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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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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尸人 作者:狎鱼

    分卷阅读18

    人和男人打交道,不过就是服与不服,看得起或看不起,而阿禾必须是前者。

    刘亮平真正看不起的,是自己。

    一抬头,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一道宽匾额——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去他妈的。

    走出书房,银色的月光洒在门前一盆矮小精致的六月雪上。六月雪被羁系在窄小的陶盆里,枝叶修剪蟠扎得畸怪,顶着一团细花如碎雪。

    他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掏出深蓝容臭,撵出一根银白色的发丝,比之六月雪,更为洁净透亮,闪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少爷,老爷醒了,喊你去。”

    刘亮平应了声,忙收好容臭,向外公屋里走去。

    刘亮平父亲英年早逝,他很小就接手了东市的家业。小孩子哪懂得打理东市大大小小的商铺,又得专心念书,所以这么些年,也一直是靠着外公在背后支撑。刘亮平父母情况特殊。当年,并非母亲嫁进了父亲家,而是父亲进了母亲家,在这之前,父亲独自一人在外飘荡。

    父亲早年家里头混的是下九流的行当,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还贪赌色,把父亲在外辛辛苦苦挣得的跑路钱全输光了。少年时的父亲气不过,一咬牙出走单干。父亲没什么文化手艺,好在脑袋好用,又吃得了苦,很快在蓝城扎了根,与东市各个商行混得老熟,几乎没有他不能干的活。

    母亲是东市地主家的大家闺秀,看中了父亲这个这个江湖混混。说是母亲有年中元陪着她父亲,也就是刘亮平的外公,去东市看目连戏。当时月牙湖华灯初上,一盏盏泛着火光的莲花灯簇拥着游艇,艇上檀郎谢女衣香鬓影。父亲刚帮人收了当铺,灰头土脸的,正和一帮伙计坐在湖边喝酒,喝到兴头上,粗布短打在胸前扯开了几寸,嘴里唱着不知什么民谣,忽然就看了过来,云蒸霞蔚之中,两人目光相撞,母亲脸一红。

    看对了眼,有时候也就这么回事。

    年轻人血气冲,所以也没人当正经事对待,最多见着两人私会时开半句玩笑,做个鬼脸。毕竟一个是东家大小姐,一个是接杂活的伙计。但令大家伙万万没想到的是,外公当年竟然同意了这桩婚事,说是父亲身上有一种“富家公子”缺少的痞气。现在想来,外公说的,或许就是刘亮平向往的,阿禾身上的那种野劲。

    只可惜父亲早年奔波劳作落下了眼疾,发作后没个把月就走了。

    除了一摞破破烂烂的手稿,什么也没留下。

    父亲说,这是他年少时从一个道观里带出来的。当时他还没离家出走,每次和泼皮喽啰闹了矛盾气不过,就一个人夜里上山,去道馆里扫地。月明风清,竹枝扫帚刮着石头地,一簌一簌,这么扫一夜,气就消了,渐渐地,他也不气了,却仍旧时常去扫地。有一晚,他扫着扫着,发现一个老翁在一旁看着,七老八十了,眼睛却出奇的清亮。老翁示意父亲跟着他走,一老一少穿过长廊,进了一间书房。老翁捧出这摞手稿递给了他,没多说话。

    那其实正是父亲决定了离开家的日子,临走前想在道观里挨上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听小道士们议论着道长前日羽化了。后来父亲才知道,原来这是过世的意思,道长走不称为走,称作羽化。于是再回忆起当晚的场景,不知见着那老翁,是人是仙。

    这摞手稿刘亮平前前后后翻过不知多少遍,大致讲了些幽冥魂术之类的东西,印象深刻的便是那毗连阴阳的幽冥之刀,以及封魂大印与缔造魂罐之法。但除了内容精奇古怪引人入胜之外,刘亮平并没有看出个了不起的所以然来,也不知道为何那老仙人要把这个交予父亲。

    或许是父亲硬把别人的江湖故事杜撰到自己身上,讲着威风,毕竟他酩酊大醉时还吹嘘自己和蓝城雪鬼打过照面呢,鬼信。

    刘亮平突然喉咙发涩,仰了仰头。

    月亮真圆啊——也是,明日就十五了。

    听说七月鬼门大开,也不知道这些年父亲回来过没,回来的话,有没有去看看母亲。父亲走后,母亲也入了道门,不沾荤腥,终年足不出户,面壁打坐炼心。

    每每提到父亲母亲,外公只叹:儿孙自有儿孙福。

    刘亮平没敲门,直接进了外公卧室。老人家果然醒了,一个人坐在黑灯瞎火的屋子里,窗开着,阵阵晚风漏进来,呜呜的。

    刘亮平走到窗前,正要去关,老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别动。

    ——“风吹得凉。”

    ——“不打紧。”

    刘亮平顿了顿,问道:“您找我?”

    “十四的月光好啊,”老人坐在窗前,合上眼,不紧不慢道,“被人从茶馆赶出来了?”

    刘亮平听闻一惊:“您怎么知道?”

    “全写你脸上呢。“

    老人笑了笑,月光下沟壑纵横。刘亮平心头一紧:外公真的老了。

    “孔子当年是怎么是如何教导鲁哀公的?”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背的倒是比我熟,”老人叹了口气,“人一老,好多东西都记不清了。你比你父亲听话,当年他刚进府时我让他背,让他学,他偏不听,结果一生也不识得几个字。”

    外公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谴责父亲的意思,反倒夹带着几分欣赏。

    “可这些道理,你父亲比谁都明白。”

    刘亮平沉默了。

    “亮平啊,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什么东西,钱也好人也好,想要长长久久的拥有它,靠拴着是没用的。”

    “要能屈能伸,要把眼光放长远。”

    外公东一句,西一句,刘亮平却听懂了:“我明日一早就上茶馆找阿禾道歉。”

    老人见外孙心领神会,便不再多说。

    刘亮平走到床柜前,掀开茶杯盖,里边茶还是满的,水却凉了。

    “我叫人给您倒杯热的。”

    “别,我不喝。”

    老人向身后的墙上仰去,刘亮平忙上前去扶,另抓起一个草席枕塞在老人背后。

    老人拍了拍榻上的凉席:“陪我坐坐。”

    刘亮平在老人身边坐下,说道:“明天中元节,还请的往年那个目连戏班子,这班子认真,管它台下闹哄哄还是静悄悄,日落到日出,一夜戏不带顿的。”

    打记事以来,搭台演目连戏就是蓝城中元节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目连戏俗称鬼戏,讲述的是目连救母、劝人向善的故事,有祭祀祈福的意义。

    “明晚我叫人早些弄饭,吃完咱还一道去看。”

    “明天啊,明天我就不一定去了。”

    刘亮平抬了抬眉毛。目连戏是外公最喜欢看的戏,这还是头一次他老人家说不去。

    “外公,台已经搭好了,比往年都要大,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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