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乱战（四千字章节）

    源于黑暗，承载邪恶的光剑是个什么样子？
    暗红的灯管？暗红的光柱？还是暗红色的其他东西？
    不，那样朴素的特效，只有那对大道法则有一定的了解，且不被法则所迷惑的大佬才能享受，若不经历一段“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磨砺，并在最终摸回到“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境界，你还真就看不到这珍贵的“五毛特效”。
    事实上，在绝大部分围观者，包括那只上古虚空龙的眼中，那暗红的光剑自挥动的那一瞬起，就变成了一片地狱。
    风暴，地震，洪水；
    陨石，氦闪，黑洞。
    只要是能够危及生灵性命的“灾难”，都在那片地狱中轮回流转，那种种毁灭景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展示不出来的。
    这还不算最主要的，实际上这些“自然天灾”只是地狱的基础，邪恶的前置。
    真正展现在上古虚空龙，以及众多围观者面前的邪恶，乃是这些灾难花瓣中包裹的花蕊——生灵欲念。
    不管是一时兴起，还是百般谋划；不管是小偷小摸，还是颠覆宇宙，只要是你能想到的邪恶，都在这片地狱中上演。
    与它们相比，那些包裹着它们的“灾难”，真就只能算是桌布上的花边了。
    当然，单纯地展示邪恶并不能让人恐惧，真正能震慑到上古虚空龙，以及众多围观者的乃是在他们心底，不知不觉间升起的认同。
    没错，就是认同！
    不管那些邪恶多么有悖常理，多么丧心病狂，只要看上一眼，不，是只要感知到，就能令感知者发自内心地认同他们，并跃跃欲试地想要实践它们。
    只是瞬息间，源自生灵欲念的恶，就从那片地狱中散播了开来，与所有围观者的内心完成了勾连，达成了传染。
    更要命的是，这份传染而来的恶，完全是“客制化”的，它针对每个人的心理漏洞，给出了一份份不同的诱惑。
    就拿首当其冲的上古虚空龙来举例子，只是一刹那的恍惚，在祂眼中，世上除祂之外的所有生灵，都成了觊觎他宝藏的恶徒。
    “杀光一切恶徒，收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宝藏！”这样的想法瞬间就将祂的心灵充塞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被祂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大胆想法”所塞满。
    干掉所有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太古虚空龙！
    统治目前探明，以及未来探明的无尽宇宙！
    掳走所有美丽的雌性生物！
    ……
    杂七杂八的混乱念头，伴着升起就再难熄灭的无尽愤怒，将上古虚空龙本就有些“莽”得过头的脑子，彻底搅成了浆糊。
    智商，乃至于本能都降到龙兽之下的祂，面对光剑本体的来袭，甚至都没升起躲避的念头。
    刺耳的玻璃刮擦声，也因此在战场上响彻。
    “昂——！”随着一声痛苦的龙吟，宛若水晶般玲珑剔透，却有着远超金刚石硬度的王冠状龙角，在一片酷似星河的血滴簇拥下，被削掉了大半。
    若非那被固化在龙鳞之上的连锁意外术，及时闪烁起强力的魔法光辉，这只先前还无可匹敌，不可一世的上古虚空龙，怕是刚一照面就要被光剑的持有者死星给开了瓢。
    不得不说，连锁意外术这种可以将固化的法术阵列，在施法者遭逢“意外”的时候，按照施法者先前的设定连锁启动的术法，真是保命的底牌。
    不等闪烁加传送的魔法光辉散去，远处的上古虚空龙身上，就腾起了更多的魔法光辉。
    邪恶防护结界，治疗重伤，智慧启迪，机械心智，蛮牛之力，猫之轻灵……
