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五章 讨价还价

    对于钱汝君提出的问题，黄门和宦官有点傻眼。哪个公主想受封出去吹凉受寒，当然是留在宫里比较好。所以除非是嫁人，少有未婚的公主愿意出去的。

    皇帝封外人为公主的时候，大部分是应付匈奴人和亲的需求。

    但宦官知道，眼前这一位，皇帝可舍不得送出去。谁会把神明的使者送到蛮人那里冒险。只是皇帝的心思，他们做为下人的，也不会明白。只能猜。

    猜到最后的结果，大概是皇帝很疼爱慎夫人，不忍心她百年以后陪葬他的陵墓，提前替她找一个人，可以养老送终。

    这是皇帝疼爱慎夫人的表示。对慎夫人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恩赐。

    他们稍为探查过，钱汝君虽然是一个小孩子，但已经能做到不愁吃穿，下面有许多人手帮忙，手底下还有许多奴隶能够使用。

    等她长大，估计会更不得了，若是跟慎夫人关系能处好，以后慎夫人的日子，会变得比较好过。

    想到在宫里慎夫人也是必须讨好的对象，宦官不得不对钱汝君客气点，立刻用委婉的语言，对钱汝君说道：

    “这……并不是每个公主在年纪很小的时候都可以受封，一般受封的年纪大概在十岁以上，因为十岁以上的公主，已经准备出嫁了。当然，这还要看妳母妃在里面运作的如何，还有窦皇后方面，对这部分的事，也有话语权。毕竟公主未成年前，也属于后宫的一部分，皇族不会不考虑窦皇后的意见。当然，皇帝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决定……”

    宣布了圣旨，这个黄门、还有旁边的宦官，当然知道皇帝的旨意是什么？眼前问话的人已经被封为公主，这府邸就变成了公主府。说起来，大汉的公主是比较自由的。出入宫禁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跟黄门打交道。

    种种原因，让他们保持必要的恭敬，但又不会刻意讨好。像他们这种能够行走在外的宦官，多半都有自己的后台，在后宫里，最好不要得罪主子，但是如果三心两意，也可能被自家主子疑心。除了皇帝，就没有人是最终的主子了。

    “……真的是这样吗？馆陶长公主是几岁的时候受封的？好吧！你们不用回答我，我不是替慎夫人，向窦皇后争宠。安排我进宫，我要见到窦皇后。”钱汝君有点混乱说的语无伦次。不过她已经想明白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窦皇后的态度。

    成为慎夫人的义女，就等于站在窦皇后的对立面。后宫的斗争，钱汝君虽然不爱看宫斗剧，但也是听说过的。很残酷，相当残酷，真不知道那些皇帝是怎么样的变态，喜欢这种残酷的环境，残酷的女人。

    不过，不残酷，在宫中好像不能很好的活下去。钱汝君替宫中的女人默哀。

    但想到自己也要在其中掺一角，虽然不是主角，也是内心怕怕的。

    她可不想住到慎夫人的宫里去，她并不喜欢慎夫人。穿越前就不怎么喜欢，遇到慎夫人后，慎夫人的表现，让她更不喜欢。

    “这？公主不是应该先拜见慎夫人吗？也好为知后的受封大典准备一下。”宦官小心冀冀地说着。说起来钱汝君也将成为他们的主子，不过，除了分配给她的宦官和宫女，别的人不用理会太多。倒是钱汝君神女的身份，连皇帝都不敢忽视。知道这点的宦官更是如此。比起来，那个身在宫外的黄门，知道的就没有宦官多了。

    不过，身边有宦官的时候，黄门就知道，皇帝最这件事比较重视，要不然宫里的人不会随便派出来。

    封一个公主，等于皇室成员多一人，自然有一个皇帝要出席的典礼。不过典礼可大可小，就看皇帝关注度多少。

    对钱汝君而言，她最讨厌成为傀儡的日子，自然不希望有什么大典，弄个小仪式也就可以了。不需要太过铺张。

    以皇帝节俭的性格，钱汝君猜想，除非她愿意出钱，皇帝也不会大办。

    当然，宦官们是支持大办的团体，因为有活动，他们才有伸手赚外快的机会。

    身为刘恒的宦官，他们可以说是历史上最穷的宦官了。毕竟，皇帝都穿草鞋上朝。他们能赚到的外快能有多少？多了，皇帝就要拿他们开刀了。

    “皇帝和皇后都在上林苑，皇帝希望公主三日内前往上林苑，共享天伦之乐。”黄门直接说了。在他的认知里，从皇帝发出圣旨那一天，就开始起算时间了。而今天赶过去，勉强算是符合时间。只不过，皇帝也该要回宫了。

