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终于卖了一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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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有胎记、不会笑，还瘦小枯干的。这孩子值不了多少钱的，只能在我们府上当个最下等的杂役。能给这个数就已经很不错了，您二老就别再当宝了行么？”
人头市场并不是卖人头的地方，说人头不过是个代称，就跟牲口论口一样，我论一个人头。
跪在这里，看着周围其他跟我一样等着被买走的孩子。我只觉得世态炎凉，哪里都是如此。穷人家的孩子命贱，合该被人当货品买卖换取爹娘的温饱。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无论是那个我还是这个我，所见所闻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我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跟一个想买我的人讨价还价，只觉得头脑里边一片空明，什么消极的想法都没有。
说实话，兄弟姐妹七个，爹娘只选择把我卖掉。我却一点都不恨他们，相反的，还觉得这两个人挺聪明。
家里没有铜镜，我也是五岁那年在河边经过的时候才从镜面一样的河水里看清自己的长相。就一个普通的人，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细眉细眼的，最多就是鼻子出彩儿点，鼻梁上有块漂亮的骨头垫着，显得挺英气。
不幸的是，我的右脸上天生就有半个巴掌大的一块紫色的斑。就在颧骨周围，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还好这个朝代的迷信还没有到草木皆兵的程度，不然以我这张半人半鬼的脸，估计一出生就要被原本就生在山村里没什么文化的爹娘给活活烧死了吧。
家里的兄弟姐妹除了大哥比较好看之外，其它长的都很一般。但是起码不像我这样这么不招人待见。我想爹娘大概也是觉得，像我这样的送去读书也是浪费，没有哪个官老爷只能听声音，面上不能看的。日后当个庄稼汉娶媳妇儿吧，估计前者可以，后者也很难。
那还不如干脆牺牲我一个，幸福整个家。这笔账，但凡是个人就会算。我懂，所以我很认命，不哭不闹。
“这位爷，我们家孩子虽然丑点，但是本分。大宅子里头不都怕下人长得太漂亮，惹得太太夫人成天担心的么。别看他不会笑，但是干起活来是一把手，可懂事儿了。要不是为了大儿子能读上书，我们也舍不得卖掉这孩子啊……”
砍价的过程中，我娘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用力的搂着我的身子，就像是她有多不舍我一样。而我却只觉得女人身上传来很重的异味儿，就是村里人身上常有的那股味儿，**屎一样。再加上常年没洗澡，很难闻。
印象中，我们的感情远远值不得她掉这么多的眼泪。孩子那么多，我又是最丑的那一个。除了干活的时候能想起我之外，其他的好事似乎都离我很远。
今天一大早我就被他们叫了起来，大冬天的就被扒光了站在院子里让我娘跟搓冬瓜一样，从头到脚用冷水洗了个干干净净，最后套上了一身补丁最少的衣服，像模像样的被带到了这里。
整个过程中，他们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兄弟姐妹们也没有。
临出门前我看见我大哥面带微笑的站在院子里，不远不近的看着爹娘带我离开。那副样子并不像是一个兄长就要失去自己的弟弟，而是一个从小长在山沟里面的人恍若看见了自己富丽堂皇的未来。
“行了容二，就给他们吧。主子们宽厚不会在意这几个钱儿的，这孩子我看挺好，鼻子带着梗劲儿，咱就收了吧。”
和爹娘一直在讲话的人看上去二十多岁，布衣布裤虽然整洁但是一眼望去就是个做下人的。表情太多，市井气太重。而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鼻子下面留着两撇胡子，修剪成了不错的形状。衣服的用料也比那人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像是个管事儿的。
要说这个人，已经不言不语的站在那个叫容二的身后对着我看了半天了。见我娘哭得快岔了气，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一下子算是皆大欢喜，哪一方面都还挺满意。
“得嘞！秦总管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老两口算是您二位遇见好人了。要我说这娃子绝对值不了这个价儿。这是钱，您收好了别在路上让偷子给掏了，那可就**飞蛋打咯！”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村里人没骗我爹娘，在我被容二拉走的同时对方也将一袋沉甸甸的铜钱交到了我爹的手里。
直到这时候，我那老实的爹这才微微红了眼眶。握着那袋钱，转身刚要走。忽然间就又蹲了下来抱着我瘦小的肩头说了一句——
“孩子，记住你的名字。你是家里第三个娃，爹爹姓张，就叫你张辰三。以后到了人家家里，可得听话啊……”
“哎哟！老头儿，我们杜家是大家，您去打听打听，怎么可能委屈了这个孩子呢。跟我们走算是他的造化了，享福了！再说了，我们的下人都给取新名字。这过去的身份还是早忘了早好啊。”
容二显然对我爹的这番话嗤之以鼻，而他身后的秦管家却着两撇胡子，笑而不语。
看着我爹那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我很困惑在这个时代不过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就能被岁月摧残得像五六十一样。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我来到这边之后的亲人，我理当对他们多一份感恩的。
所以我抬起头，对我爹露出自己人生之中的第一个笑容，并且说了一句在他听起来或许十分诡异的话。