    一大串增益状态，防护法术，瞬息间就将上古虚空龙凑头到尾，从心灵到躯壳武装了起来。
    虽然免不了还要受那邪恶光剑的影响，但受影响的力度，却明显被削弱了不少。
    “只要快速干掉那个拿光剑的家伙，我就不会再次被蛊惑！”虽然仍能感受到心底不断涌起的恶念，但传奇龙种生来自带的傲慢，却不容祂有半点的退缩。
    当然，傲慢归傲慢，理智暂时回归的上古虚空龙也不是傻子，知道敌人棘手，与自己当下状态的祂，果断放弃了原本那出言恐吓敌人的想法。
    随着虚空穿行这一天赋能力的释放，上古虚空龙“一声不吭”地开启了自己的反击。
    飞扑，扫尾，呸！
    啊不，是“飞扑，扫尾，龙息”这一龙族格斗三件套，在完成虚空穿行，出现在死星身边（按龙的身边算）的上古虚空龙使来，那架势真叫一个天崩地裂。
    恐怖的质量与体积，再加上恐怖的速度，泰山压顶都不足以形容，推星撞斗都是小觑人家。
    简单的飞扑与扫尾，很是轻松地就在轮回者的阵型中扫出了一片无人区。
    不要问我轮回者们为什么这时候还聚在一起，他们也不想啊！那么一大坨龙砸过来，他们的速度也逃不开啊！很多稍弱一点的轮回者甚至没有体验到上古虚空龙的飞扑扫尾两连击，就被从虚空中挤出来的巨大龙躯给活生生地挤死了。
    只有少数极为精锐的轮回者，才能在各施手段，底牌齐出的情况下，跟着化身黑暗原力的死星一同闪开“挤杀，飞扑与扫尾”，逃离这片绝大多数物质都被“物理泯灭”的绝对死域。
    但这并不代表安全！
    只要逃得方向与死星靠的太近，他们就要再面临一次上古虚空龙龙息的考验。
    这跟虚空风暴有着相同性质，却比一般虚空风暴更为暴烈的龙息，可不是什么凡物与凡人能抵挡下来的。
    对于凡俗生灵来说，那龙息就是成千上万的死亡一指，与毁灭射线汇聚而成的。
    对于凡物打造的装备来说，那龙息就是成千上万的大裂解，与豪华大裂解汇聚而成的。
    反正，但凡沾上一星半点，就绝对得不着好儿。
    只有踏过超凡脱俗的那一道坎，也就是仙道宇宙所说的成仙，才能有机会抗住那样的攻击，记住，是有机会。
    更要命的是，这上古虚空龙的龙息，射程与影响范围一点也不比飞扑与扫尾来的小，甚至说它更胜一筹也不为过。
    故而，很多很多精锐轮回者眼中最后的画面，都停留在了巨龙昂首的那一刻。
    在那宛若星河奔涌的龙息过后，轮回者百不存一。
    不要觉得“百不存一”的幸存率很高，要知道那可都是处在轮回者顶层阶级的超级精锐啊！
    说个更具体点的数字，在星河涌过后，除了举剑格挡，宛若礁石的死星外，能继续奔逃的，也只有寥寥三四个身影罢了。
    “你们还要看好戏到什么时候？若我保存的主神丢了，你们手中的主神也保不住！”没去管身上那纷纷碎裂，哗哗下落的各式装备道具，死星在黑暗原力的帮助下，大声咆哮道。
    他却是想将那必然在看热闹的另外两个轮回者领袖给引出来。
    这样做，倒不是死星就怕了那上古虚空龙，只因战场从来都不属于一两个人，上古虚空龙背后，还有很多跟来“看热闹”的家伙，死星却是不敢保证自己能在战胜上古虚空龙后，能逃过那些人的围捕。
    更何况，他的势力已经损失殆尽，这时候不拉同盟下水，就算他在最后能护着主神突出重围，主神的所有权也必将落于旁人之手。
    似是被死星那有理有据的咆哮说动了，不等那在黑暗原力加持下宛若雷鸣的咆哮回荡几圈，战场上就出现了新的变化。
    一轮不知何时出现的红月，在战场周遭所有生灵的头顶，绽放出了猩红邪异的光辉。
    在那充满巫术能量的光辉照耀下，所有的影子都渐渐扭曲变形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有什么恐怖的怪物要从其中爬出来一般。
    事实上，还真就是这样！
    借助阴影与巫术的力量，红月成为了一个审美猎奇，爱好诡异的造物主，一个个与影子主人相关，或对应其内心阴暗恐惧的怪物纷纷从影子中爬出，无需准备，就用各种奇诡的能力袭击起了靠近他们的生灵。
    一时间，刚刚“清净”不久的战场，就再次热闹了起来。
