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原来是一家

    袁问起来的有点晚了，醒来的时候，他睡在自己的床上，阿仔躺在旁边，“哦哦”的叫着，满脸的口水。他忍不住亲了一口阿仔，起身来到院子里。老妇是个干活的好手，一大早就把这个家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搞了个清楚，还包揽了饲养全部牲口的活计。

    星星在院子里玩耍，勾践成了她的新玩物。早上勾践还得意的冲她叫，现在耷拉着脑袋任她欺负。一看到袁问，勾践立刻跑到他脚边“呜呜”直叫，边叫还边往星星这边看。袁问看它这幅窝囊样就好笑的不行。它之前被公**欺负了，也是这样告状的。袁问有时候觉得它不像条狗，倒是像个一两岁的小孩。

    家里多了人口，首先就是住宿的问题，不过暂时只能先将就两天再说。得先把运回来的树苗先种上。袁问看到地里移栽来的韭菜长的很好，不禁很是欣喜。原来他冬天的时候，把在屋子里育出的韭苗种院子里，结果全死了。也不能怪他，这孩子一直以为韭菜是冬天种的，谁叫现在的大棚蔬菜扰乱了人的意识呢。

    虽说现在的韭菜有点老，他还是割了一把回去，准备中午吃。

    姜赫他们现在把力都放在地里，虽然食还是占了大头，但打不打猎都没什么要紧。陷阱过两三天总会收获一回，养的牲口也够，再定时去捞上一网鱼。今年**窝里多了许多小**、小鸭，按这样的涨势，扩建在所难免。

    袁问回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大黄牛和大野牛，走过去拍拍大野牛的脑袋：“瞧，你现在老婆都有了，赶快加把劲，多生几只小牛出来。”

    老妇正好听到，笑了笑，叹道：“你这里可真好呀！”

    袁问猜她是想起了儿子媳妇，就安慰道：“说什么呀，你现在不也是这里的人。走吧，回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老妇总是盯着姜狄看。姜狄被看的莫名其妙：“你干嘛老看着我呀？”

    “阿狄，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阿霞呀！”

    “阿霞？”

    阿霞是姜狄在渔阳族对眼的阿夏。年轻时的姜狄很受姑娘们的喜欢，不过姜家的人于感情似乎天生执拗，姜狄在一个部落只找一个自己对眼的，对于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阿夏现在还是一门清的。

    打量了良久，他才有些愧疚的道：“你怎么变了这么多？我真的没有认出你来。”

    阿霞叹了口气：“你就直说我老了。能不老吗？你知道我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她缓缓的将自己的事情倒了出来。

    原来，当年的阿霞同姜狄春风一度后，阿霞生下了一个白胖的小子，而由于各种原因姜狄却再也没有去过渔阳族。

    这个男孩长大后，遗传了姜家感情偏执的传统，他看上自己族里的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对于别的女人就视而不见。感情热烈的后果就是姑娘的肚子大了，这可引来了族里的猜疑，没见这姑娘跟哪个族的人相好，怎么肚子就鼓起来了？最可疑的就是跟她几乎成天腻在一起的男孩。而这个事情在族人看来，就跟现代的乱伦是一样严重的。幸好，男孩有个先贤族的好兄弟叫建仁，建仁的风评不好，但他对自己的朋友十分讲义气。他出面承担了风险，族里的人见是这么回事，也没再计较，只要不犯大忌，大家对于姑娘们怎么跟外族的人相好，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而且，增添人口对族里是好事情。

    但是，对于知情的阿霞却是时时刻刻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又怕遭到先祖惩罚！直到第二个孩子健康的降生，她才松了口气。这期间为了兄弟不被起疑，建仁还经常带着东西过来看孩子，族人都以为那是建仁的孩子。

    不久前，部落周边开始变得不太平，即使是信息不灵通的这个时代，都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得知戎族攻打各部落的消息。

    自从焱部落被打散了以后，北边的戎部落越来越张狂，他们四处征战，看到部落就攻打，男人小孩捉到就杀，物资和年轻女人就抢走，离开时还会一把火把部落给烧了。太残暴了！焱部落原先的作为与其对比简直成了小孩子过家家。

    这世上本就这样，没有比较，就不会知道什么是差异，别想有称心的，只有更糟糕的。

    很多小部落最先迁徙，他们无力招架，只能逃离。

    后来像渔阳这样的中型部落也只能忍痛离开，阿霞他们就是趁着迁徙的时候，偷溜的。他们原本是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谁能料到落的如此下场！