“爹爹，我终于到山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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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市场并不是卖人头的地方，说人头不过是个代称，就跟牲口论口一样，我论一个人头。
跪在这里，看着周围其他跟我一样等着被买走的孩子。我只觉得世态炎凉，哪里都是如此。穷人家的孩子命贱，合该被人当货品买卖换取爹娘的温饱。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无论是那个我还是这个我，所见所闻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我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跟一个想买我的人讨价还价，只觉得头脑里边一片空明，什么消极的想法都没有。
说实话，兄弟姐妹七个，爹娘只选择把我卖掉。我却一点都不恨他们，相反的，还觉得这两个人挺聪明。
家里没有铜镜，我也是五岁那年在河边经过的时候才从镜面一样的河水里看清自己的长相。就一个普通的人，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细眉细眼的，最多就是鼻子出彩儿点，鼻梁上有块漂亮的骨头垫着，显得挺英气。
不幸的是，我的右脸上天生就有半个巴掌大的一块紫色的斑。就在颧骨周围，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还好这个朝代的迷信还没有到草木皆兵的程度，不然以我这张半人半鬼的脸，估计一出生就要被原本就生在山村里没什么文化的爹娘给活活烧死了吧。
家里的兄弟姐妹除了大哥比较好看之外，其它长的都很一般。但是起码不像我这样这么不招人待见。我想爹娘大概也是觉得，像我这样的送去读书也是浪费，没有哪个官老爷只能听声音，面上不能看的。日后当个庄稼汉娶媳妇儿吧，估计前者可以，后者也很难。
那还不如干脆牺牲我一个，幸福整个家。这笔账，但凡是个人就会算。我懂，所以我很认命，不哭不闹。
“这位爷，我们家孩子虽然丑点，但是本分。大宅子里头不都怕下人长得太漂亮，惹得太太夫人成天担心的么。别看他不会笑，但是干起活来是一把手，可懂事儿了。要不是为了大儿子能读上书，我们也舍不得卖掉这孩子啊……”
砍价的过程中，我娘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用力的搂着我的身子，就像是她有多不舍我一样。而我却只觉得女人身上传来很重的异味儿，就是村里人身上常有的那股味儿，**屎一样。再加上常年没洗澡，很难闻。
印象中，我们的感情远远值不得她掉这么多的眼泪。孩子那么多，我又是最丑的那一个。除了干活的时候能想起我之外，其他的好事似乎都离我很远。
今天一大早我就被他们叫了起来，大冬天的就被扒光了站在院子里让我娘跟搓冬瓜一样，从头到脚用冷水洗了个干干净净，最后套上了一身补丁最少的衣服，像模像样的被带到了这里。
整个过程中，他们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兄弟姐妹们也没有。
临出门前我看见我大哥面带微笑的站在院子里，不远不近的看着爹娘带我离开。那副样子并不像是一个兄长就要失去自己的弟弟，而是一个从小长在山沟里面的人恍若看见了自己富丽堂皇的未来。
“行了容二，就给他们吧。主子们宽厚不会在意这几个钱儿的，这孩子我看挺好，鼻子带着梗劲儿，咱就收了吧。”
和爹娘一直在讲话的人看上去二十多岁，布衣布裤虽然整洁但是一眼望去就是个做下人的。表情太多，市井气太重。而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鼻子下面留着两撇胡子，修剪成了不错的形状。衣服的用料也比那人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像是个管事儿的。
要说这个人，已经不言不语的站在那个叫容二的身后对着我看了半天了。见我娘哭得快岔了气，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一下子算是皆大欢喜，哪一方面都还挺满意。
“得嘞！秦总管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老两口算是您二位遇见好人了。要我说这娃子绝对值不了这个价儿。这是钱，您收好了别在路上让偷子给掏了，那可就**飞蛋打咯！”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村里人没骗我爹娘，在我被容二拉走的同时对方也将一袋沉甸甸的铜钱交到了我爹的手里。
直到这时候，我那老实的爹这才微微红了眼眶。握着那袋钱，转身刚要走。忽然间就又蹲了下来抱着我瘦小的肩头说了一句——
“孩子，记住你的名字。你是家里第三个娃，爹爹姓张，就叫你张辰三。以后到了人家家里，可得听话啊……”
“哎哟！老头儿，我们杜家是大家，您去打听打听，怎么可能委屈了这个孩子呢。跟我们走算是他的造化了，享福了！再说了，我们的下人都给取新名字。这过去的身份还是早忘了早好啊。”
容二显然对我爹的这番话嗤之以鼻，而他身后的秦管家却着两撇胡子，笑而不语。
看着我爹那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我很困惑在这个时代不过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就能被岁月摧残得像五六十一样。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我来到这边之后的亲人，我理当对他们多一份感恩的。
所以我抬起头，对我爹露出自己人生之中的第一个笑容，并且说了一句在他听起来或许十分诡异的话。
“爹爹，我终于到山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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