    虽然可以传讯回去，但他不希望皇帝的命令被打折扣。

    “皇帝不打算近日内回长安吗？”钱汝君脸色并不好看。她这几天一直跑来跑去。在路上其实挺浪费时间的，钱汝君并不喜欢。

    她也知道，大汉皇帝，因为实施黄老治术，对于命令的执行，并不像儒家那么一板一眼。但是如果没有很好的理由，就挑衅皇帝的威严。会在皇帝心中种下不好的印象。

    除非你不在忽皇帝对你的印象如何，不然你最好乖乖的照他的话去做，要不然就去现场解释反驳。

    要去现场解释，也得去上林苑，也就是说，这一趟她非去不可了。

    钱汝君开始有点怀疑，这该不是皇帝在报复她让他走那一趟路吧？

    然而，钱汝君再想想，皇帝没那么无聊，会打听她出门去了。

    家里人都出去忙了，钱汝君在家里留了个纸条，也就跟宦官和黄门出去了。

    现在她已经习惯所有的家当都放在空间里，现在连睡觉都能在空间里，若不是还要到空间外取得积分，钱汝君觉得她都不需要出空间了。

    幸好，她还有新的欲望，吃各种好吃的，还有环游世界，不然，她就要开始自闭了。

    环游世界看起来跟自闭似乎是两回事。钱汝君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件事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但她就是这种人。

    宦官和黄门没有想到钱汝君说走就走，他们两个人可没有带交通工具呢！

    现在钱汝君名义上已经是公主，出行也不能太过简漏。但是钱汝君坐车已经坐怕了，要求只要骑乘马车就好，否则到时候赶不上回去见皇帝的时间，她一定要把过错怪到两人身上。

    两人这才不敢坚持，回去调了马匹和几个侍卫，就快速的往上林苑去了。

    有了人开路，钱汝君不再需要避让路上行人，也不用在城门口排队，比起过去，要快速的赶回上林苑。

    “钱爱……汝君怎么这么晚才到，父皇已经等了许久。”

    到了上林苑，钱汝君很快获得招见。在改变身份以后，皇帝刘恒似乎有点洋洋得意，觉得占了钱汝君什么便宜。因为身为父亲，在大汉的权限很大的。至少，要她到匈奴和亲她是不能拒绝的。

    当然，皇帝刘恒不会这么傻。钱汝君的神秘他算是见识到了。他可不想送这么神奇的人才给匈奴。

    当然，对于单于他也没有亏待她，在后宫都选最美的宫女过去。

    皇帝问话的对象是钱汝君，而不是带钱汝君来的人，他们虽然想说，但只好闭嘴。

    然而，钱汝君却不准备帮他们解释：

    “早上刚得到通知，马上赶来。”

    钱汝君并没有多说话，也没有解释她中间去了哪里。在她看来，这些不须要向皇帝报告。也不需要皇帝帮她找场子回来。

    那群人赶动她，就要承受她的怒火。她只是把机会先让给胡说。让胡说能够用他节势力报复。比起钱汝君这个外来者，胡说的实力雄厚多了。

    胡茬回来之后，并没有给她说明，估计还没有行动。

    “早上才得到通知？”皇帝刘恒一皱眉。看向宦官和黄门。

    两人这才有机会跟皇帝解释一路上的经历。知道钱汝君并没有耽搁，皇帝刘恒显得满意多了。

    不只美女不喜欢别人忽略她，做为皇帝最怕事情，也是臣子儿女的无视。他已经习惯高高在上的位置了。

    “女儿辛苦了。父皇想到，妳成为慎夫人的女儿，必定需要跟她好好相处，上林苑的风景秀丽空间也没有那么逼仄，妳母妃也有比较多的活动空间。妳就住过去和她相认吧！她也需要一个贴心的女儿，伴在身边陪她说说话。等回宫，我们就把妳的名字加入宗谱里头。以后你要改进刘了。”皇帝刘恒乐呵呵的说道。

