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要做个了结

    鬓如刀裁，眉若斧削，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穆念慈坐在马车中，偷偷的掀起一角车帘，打量着正与杨康亲热交谈的年轻男子。

    男子年轻俊美，是北方特有的豪放之美，美得狂且不失致。据说，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完颜郝，比杨康还要小上半岁。

    看着完颜郝的问候，热情中满是亲切，杨康的回答，熟稔且满是感谢，穆念慈撇撇嘴，自从进入金国，杨康可是每晚上睡觉前都要坚持咬牙问候一声完颜郝的。

    忽觉一道视线刺来，抬首就见完颜郝邪的眼。

    “好漂亮的汉人女子，堂兄从哪里找来的？”完颜郝毫不掩饰眼中的邪，肆无忌惮的打量穆念慈。

    穆念慈皱眉，迅速将车帘放下。杨康强忍怒气说道：“郝弟，我们还是先回王府的好。”

    完颜郝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笑道：“堂兄怜香惜玉。小弟可是拍马不及啊。这几日江湖事物是在繁多，我府中的姬妾也都甚少见面了。”

    杨康闻言恼恨，却是最终按捺怒火：“我们先回赵王府再说。”

    “堂兄不知道吗？六王叔早已带着府中高手前往江南了。”完颜郝笑了，笑的很是嚣张：“对了，我忘了，王叔特意留我在这里等待堂兄，一同下江南的。”

    “多谢，江南的路我认得，郝弟自便吧。”

    杨康气冲冲的回到车内，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

    “烟雨楼之约将至，父，嗯，完颜洪烈去江南了。”

    穆念慈拉过杨康，让其躺倒在自己腿上，轻轻的为杨康按摩头颅肩膀：“那，我们呢？”

    杨康舒适的眯上眼：“我们也去江南吧，有些事要早作准备。”

    穆念慈轻笑：“嗯。”

    “呵呵，完颜郝这次也会去？”

    “啊？”虽说现在的烟雨楼之约已经演变成宋金江湖的角逐，可主角还是杨康，他去？

    “哼，据说是要见见世面。”杨康不屑的撇嘴，“既然他要捧场，我自然要好好招待。”

    少时，杨康与车外的彭连虎等人耳语几句，之后就闻得一阵马匹远去的声音。

    穆念慈看看露出小狐狸般笑脸的杨康，沉默。

    嘉兴，雕、神雕中都站着很重分量的城市，城市不大，虽也酒楼林立街市繁华，但在看过现代都市繁华的穆念慈和从小生长在一国之都的杨康眼中实在算不得什么。

    杨康与穆念慈和完颜郝是同时从上京出发的，但是康慈二人到达嘉兴的时间要足足晚了完颜郝半个月的时间，据烟雨楼之约，只还有两日。

    怀孕将近六个月，便是穆念慈穿的是自己特质的宽大衣物，凸起的肚子也是隐约可见。

    悦来酒楼？穆念慈嘴角抽抽，一路上二人是慢慢赶路，绝不露宿，但是一路上住的客栈貌似有不少都叫悦来。

    吃饭，沐浴，休息。

    穆念慈躺在床上，心乱如麻。

    这半月里，杨康先后将身边或明或暗的人支走，到达嘉兴也没去与金国的一行人混合，看来心里定是有主意了。戳戳身边的杨康：“你可想好究竟该怎么做了吗？”

    杨康轻笑：“如今这盘棋太乱太杂，是得下重手才解得开的。”

    穆念慈侧头，只听到杨康说道：“念慈，你说我自创一套武功，好不好？”

    “啊？”话题转换的太快了吧？但是，该表态时还是得表态的“好啊，你那么聪明，只要专心致志，定能创出一套高超武功。”

    “那，在我自创武艺之前，我可要靠你保护了。”

    今天的杨康好奇怪啊！穆念慈呆愣,猛地坐起来：“你，你究竟打算……”

    “你说，我若发誓不再用目前所学的武艺与人交手，可不可以退出江湖。”杨康轻笑，“后日的烟雨楼之约一定热闹的很，我那时与他们做了断，成功的几率应该要大很多吧？”

    “这，”穆念慈沉默，杨康果然是杨康，烟雨楼之约变数众多，任谁都不想横生枝节，他那时与人谈判，宋方是很可能答应的，至于金国一方，完颜洪烈终究还是与杨康有着父子情分的，可以全身而退自然是极好的，可是，杨康是不知道自己会马上身死的，前景不明时，以一身武学永不再用为代价退隐江湖，值得吗？舍得、吗？

    看到了穆念慈的迟疑，杨康心底黯然：“你不信。”

    “不，我信你。”就凭你我是夫妻，我信你。

    “那之后呢，你想好了吗？”穆念慈问。

    杨康抱着穆念慈，拍拍背，在穆念慈耳边说道：“月前，我托彭连虎等人在嘉兴安置了一座小院子，到时我们就先住在哪里可好，等孩子生了再说。”

    “这里住的安全吗？”也和那些江湖大虾们太近了吧？

    “且不闻最危险的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明日也要你受累出城一圈，彭连虎会在城西的驿站等你，把你接回我们的家。”

    “那，你呢？”

    “我，去作了结。”

    “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这天的天气很好，阳光也很美，烟雨楼之约如期而至。记得书上所说，今天的烟雨楼很是彩，先是黄老邪同全真教打架，接着又出手教训郭靖，然后老叫花，老顽童也冒出来了，然后金国的一干高手也到了，又是动刀又是放毒，最后还来了个蛇海围攻，很是热闹。

    可惜如此热闹的景象穆念慈是看不到现场直播了，并且心中满是忐忑的，守在小院里，焦灼等待。

    事情可不可以如愿了结，杨康能不能够全身而退，杨康铁枪庙死劫能不能躲过。

    好似一绳子将自己的心肝高高吊起，怎么也放不下。

    对于杨康，穆念慈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可这半年的朝夕不离，却是让穆念慈真的把他当成丈夫、当成了亲人。

    穆念慈不信佛，却在佛前跪了一宿加半天：“求求佛祖，求求老天，是你将我丢到这里的，就不要让他死。”“求求你们，佑他平安。”“只求你们保他平安，之后我绝不擅自靠先知改变后世”“保他平安。”“保他平安。”

    日光西斜，杨康默默的看着佛堂跪拜的女子，口的伤痛也仿佛轻了些。

    这是他的女人，他的妻，肚中的是他的孩子。

    挣脱开沙通天扶着自己的手，杨康步履蹒跚的走过去，抱住女子，万般言语，化作一声：“念慈。”

    “你，终于回来了。”“你受伤了。”“痛吗？”

    后来，据陪着杨康前往的沙通天、彭连生二人所说，烟雨楼之变的确的相当热闹，可在大家都要开打之时，杨康突然站了出来，说到了自己要退隐之事，着实惊呆了众人，宋人骂杨康不要脸皮（黄蓉语），金人骂杨康忘恩负义（完颜郝语），直到杨康发誓，在场的老叫花与丘处机，一人一掌将杨康的内力震的七七八八，命无碍，武艺却是废了。

    再听说杨康是硬撑着出城再偷偷的跑回来，穆念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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