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大乱将起

    玉京城，顺王府，偏院内堂。

    天心环、定猿符、佛骨舍利、琉璃静心盏……

    一大堆安神定魂的法宝灵物就如垃圾一般，被面色惨白的方青丢到了自己面前的八仙桌上。

    开裂，破碎，烧灼的焦痕，暗淡的宝光，以它们此时的品相来说，叫一声“垃圾”也不为过。

    “陛下在祭祀邪神，那些被抓捕的仙人很可能就是最后的祭品。”方青的语气虽然已经稍稍恢复平稳，但他的眼神却是没有看向桌子另一边的太子姬彻。

    转动不休的眼球，模糊不定的焦距，加上额头岑岑的汗滴，说方青还陷在幻境里，很多人也会相信。

    地底岩洞中的画面的确还时不时地出现在方青的脑海中，低沉恼人的咒语，黝黑深邃的魔镜，拔剑自刎的金甲兵将，浴血还童的衰朽帝王，还有那一个个金盔下，一模一样的面容，都让方青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能来到顺王府，按计划与太子殿下接头，怕都是一种“侥幸”吧！

    “有好多陛下，血祭之后镜子中……”方青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见闻。

    “你且退下吧！”除了开场的第一句话还算明了，方青接下来的描述就变得颠三倒四，语意不明，就如痴人所说的呓语一般让人难以相信，太子却也不为此着恼，细细听完方青的讲述，才挥手说道。

    方青蹒跚离去，内堂中伺候的下人也很识趣地退走，就在太子凝神沉思的时候，屏风背后走出了三道身影。

    却是顺王姬和，太子太傅徐庸与钦天监监正李贺，他们三人分别代表了宗室，朝臣与供奉堂，除了军方还在犹豫，大周朝的力量几乎都倒向了东宫太子。

    “殿下不用忧心，等童海川童大人入京，军方就一定会倒向我们，只要有军队在手，什么邪神都不足为虑。”对帝朝军队仍抱有极大信心的徐庸出言宽慰道。

    “李监正，你说的强援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太子对自己的老师微微颔首，接着便向李贺问道。

    “我那两个弟子，命星北移，气机所显又是劫中带运。”李贺轻抚颌下白须，颇有些神棍架势地说道，不过他也是知晓轻重缓急的人，只是稍稍卖弄后，便出言解释道：“我曾借助帝朝气运卜算未来，晓得我那些弟子命中有遇仙劫，所遇之仙也将是帝朝龙气转移的关键，卜算仙人消耗巨大难保不被陛下发现，但定位我那些弟子却是不成问题，命星北移正代表着他们向着玉京城来了。”

    “那此事就劳烦李监正了！”太子听到李贺的回答却是不太上心，他之所以会问，也只是为了表示尊重。新投诚过来的钦天监，以及他们背后的供奉堂都是值得大力拉拢的朝中势力。

    因顾忌人界强度，仙人们一直没在人界展示全部力量，这却让大周帝朝上至安庆帝，下至州郡官吏，多多少少都心生了几分轻视。

    但同是修行中人，李贺这位炼神返虚境的凡间修士又怎会不知仙人的厉害？不过在他看到太子将目光转向顺王时，李贺便按捺住了劝说的冲动，新加入一方势力都要低调一阵子，更何况是扶龙庭，一不小心被太子所恶，受到其他人的排挤针对，之前付出的一切可就打水漂了。

    “哼，目光短浅的凡人！”就在李贺腹诽的时候，太子已与顺王完成了眼神上的交流，作为此地地主的顺王姬和，自然知道太子的打算，稍一施礼后便说道：“众位随本王来，府中密道可以将你们安全送出！”

    众人包括太子自无不允，直指司虽然已经彻底倒向了东宫，但安庆帝手里还有太监组成的暗卫，以及那个神秘异常的金龙卫，小心一点总没错。

    就在京城风云诡秘的时候，不知觉中被人当成龙套的王渊正在悠闲地旅行。

    童海川作为声名卓著的老臣，大周帝朝派出的护卫随行人员自然不会少，而如今时局混乱，各地盗匪横行，跟在一支朝廷大部队后面行动就成了不少中小商队难以拒绝的选择。

    同样跟在童海川队伍后面的王渊，在考虑了一番舒适性对比后，就施法窃据了一支小型商队，经过迷魂术的洗礼，这支二十几人的小商队就将王渊当做了他们的管事。

    随着童海川队伍一步步地北上，越来越多的商队加入了尾随的行列，旅途难免无聊，王渊不难就与临近商队的管事们熟络了起来。商队管事常年行走四方，通过与他们的闲谈，王渊难得地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了诸多一元大陆的现状。

    每当朝廷人马修整时，后面尾随的商队也会跟着一起修整，这时候若商队中没出什么意外，临近的几个商队管事就会聚在一起闲谈。

    “听说了没，在那梁州武都郡，有一知府起兵造反了！”一位名叫钱丰的商队管事将自己刚得知的惊人消息，炫耀似地说了出来。

    “知府造反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现在哪个州郡没有造反的啊！”另一位叫做郑通的商队管事不以为意地说道。

    “对啊！现在那山河社稷大阵不顶用了，天灾虽没有大阵开启前那么烈，但接连不断的小灾也让人没活路啊！”同样是商队管事的刘才插言道，普通凡人虽不知山河社稷大阵的节点已被破坏大半，但通过各地出现的灾情，却是多少能猜到大阵出了问题。

    “官老爷们造反太难成事，不说别的就那气运压制就够他们受的，平时得了帝朝多少好，起了造反的心思就都得还回去。”郑通接着说道，“若论成事，只有在朝廷外的人可能性才会大一些，西南的秦王，东南的工商革命军，还有那西北的圣光天父教，我觉得都有改天换地的机会。”

    听到郑通能列举出这么多凡人势力的名字，王渊不由多看了这个中年胖子一眼，因大家都将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王渊的行为也就不显得突兀了。

    “听说有不少仙师加入了造反势力……”炫耀失败的钱丰打算扳回一局，但未等他说完郑通便插言道：“早就有修士投入造反势力中了，但那大多是些散修小户，不过我最近听说似乎九大派也要下场了……”

    “什么是九大派！又有哪九个？”按捺下心中的诧异，对郑通身份多少有了些猜测的王渊，出言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