的抱怨，碍着她肚子里的那块才忍耐了下来。
有的人用道理是说不清的，只有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惧你三分。陆氏就是个中典型。
玉芳微微一笑，道：“爷膝下如今只有弘旺一个，若陆格格这胎也是个男娃就好了。”
“奴婢能怀上爷的骨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哪里还敢求其他的。“陆氏一脸幸福地肚子。得意地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他他拉氏。
“既是如此，就更该静心养着，别为了一些小事心。我听说前日里兰草为着厨房里的炖汤还和做饭的魏嫂拌嘴了？”玉芳慢条斯理地吹着手里的茶，不经意地说。
陆氏心下一冷，“奴婢不知，待奴婢回去后问问那丫头，果有此事，奴婢一定会重重罚她。”
玉芳笑道：“你身子不便，要你为这种小事烦心，万一累着了，爷那儿我也不好交代，还是歇着吧。”陆氏听了松一口气以为这事轻轻揭过了，就听到玉芳冷哼了声：“兰草这丫头是个不长记的，上次我教训过她的话又忘到脚后跟了。不过是个奴才，成日里挑三拣四，也不瞧着自己的身份又比别人高多少，由着她训这个骂那个的。府里的人都跟着爷有年头的，爷平日里也不曾大声说过他们一句。她一个贱婢倒比主子还大了？这样的人伺候你我也不放心。她是万万不能再留了，回头我替你挑两个懂事的服侍你。”
陆氏听得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玉芳的话明着是在骂兰草，字字句句却都是说她不知尊卑，狗仗人势，赶紧急急地表白：“福晋息怒，奴婢平日里都在屋里卧床安胎，竟不知兰草在外头做出这些没王法的事，是奴婢的疏忽。”说着就挣扎着起身，想跪地请罪。
雁翎机灵地上前扶住了她，一把将她按回座位，“陆格格，您小心身子，仔细伤到了小阿哥。”
玉芳由着雁翎把陆氏摆平，才笑眯眯地说：“你身体要紧，犯不着为个奴才这样。这也不是你的错儿，我心里自然有数。”
陆氏对玉芳心中顿添几分惧意。没想到平时和善可亲的福晋说翻脸就翻脸，一下子多了一层厉害。也不敢再为兰草求情，只得低头应了：“奴婢遵命，一切听福晋的安排。”
玉芳把茶杯搁上旁边的桌案，指着站在一旁随侍的两个丫头：“红叶，绿竹，打今儿起你们去陆格格的屋子伺候，可得用心服侍了。要是敢怠慢，我可不饶你们。”转脸对着陆氏和他他拉氏说：“耗了一个上午，我也累了，都回吧。一会儿我让太医再去给陆格格瞧瞧。”
等两人都走了，玉芳吩咐了雁翎过午就把兰草送到杂役那儿当使丫鬟，不得再调回上房。
这天夜里，玉芳卸了头饰刚准备歇下，胤禩进来了，往床上一坐看了她半天，不发一言。
玉芳被他瞧得坐立不安，忍不住问道：“爷，大晚上的有什么事？看得叫奴婢怪不自在的。”
胤禩的眼神里带着些陌生的探究，眼光在玉芳脸上来回了几遍，说：“我竟不知原来福晋也是个厉害人。”
玉芳以为他是为了兰草的事来兴师问罪的，脸上的笑意也减了一分：“爷说这话打哪儿来的，奴婢听不懂。”
“你能不能不这样和我说话？”
玉芳噎了，过了会儿才说：“行啊，那奴婢就洗耳恭听，爷有什么指教？”
胤禩像是被她软硬不吃的态度气着了站起来就要走，玉芳也站起来准备恭送他。大约是坐久了，腿麻使不上劲儿，玉芳闷哼了一声扶住梳妆台的边缘坐到地上。
正想着要叫雁翎来扶她，忽然一双手穿过她的腿弯和后背，将玉芳整个人抱起来。
“你干什么？”玉芳垂下眼皮正对着胤禩的脖颈，。
“夜里寒气重，你准备一直坐在地上受凉？”似有若无地低叹了一声，胤禩抱着她走向床边。
“谁要你管，反正有人自然等着你。”话才出口，玉芳暗恼自己怎么活像是在抱怨闺怨，干脆一赌气闭起眼睛不看胤禩。
胤禩被她孩子似的举动弄得轻轻笑起来，“怎么又不敢看我了？”
“不敢，奴婢等着爷治罪呢。”玉芳闷闷地答到。
胤禩听完这句话，哼了一声，“为了个下等奴才，我还不至于来问福晋的罪。”说完，把玉芳放下让她坐到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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