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活

    三个光溜溜的人，当务之急是给他们点遮羞的衣物。袁问跟姜赫再次来卫龙族的时候，穿的是和大家一般无二的皮裙，麻布衣衫还不是主流，容易引起过了别人的注意，如果引来麻烦，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则就是自作孽了。老头看着干瘦，身量很足，袁问把自己的一条皮裙给他穿还嫌小。小孩好办，一块兔子皮就遮住了。只有女人，总不能让她晃着两个球到处走吧，别人习惯他可不习惯。女人异常沉默问她一句答一句，袁问也懒得挤牙膏，就给她几块划好的皮子，叫她自己缝了穿上。

    老人叫长，是个健谈的。他们祖上因为犯事被部落赶了出去，从此后一直在外漂泊流浪，走到哪里算哪里，没有加入任何部落。到了他这辈，部落之间开始频繁的打仗，他的家人在前不久染上瘟疫，他们一家子就借居在一个小部落里，谁知道被人家当了战俘。老头倒也看的开，说这有什么，在更南边的部落，还看到过人吃人的呢！

    袁问很敬佩这个老人，坚强、冷静、豁达，对痛失家人居然只字不提。

    晚上与姜赫独处的时候，袁问便问姜赫：“当初你是怎么说服大家，把我这个生人带进部落的？废了不少力气吧？”

    姜赫笑了笑：“没什么。”

    袁问环住他的脖子，亲亲他的脸颊，道：“我真庆幸，当初遇到的是你，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姜赫反手搂住他：“我也是。”

    小孩很黏袁问，他觉得袁问人好，而且长的也好看。得知家里还有个小妹妹小弟弟，他又些担忧的问：“小弟弟小妹妹会不会不喜欢我？”

    袁问笑道：“不会的，小牙这么聪明可爱，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

    当期待已久的锦儿和姜清平来到小牙面前，一个跌跌撞撞的扑进他怀里，一个扒拉在他背上，他笑了。

    “啊哥，陪我玩。”体重超标的锦儿用力一掰小牙的脖子，“咚”的小竹椅翻了。锦儿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走了。

    “啊嘟，嘟嘟。”仍在小牙怀里的姜清平使劲的揪住他的长发，“吧唧”亲了他一脸的口水，“咯咯咯……”。小牙苦笑着抱着姜清平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身上忽然一热，热乎乎的尿从皮裙往两条大腿下哗哗的流淌！

    此时正好几个大人进来，小牙哭了，不是我撒的！

    家里人一多，屋子又得从新安排了。

    阿霞婆婆跟后来的女人贤贤住一间，不得不说，贤贤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做事也很利索，什么事情一学就会，就是仍然沉默寡言，不喜说话。

    袁问有一次问姜赫，是不是他刚去他们部落的时候也这样？姜赫笑着他的头道：“哪里一样，你只是对不熟的人提防些，熟了的人都要被你唠叨死了！整天要这要那的，忙死我了！”

    “你说谁要这要那！你说谁唠叨！”袁问鼓起脸颊，嗷嗷叫着扑上去……

    三个孩子睡一间，小牙就沦落成了保姆。他很是纠结，他自己也不大，带两小娃，如同螃蟹钳菜头——累！几次想撂挑子，可架不住袁问那些好吃的点心和两小娃子喊哥哥的亲热劲儿。

    家里的爷们上山去了，女人忙着织布。沦为家庭煮夫的袁问今天用葛粉做了一款布丁，很清淡的，就加了水果和糖，可小孩喜欢呀！软软的、透明的，还带着水果的芳香。本来袁问只做了一点，看三个孩子喜欢，他就想再多做些，姜赫也很喜欢吃甜食，还有让大家也尝尝。

    这边忙着，看看天色差不多了，也该做晚饭了。他在厨房里呆的时间长了，一直闻到股酸味儿。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坏了，于是翻坛子扒罐子，终于在旮旯里找到散播气味的源头，浮着果皮的酸水一坛。他捞起发霉的果皮一看，好像是葡萄皮嘛！这味儿虽然酸的刺鼻，不过有股水果的香味儿，用手沾了点舔舔，这不醋嘛？

    等晚上人都到齐了，袁问问起那坛子醋，姜狄阿乌拍着头道：“是我酿的葡萄酒，啊！前两天我尝过还挺甜的，怎么会变得这么酸？”

    袁问道：“你尝过以后就这么朝天放着？”

    “我盖的可严实了，还在上面压了个树。”

    “那个？”阿霞婆婆指着躺在院子角落里的勾践，它正用两个前爪抱着个木头疙瘩磨牙。

    “我打死你个坏狗！”姜狄阿乌跳了起来，他满心期待的葡萄酒啊！勾践“咻的”一下跑走了，看姜狄阿乌又垂头丧气的坐回凳子上，它又跑回来，匍匐下前半身，嗷的叫了一声。感情还以为人家要跟它玩呢。

    姜狄阿乌喜欢晚饭就着饭菜喝上两口，这跟饭后一支烟是同理的，袁问赶紧劝道：“阿乌，你别着急。不是还有阿霞婆婆酿的高粱酒。”

    “你别惯他，那酒可是要放到冬天祭祖用的。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养了这个坏德行，见天的好吃好喝，还惦记上了喝酒！”阿霞婆婆节省惯了，一天三顿加点心已经被她批判的要死，酒在眼里那就是个奢侈品。

    姜狄阿乌张张嘴，不想跟她争。

    “我会用野果子酿酒，不费什么的。”贤贤忽然主动开口，楞是把大家吓了一跳。姜狄阿乌忍不住得意的笑，自此，经常见到姜狄阿乌和贤贤凑在一处，两人话都不多，却出奇的和谐。

    隔天，袁问在院子里打扒他的豆瓣酱，锦儿咚咚咚的跑过来，这妞越来越胖了，实墩墩的，袁问都快抱不动她了。

    “叔，你怎么在玩屎，好臭！”

    后面小牙拉着走路还不大稳当的姜清平，也都捂着鼻子。

    袁问拍拍锦儿的脑袋，道：“这不是屎，不信你尝尝，可香啦！”

    “咦——”锦儿摇着脑袋跑远了，小牙也一脸嫌弃的抱起姜清平走出院子，只有勾践这货，围着缸摇着尾巴吸着鼻子，想分点好处。

    袁问生气了，我这么辛苦做出来的酱，居然被你们嫌弃，不识货！

    “还是你识货。”袁问伸出沾满暗黄色豆酱的手勾践，勾践高兴的追着舔他的手，还把头伸到他的裤裆里，袁问发力一拍它的狗头，喝道：“去，你个下流狗。”低头一看。从腰到臀部稀稀拉拉的粘着些酱斑，越看越像屎，只得打水洗澡去。

    姜赫今天回来的早，进了院子先喊了声袁问，没人应，往各屋一看，没人。到了后院，改良过的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泼水声。他心里一动，悄悄的掀起浴室门口的帘子，就见袁问光着屁/股站在大缸里，透明的水流从结实的后背淌下来，看的他口干舌燥，一团火立刻从下腹涌到关键部位。

    袁问一转头，看到眼冒绿光，口水滴答的姜赫，扯着嗓子喊道：“呀。有大色狼！”

    “大色狼来啦！”姜赫嚎叫着拉扯掉衣服，扑进大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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