    且这个热闹的战场还在飞速扩张，除了上古虚空龙与死星外，更多的吃瓜群众也被“吞”入了其中。
    与血月女巫那宛若亡灵天灾的大手笔不同，玉道人的援助却是要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单调了许多。
    他的出手仅仅限于一柄飞剑。
    那柄飞剑小臂长短，通体青碧，却被足有万丈长短的金色剑光所包裹，出场就如金色流星一般，袭向了正对付影子怪物的上古虚空龙。
    没有更多花里胡哨的“特效”，也没有四溢而出的气劲，金色剑光笼罩下的飞剑只是“轻轻”地掠过，宛若不相熟之人见面的一次轻轻颔首，上古虚空龙的身上就多出了几十道深及血肉的巨大伤口。
    迸溅而出的银色血液在周遭绘就了一副璀璨星河。
    “昂——！”又是一次痛呼，与先前那满是愤怒的龙吟不同，这次的龙吟中更多的则是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
    那看似平平无奇，起码比红月要平平无奇的一次飞剑袭击，给上古虚空龙带来的威胁，可要比死星与红月女巫施展的手段，带来的威胁大得多。
    举个最明显，也最容易被忽略的例子！
    这次飞剑袭击并没有引动上古虚空龙新在身上固化的连锁意外术。
    就算上古虚空龙在这一剑下受创颇重，亦是如此。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若上古虚空龙不能拿出一个抵御飞剑袭击的有效办法来，玉道人就能躲在远处，用放风筝的办法，将祂一剑一剑地凌迟掉。
    这怎能不令上古虚空龙惊恐？
    毕竟有效的办法不是那么好拿的啊！只求“快准狠”，也将“快准狠”发扬到极致的御剑之法，虽然不花哨，不好看，却是最难找到破绽，找到应对之法的。
    “再这么下去，那上古虚空龙就顶不住了！”但凡有点见识的人，在见到此幕后，心中都冒出了类似这样的想法来。
    “为了不让大好的肉盾白白损失，是到出手的时候了！”无需任何信息上的交流，刚刚还将自己扮成吃瓜群众，实际上是等待捡便宜的豺狼们，就齐刷刷地出手了！
    法宝飞剑，禁咒神罚，原子弹，反物质，生化病毒，因果概率……
    能在无数宇宙共同组成的“海洋”中寻宝探险，殖民拓荒的文明与势力，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平常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被奉为“大杀器”的术法与装备，在这个战场上很是轻易的就能看见，除了一些极为特别的底牌，那些东西几乎都沦为了常规输出手段。
    在这样混乱的战场上，一两个，两三个由真仙撑起来的真仙法域，远远看去还真就跟力场护盾或魔法迷锁差不多，差不多的不引人注意。
    “甲申阵列浩然正气炮，目标正前方，开火！”
    白光闪动间，一个，额，一艘画风奇诡的砚台，展现出了它不同于一般法宝的狰狞与恐怖，在三个真仙法域的叠加庇护下，这名为玄意山水砚的法宝，硬生生地在混乱的战场中开辟出了一条通路来。
    “王老祖与龙老祖有消息了吗？”看看身边那如林的炮管，再看看卷起大袖，露出半边臂膀，显然已经彻底兴奋起来的顾云之，不时挥刀在战场洒出一片血光的屠千秋，有些犯怵地说道。
    氢弹在法域边缘爆炸产生的辉光，都不能遮掩他那满面的愁容。
    队友不靠谱，靠山不到位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两位老祖已经抵达战场边缘，正在等待与后续队伍汇合，暂时怕是无法冲进来支援我们了！”挥手打出一筒卦签，以五行八卦阵暂时封印住玄意山水砚在血月光辉下投射出的影子，已经将盲眼睁开，扫视整个战场的曲正玄，头也不回地对屠千秋说道，“不用担心书生，他心里有数，我们正在朝那三个小家伙构筑的防御工事赶去，一点也没跑偏！”
    “额，其实我更想问发射浩然正气的炮管需要散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