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弘农

    最終，錢汝君沒有被賣到她最恐懼，也最嚮往的青樓。恐懼來自於她的潔身自好，嚮往則是為了女權和自由。在錢汝君來自後世的意識裡，若說古代的女人，誰有最大的自由，那就只有名妓了。雖然錢汝君的觀點，頗值得斟酌，但多多少少反應出名妓的特殊地位。

    可是要成為清倌人名妓，要面對的挑戰也很多，所以錢汝君一路上憂心不已，倒是把一路的辛苦窘迫，都給忽略過了。

    人牙子根本看不是錢汝君的長相，也就是說，穿越後的錢汝君長相一般般，咳咳……穿越前更不用說了，跟恐龍有得比，要不然也不是入不了萬草的法眼，輪落到剩女一族了。直接把她領到一處專門做小婢女生意的牙行，至於長得還不錯的女娃，在牙行與她們這些當粗使丫環的女孩是分開的。

    不得不說，錢汝君的自尊很受傷，但考慮到即將面對的現實，又偷著樂。

    一路上對他們這些小孩，除了少吃少喝，一路行走，沒有牛車可以坐，而且鞭子提醒他們不要落後，倒是沒有太多管制，或許是看他們太小了，認定他們沒地方可去，只能乖乖的聽大人的話，所以錢汝君得到很多機會摘果子吃。大漢朝的自然環境保持得不錯，一路上都是泥土路，兩側長滿了雜草和野果。吃了果子，她往往能夠得到果核，也就是種子所在。

    有許多果子錢汝君都不認得，就因為她不認得，讓她意外發現電紙書的額外好處，而這些好處，沒有寫進說明書裡。或許，電紙書的創造者，不認為這種小小的好處，有必要寫進說明書裡，但卻是眼下錢汝君最需要的。

    首先，她發現為了告訴她植物種子可以得到多少積分，電紙書會顯示名字，有了名字，她就可以多多認識大漢的植物。其次，她發現想要看電紙書，根本不用打開電紙書。以電紙書在身上為前提，她閉上眼睛默想電紙書，電紙書的內容就會呈現在她的腦海裡。

    可以透過默想的方式看電紙書，讓錢汝君鬆了一口氣，一路上她幾乎沒有獨處的機會，顯像在眼皮的功能，解救了她。

    晚上睡覺總能夠閉眼，閉眼後能夠有個東西可以看。可惜，裡頭沒有小說，不然就可以消磨夜晚黑暗的時光了。

    “下載小說，百萬字消耗一積分，是否下載？”

    從來沒有聽過的美妙男音響起，讓錢汝君一下子陷入流口水的震撼中，一秒過後，錢汝君才重新恢復思考能力。

    暗暗罵，穿越過後怎麼成了“草痴”，錢汝君涎著臉請電紙書再說一遍，然後飛快在腦海裡盤算起來。

    電紙書突然在她的腦海裡發出聲音……又是說明書沒有寫的功能。可見得寫說明的人，往往沒有考慮的使用者的需求。當然，更沒有替她權衡利弊得失的先進功能。

    “一積分？那不是我十幾天來所賺來的積分數？”雖然嚇了一跳，但錢汝君評估的結果，還是決定兌換。

    在積分緊張的情況下，錢汝君兌換的決定，明顯是不智的，但錢汝君還是做了。

    雖然很捨不得，但想到大漢朝的夜晚那麼長，沒有小說的日子太難過，錢汝君還是忍痛決定換了。

    在她想來，積分會有的，有智慧的書也會有的，新的特殊種子遲早可以兌換，不用急在一時，現階段還是排換空虛寂寞比較重要。

    以目前的種植趨勢，她有把握未來得到的積分值會愈來愈高。是時候換一些東西給自己享受了。即使想明白了，錢汝君還是發覺，這積分花的有些心悸。這是每一次，她做出有點浪費的決定時，會有的反應。

    她的個性就是如此，即使會後悔，在當下她還是會做出最享受的抉擇。想到大漢無聊的夜間時光，她怎麼能不選擇小說呢，至少電紙書裏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兌換了，她想勤奮也沒有辦法。

    由於空間開開始可以收成，但最開始種的東西，都屬於積分極為微小的蔬菜，所以現階段，即使種了十幾天，也只收穫到一積分。但是她後來種的一些果樹，甚至利用別人不注意時，偷偷移植進去的那棵樹苗，都可以替她帶來比較多的積分。可惜的是，時間同時也要耗費比較久。所以後來，她對於野菜還是比較上心，雖然不方便拿出來吃，但可以拿來兌換，時間周期也比較短。

    值得一說的有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她偷偷擺進去的小樹苗，她根本沒有進到空間裡去種植，只是轉移進空間裡而已。但是令人驚喜的事，那棵小樹苗，竟然自己把根紮進土裡，開始成長起來，慢慢扭正它傾斜的樣貌。也就是從此之後，錢汝君又得到一個說明書裡沒說的知識，空間裡其實可以放進半成品。因此後來，錢汝君走過的路上，時常有小花小草小樹消失。半成品雖然積分比較低，但勝在成熟的時間快，有助於累積第一桶“積分”。

    被發賣這件事，充份提起錢汝君的危機感，走在路上，面向未知的前程，她不得不多做點準備。所以空間裡，她總留有一部分食物，可以確保她的生存。

    活下去，是每個人的生命的慾望。錢汝君也不例外，除非面臨走不下去的絕竟，她會活下去，等待美麗春天的到來。若是等不到，她會拼盡能力去爭取。就是凡人的生活，現在，她多了一個不平凡的東西，神奇的電紙書。她相信，比起穿越前，她有更多的可能。

    再遠的路，總有到盡頭的時候，錢汝君的旅途終於到了中間的休息站，由於條件不怎麼好，所以人牙子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方停了下來，把她發賣了，後來，她才知道這地方的名字，弘農。

    錢汝君對這個地方有印象，似乎離長安不遠。錢汝君到那時才知道她所在的位置，她父母根本不曾告訴她家在哪裡，或許他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