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漪舞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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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倾 作者:雾绮舞
第三章 漪舞苑
瑶倾 作者:雾绮舞
第三章 漪舞苑
两日后的清晨
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棂照进屋内，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好看的影。
伸手揉了揉睡衣惺忪的双眼，起身，下床。推开窗，初春的清晨微凉中带着些许暖意的空气迎面扑来。深吸一口气，有股淡淡的清香在其中，那是屋后的庭院里那片花海的味道。
仰起脸，让阳光洒在面上，微微眯起双眼。耳畔清晰的传来一阵阵丝竹管弦之音，间或夹杂着几声婉转的唱腔。恍然间，如入梦境。
她可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会这样享受阳光。天路上没有黑夜，永恒的白昼让她早就厌恶，这几天的日月交替让她觉得新奇欢喜。
是的，她就是被仙主挥下界转世的宓瑶仙子。
为了渡劫，她奉仙主令转世投胎。阎王神神秘秘的，居然为她找了一副身。这也好，免了她灵识蒙尘，历那十月为胎，呱呱坠地之苦。她微微一笑，心想，这样，她只要借着这具身体，混个几十年，便能洗尽一身怨念，重回仙。
只是，借了别人的身，麻烦的是她借不了她的记忆。
这些天她躺在床上，连接些听来的点点滴滴，蛛丝马迹，想了又想，可依旧理不出什么头绪。只知道这里是嘉武王武晟煊的府邸，她的这具身体叫凌妃瑶。十几天前嫁入王府。父亲本是当朝丞相，可前几天被人告发犯了谋逆之罪，现在全家上下除了凌妃瑶全部被打入大牢，等待皇帝的最后处决。而凌妃瑶因此在嘉武王的宴席上刺杀告发她父亲的张某某，故被嘉武王一掌打的送命。她借着她的身子转世，真正的凌妃瑶自然是已经不在人世。之后嘉武王便把她贬到这里来了。
漪舞苑，嘉武王养舞姬的地方。从王妃到舞姬，这凌妃瑶也挺可怜的。既然借了凌妃瑶的身子，她宓瑶也就不介意暂时放弃自己的身份，做凌妃瑶。也幸好凌妃瑶被贬到这里，否则真要做那什么王爷的王妃她也受不了，现在在这里，她只要安安分分，混吃等死，等待劫数结束，重返仙就好。
正待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屏儿轻轻推门而入，见凌妃瑶已经起身，笑道：“姑娘已经醒了，今天终于能下床了，看来是大好了。”
屏儿是她的丫鬟，听她说是新调的，倒也省了她不少事。这嘉武王一巴掌打的是够重的，害的她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躺了两天，今天才能下床走动。这两天多亏了屏儿，这丫头生的白白净净的，手脚麻利，又勤快，挺机灵的丫头，她很喜欢。
凌妃瑶转身勾起一抹浅笑，从窗边走到屋中间的桌边坐下，开口道：“这两天都闷在床上，今天觉得好多了，就早早下床活动活动，老躺着也不好受啊！”
屏儿笑道：“是啊，姑娘说的对，这两天您昏昏沉沉的，屏儿很担心呢，今儿个看您气色这么好，屏儿也就放心多了。”
“能这么快好还不是多亏了你这两天细心地照料，要不哪能这么快好起来呢！”凌妃瑶继续笑道。
“姑娘快别这么说，这是屏儿应该做的。”屏儿忙摆手道。
凌妃瑶点了点头，屏儿微笑着将手里端着的清水放好，又拿了丝绢浸了水，拧干了，伺候凌妃瑶净面净手，完了便开始帮她梳妆。这也是宓瑶第一次看见这副身子的样子。
