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去吃晚饭的时候，王力接了个电话，我就一直看着他打电话的样子，冲他傻笑。起初他也是笑的，甚至手还会伸过来轻拍我的头，但是我明显的发现他的笑容慢慢僵住了，然后变成尴尬的看着我。

    挂机之后他告诉我说“小天，一会我要出去一下。你先回宿舍等我好不好？”

    “怎么了？”我问。

    “哦……没什么大事，一会我就回来。”他说。

    “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说。跟我还这么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啊？”我说。

    “真没什么。”他说。

    “那好吧，我先回宿舍去。”我说。

    然后十字路口，我们两个人一个左转一个右转。我虽然感觉的到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对，但是也没太在意，我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多严重什么的。

    我一个人在宿舍上网，也不困就一直没睡等着他。晚上10多了，他还没有回来，而且也不回我的短信。我有些着急，我怕他出什么事。可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所以我打算在宿舍楼下等等看。我刚一踏出楼门，就看见他在不远处和一个女孩子接吻，然后我看见他和她告别，他转身的时候正好看见我，我看到他惊诧的表情。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何况很多问题我还没搞清楚，所以我不动声色，那女孩目送着他朝我这走来，我设想她应该没看出什么端倪。王力从我身边走过，像陌生人一样，我看见那女孩驻足了很久才走了，然后我也转身进了宿舍楼。到了宿舍，他表情很挣扎的看着我。

    “女朋友？”我笑着问。

    “小天……对不起。”他低下了头。我看不见他的眼神。

    “没什么。只是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罢了。”我说。

    “我和她……”他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我说“你不用跟我解释。但是你应该向我道歉，因为你把我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小三。”我说。

    “对不起。”他说。

    “咱们原来聊过，也许将来咱们都是不得不，然后就真的去走主流路线了。我想的到，我也觉得或者应该那样，因为咱们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责任。我只是……只是不想亲眼看见罢了。看见你的那个她，想象着你今天一天就先后对我和她说‘爱’。这对我和她都是一种欺骗。也许我要的只是跟你有一点记忆，然后各奔东西，把爱藏在心底去结婚。我料想的到结局，只是没想到过程如此短暂。”

    “小天……我”他抬起抬头看着我。那眼神很忧郁。

    “对我，还是对她。都不要逢场作戏了。好好爱她吧。他一个女孩子却把你送到宿舍，我看着她在那呆了很久才离开的，想必她是爱你的，好好对她吧。”我说。

    “你……什么意思？”他问。

    “我想我该回天津了。你应该有这种主流的生活。如果这世界上有天长地久这种玩意，我想也不可能属于我们，就因为我们是两个男人。我不想逼你，我想清楚了，即使我们在一起，也是见不得光的，将来还是要分开。那我为什么不现在离开？我想你幸福。”我说。

    “别这样……相信我小天，我爱你，只是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她开口说分手。”他说。

    “不要说，至少不要因为我才说。那是你的责任。而你不需要对我负什么责。好好的哥，我不想让你为难，我就想你开心的生活。我决定了，明天就回去，哪也不转了。你再陪我这个晚上，然后不要再联系了。”我说。“对我来说，有这一天也好。哥你也别难过，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好好的过你的生活。有的爱，是不一定要说出来的。当然，我是真的希望你忘记。”

    我想我一向是个感的人。我不知道那天我为什么如此理。我深切的知道自己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有多疼。我不想把自己说成圣人，但是我是真的不想他为难。也许只有离开，对他才是最好的。我是那么告诉自己的，所以我逼自己那么做。

    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我们也一夜没睡，躺在床上，他紧紧地抱着我，我把头不停地往他口扎。天气很热，可是我依然这么做。我需要那种温度，我需要感受到他的心跳。也许果真是为我而跳。

    天色渐渐的亮了。他说“小天，我想清楚了。对不起，是我还没有勇气不顾父母亲人的目光，不结婚不传宗接代，还要找男朋友。但是我爱你。这是真的。你知道男人的自尊意味着什么，所以若不是爱了，男人是决不允许被压在身下的。但是我愿意，为了你。我想了一夜了，来吧。”

    “我……”

    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他深深的吻住了。我闭上眼睛享受这关于我和他最后的温情。我答应了他。我学着钙片里的模样笨手笨脚的做了。他流了血，上面写着我和他短暂相识里情感和身体的融合，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说不出来，也忘不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理解不了他为什么要如此，直到我知道原来为了俊迟一向懦弱胆小的我也可以奋不顾身时，我才明白。深爱一个人，所以什么都可以，没有为什么，也不需要为什么。所以我明白王力当年是真的爱我的，只是我们没有办法而已。他没有俊迟那种敢于背叛世界的勇气，我当年也不够成熟。

    或者是我们都爱的不够深切，或者是我们果真无能为力。总之是成为了生命里的曲。那天他送我到火车站，我们没有说再见。回天津的路上，我呆呆的看着窗外，我没有哭，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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