    钱汝君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好了。说到要改姓，钱汝君有点反感。这是她穿越前父母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姓钱，但对改成刘汝君说实在并没有认同感。

    不过，是她赶上着要给皇帝当女儿，倒不是怪皇帝逼她改姓。

    “父皇，现在还没有册封，是否能改变母妃人选，儿臣和慎夫人在宫内曾经发生过冲突。儿臣唯恐会有性命之忧。”虽然不应该，虽然可能会惹皇帝不高兴，但钱汝君还是说了。早点说，就算不能改变现状，但让皇帝有点心理准备总是好的。

    果然，皇帝刘恒的脸色阴沉下来了。他的一兼二顾，摸蛤蜊兼洗裤的妙招，被钱汝君应生生的打破。

    他还不知道，钱汝君准备刘姓只在宫里用，出宫她还是用她的钱姓过日子，估计会气到吐血。当然，这一部分，钱汝君并不准备老实招认。

    “胡闹，做儿女的能够选择父母吗？”皇帝刘恒怒斥。因为钱汝君身份的关系，她倒是没有对钱汝君有什么特别的处罚。

    不过，钱汝君并不准备放过他：“如果皇上不肯收回成命，儿臣求见母后窦皇后，跟她解释儿臣不得已必须成为慎夫人女儿的原因。”

    “妳想要成为窦皇后的义女。”皇帝刘恒这就很不高兴了。窦皇后的儿女很多，就算她不是皇后，也能够养老送终。他很清楚明白，皇帝过甍逝以后，后宫妃子会遭到什么待遇。能够跟儿女住，是最好的下场。

    也是他真爱慎夫人，才会这么会慎夫人着想。

    但钱汝君不喜欢慎夫人一事，在他心中留下阴影。

    难道他百年之后，慎夫人会不得善终。不会，慎夫人以后顶多为他陪葬而已。不会遇到那么倒楣的事。

    “儿臣不想，父皇随便帮儿臣指定一个母妃就好。就算不指定也没关系。父亲后宫的妃子，无所出的并不只慎夫人一个。只不过，若成为慎夫人的女儿，儿臣必须对窦皇后有个交待，要不然，刘武就不给儿臣分红了。儿臣指望那些钱养家活口呢！”

    “……”听到钱汝君的话，皇帝有点无语。

    钱汝君和小屁孩刘武弄的事情他知道，他甚至推了一把。还把造纸术弄回了少府。把官府的生意做了，只把民间的市场留给刘武，毕竟做父亲的吃了饭，不能不给儿子留碗汤，要不然太过了。

    身为皇帝，所谓的父子亲情，有时候都会淡漠的有点像假的。

    在小时候，皇帝还能对儿子放心，但长大了，就难免有点纠结了。

    幸好，刘启还不算太离谱，跟他的相处还算不错。指定给他的晁错，也一直都有表现。

    要知道，思贤苑里的臣子，做出来的成绩，等于是思贤苑主子的成绩。

    毕竟还在过年，刚才皇帝正和家人看戏，只是花一点时间出来看钱汝君。

    钱汝君加入刘家这个大家庭，毕竟太过于突兀，想要得到刘家人的理解，还需要一段时间。

    皇帝刘恒却不希望这些家人无知之下，得罪到钱汝君。毕竟，皇帝看来，钱汝君拥有神秘莫测的手段。

    “算了，跟我进去看戏吧！她们都在，妳要在后宫怎么折腾随便妳。但妳不要忘记，以后奉养慎夫人是妳的责任。”皇帝怒声说道。

    如果是别人，说不定真怕了。但在皇帝身边时，钱汝君是不怕皇帝的。她怕的是那些不会替皇帝思考的手下。

    至于慎夫人，钱汝君记忆力，并没有慎夫人怎么死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