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玉芳与胤禩雨过天晴，府里伺候的下人们也都松了口气。主子们和睦，奴才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这日，玉芳在屋里刚用过午饭，就听到外头小丫鬟叫贝勒爷的声音，抬头看到胤禩走进来，便站起来笑着迎上去：“爷可用过午饭了？没想您今儿这么早回来，早知道就该再等等了。”

    胤禩走到桌前看了看饭菜道：“刚从里回来，还没顾上吃呢。你这儿菜色挺多啊”

    玉芳一笑：“这些碟子铺开瞧着就多了，其实也就是一筷子的东西。”转身吩咐雁翎：“快让厨房做两个贝勒爷喜爱的菜色上，都这个时辰了，不要让贝勒爷饿坏了。”

    雁翎答应着就要出去，胤禩却把她叫回来：“不用再去重新做了，这些饭菜都没有怎么动过，又只是福晋一个人用的，我就用这些好了。福晋刚刚也吃得不多，再坐下陪我用些可好？”

    玉芳看出胤禩心情不错，也不便推脱，坐在胤禩对面象征地动动筷子陪着。

    胤禩漱口净手之后打发了屋子里的人，拉着玉芳坐到一起：“皇阿玛派了何焯给我做侍读，已跟我到了府上，你需得以礼待之。”

    玉芳知道胤禩每天都要临帖十副交呈康熙御览，只是胤禩的字是小时候在书房里没打好底子，大了再来纠正到底是难了，如今派来这个以书法闻名的何焯也算是康熙给胤禩开小灶了，遂笑起来：“爷未免太小看人了。妾身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从小也听郭罗玛法念过汉人的诗书，娘家也有延师重教、礼遇文士的规矩。既然是皇阿玛的恩典，我又哪里敢不尊重他呢？”

    胤禩用手指点了一下玉芳的额头：“我还不是怕你的脾气，平时给我脸色看就算了，要是在别人面前也这样，岂不是要说爷的福晋是个母老虎？”

    玉芳斜看了他一眼，道：“我自然比不得爷那些贴心顺意的红颜知己。眼瞅着过些日子就要选秀了，爷倒可以趁此良机去挑几个可心的伺候。”

    胤禩大笑：“有你在，我哪儿还敢有什么红颜知己。”闻言，玉芳狠狠嗔了他一眼，原来这才是在外头“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八爷的真面目。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玉芳便差雁翎带人收拾出两间雅致的屋子给何焯。听说何焯妻子早亡，小女儿刚满7岁，又派了两个丫鬟前去照顾。

    过了酉时，玉芳正和雁翎在屋子里描花样，陆氏屋里的红叶急急地跑来：“福晋，陆格格好像要……要生了……”

    玉芳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日子，照理离临盆还有一个多月，看来是早产了。她马上对红叶说：“你立刻到前面找小林子去请太医，还有让绿竹去找稳婆。”红叶听了一刻不耽搁地跑出去了，玉芳回头对雁翎说：“去书房找贝勒爷，让他去陆格格那儿。”

    玉芳收拾了一下也赶了过去，才到门口就听到里头的叫声，走进去就看到陆氏侧卧在床上，一脸的痛苦，脸色也红得极不正常。屋里几个小丫头哪里见过这个，全吓得没了主意，只傻傻地站在那儿。

    玉芳立时皱了皱眉，“都杵着当桩子呢？没看到陆格格疼得厉害，还不赶紧扶着躺好。你们两个快去烧水，再让厨房煮一锅补药来。”

    听到玉芳的声音，小丫头们如梦初醒，纷纷忙活开了。不消一刻，稳婆进来，玉芳便退出里屋坐到外间的椅子上。

    胤禩得了消息也到了，两人一起听着里头陆氏时高时低的呼痛声，稳婆不停地叫陆氏用力。

    玉芳虽然自己也生过孩子，但听别人生感觉上还是无法适应，便找个话题放松气氛：“爷，我生弘旺的时候也像这样？”

    胤禩看了她一眼：“你不记得了？”

    玉芳点点头：“昏了两天醒过来，记不太清了。”

    胤禩露出回想的表情，突然笑了一声：“你的动静比她大多了，你还有力气嫌接生嬷嬷手脏，让她们别碰你……”

    说话间，一声婴儿的啼哭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稳婆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把才出生的婴儿交给胤禩：“恭喜贝勒爷，是个小格格。”

    听到是女儿胤禩倒没有太大的失落，添个千金也是好的。玉芳瞧了瞧还没睁开眼的女婴，抬头对胤禩说：“爷，这下咱们府里可是儿女双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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