    “我的孙子？！”姜狄望着两个幼小的孩童，心里竟说不出个什么滋味，有吃惊、有失落、有难过、但更多的是喜悦和激动。

    “原来我都有孙子了。呵！”

    袁问同姜赫相视一笑，原来我们竟是一家人！

    相认后，袁问越看两个小的，就越觉得他们跟姜赫相像。都是大胃王、吃货、连吃饭的德行都一模一样，一样的胡吃海塞。就是不知道姜赫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野的没边！姜狄阿乌呵呵笑道：“姜狄小时候都在他亲父那儿，每次去看他，他都像个小老头一样绷着脸。反倒是乔姬野来野去，整天跑的不见踪影，星星是随了她了。”

    袁问听他说到乔姬，一脸的怀念，再看看姜赫也没有露出什么难过的或纠结的痕迹，他不由松了口气。姜赫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悄悄伏在他的耳边道：“在担心我？”

    “去，谁担心你！都当叔叔了还没个正经。”

    “我就不正经，看到你我就不想正经。”姜赫开始耍赖，这两天白天忙着盖房子，晚上又只能凑活着住，姜赫连点荤腥都沾不到，都快把他憋坏了！原本袁问想建议姜狄阿乌同阿霞再续前缘，怎奈两人分开的太久了，如今都心如止水。

    他们在篱笆外再盖上了三间房，把原来的篱笆拆了，菜地仍留着。又沿着两幢房子兼牲口棚，围了一圈木墙，墙外又挖了壕沟。将房子和牲口牢牢的圈在里面，连栅栏门也加高加固。

    虽然这里至今没出现过大型猛兽，但如今多了孩子，凡是都要想的周到些。

    袁问他们搬出来住新房子，理由不用多说了。原来的留给孩子和阿霞婆婆。储物间也改到新房子里，原来的那间清理出来暂时做两个孩子的玩具屋。袁问为此还特意在不大平整的地板上铺上一层兽皮，做了几个柔软的枕头，和一些简单的玩具，比如挂上几串贝壳做的风铃，比如整只动物皮包着竹罐做的鼓，比如草编的小人、蜻蜓什么的。但星星似乎更喜欢那些竹子做的刀剑之类的武器，骑着小牛犊带着勾践去牲口棚祸害家畜，完全没有一点女孩子的脾。袁问每次看到都要叮嘱她要小心要有分寸，尤其是不能让弟弟碰到。星星是左耳进右耳出，跟他亲叔叔一个德行，搞的他觉得自己提前步入更年期了，成了个碎烦大叔。

    天气渐渐热了，阿仔穿着蚕丝肚兜，淌着口水，睡在摇篮里。幸亏多了个阿霞婆婆，她是个纺织好手，他们部落的纺织技术比之巫雅部落要更好一些，他们不但能纺布，还能染出红、蓝、黑三色的布。

    用蚕丝织出来的布，虽然不像现代丝绸那样泛着动人的光泽，但比起糙的麻布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用来做小内内和两个小孩的衣服再好不过了。阿霞婆婆虽然嘴里责怪袁问浪费这么珍贵的布料，不过还是听了他的话，把为数不多的布料都做了衣服。

    “我想给阿仔改名字。”

    姜狄阿乌知道袁问的过人之处，他问道：“那你打算改成什么？”

    “姜清平。寓意他会平平淡淡、安安乐乐的过一生。”袁问当时其实第一反应是姜子牙！不过他立马掐了自己一把。

    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尤其是阿霞婆婆。

    “好，好名字。以后阿仔就叫姜清平。”

    这时穿着吊带短裙的小胖妞跑进来，手里拿着个刚从**窝偷来的蛋：“乌，蛋，蛋蛋，吃韭菜。”

    “叔叔，要叫叔叔！我都说了多少次啦！还想不想吃韭菜炒**蛋？”

    星星立刻机灵的扑进他怀里，撒娇：“叔，叔。要蛋，香，香香。”星星都快两岁了，小胳膊小腿倒是利索的很，就是讲话慢了点。反倒是阿仔，能清楚的喊出爷、、叔三个字了。

    袁问接过星星手里的**蛋对着日光一照，把蛋递给阿霞婆婆：“阿婆，这个蛋能孵，换掉吧。”如今他们除了留出每天食用的**蛋，其余尽量留下孵小**小鸭。受了的当然要留着。

    阿霞婆婆收了，又看看星星，提议道：“给星星也改个名字吧！”

    袁问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想了想道：“锦儿。有富贵热闹的意思，怎么样？”他目光溜了一圈，见大家都满意的样子，不禁沾沾自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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