铜镜前，屏儿伸手撩起凌妃瑶额前的发，显出她绝美无暇的脸。虽然半边脸颊依旧留着青紫的指印，可依旧难掩她的绝色。眼眸澄澈含水，秀挺的鼻，莹润如玉。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完美的唇型，唇色淡粉，玲珑剔透。皮肤稍显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空灵的通透，圣洁若仙。眉梢眼角间却透出些许媚态，让人移不开眼的绝艳。
“姑娘生得真好看！”屏儿一边梳着发髻，一边赞叹道。
凌妃瑶浅笑不语，心中暗道，“是啊，这女子生的是够美的了，就是她自己的身，比起她，也少了那份媚态。
“姑娘，可还满意。”思索间，屏儿梳好了发髻，因为她头上被柱子撞得包还没有完全好，屏儿便梳了个斜云髻，如云的发斜挽在一边，不会压倒她的伤口。再别上一只翠玉的蝶形钗，衬着她愈发的柔媚。
凌妃瑶浅笑着点头道：“很美，屏儿的手真巧。”
屏儿垂头憨笑。
凌妃瑶起身，又向屏儿吩咐道：“好了，把这些东西收一收，今天天气不错，我在屋里闷了两天了，陪我去外面转转。”
屏儿应了一声，忙将梳妆台收拾好，然后端起用过的那盆水出门去倒。
凌妃瑶环顾四周，细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听屏儿说，这屋子是被凌妃瑶错手杀死的那个舞姬住的屋子，那王爷似乎是故意让她住到这间屋子。屋子里的摆设挺简单，屋子中央一张圆木桌，配几张同款木质圆凳，轻纱罗床，旁边置着一张铺锦垫的软榻，另一边立着两个暗红漆木制衣柜，旁边靠墙放着一个不大的架子，似乎是书架，可却不是全放着书。
架子一共六层，上三层放着一些青瓷花瓶之类的瓷器，下三层才放着三排书，正待走过去翻翻那些书。凌妃瑶却忽然听见屋外哐啷一声，接着便听见屏儿惨叫一声。
凌妃瑶忙出门查看，只见出了屋子不远处，庭院内花坛旁边，屏儿捂着脸倒在一旁，水盆一边，水洒了一地。一袭橘金色织锦长裙的美女一脸寒霜的站在旁边，衣裙下摆湿了一片，兀自在滴水。屏儿这几日也给她说了一些这院里的情况，眼前这美女却是漪舞苑四大舞姬之首的左语云。她的身后跟着她的丫鬟翠儿，也是满脸怒意。
屏儿捂着脸，颤声道：“左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没看清您在这，您……”
“没看清，你的眼睛是瞎了吗！一盆脏水就敢往我身上泼，你好大的胆子。翠儿，给我掌嘴，让这奴才好好长长记。”左语云厉声喝道，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丫鬟就捋起袖子准备打屏儿。
“慢着！”凌妃瑶出声喝止，走到屏儿身旁扶起她。
“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也道过歉了，你还要怎样！”
左语云抬眼见是她，眼神微变。对这前王妃她还是有几分忌惮的。眼睛又瞥到凌妃瑶脸上的掌印，心中暗道：“打得这么重，听说半条没都没了，差点就死了，又被贬到这里，想来王爷是不打算要她了。”一念至此，她的脸上扯出抹冷笑。，语带嘲讽道：“哼，道歉。若是每个人做错了事，都只用道歉就好，那这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她顿了顿，柳眉一扬看着凌妃瑶继续道：“话说，您错手杀了婉妹妹，不知道这道歉能不能让她再活过来。”
凌妃瑶一凛，恍然忆起她说的是被错杀的那名舞姬。她被殃及，确实无辜。她暗叹一声，可错已铸成，道歉的确无用。只是这姑娘也太过太盛气凌人了。
左语云见她不语，知道她理亏，冷笑一声道：“做错了事，当然要受到惩罚，翠儿，愣什么，打啊！”
翠儿一接主子令，立马神气起来，抡开了膀子就要开打。
“啪！”
听声就知道这个巴掌很结实，只不过，却不是打在屏儿脸上。凌妃瑶收回手，冷冷的瞥过翠儿，翠儿吓得捂脸退回左语云身后。
左语云大怒，咬牙道：“你竟敢动我的人，你还以为自己是王妃吗？告诉你，这里是漪舞苑，不是你的清欢殿，我才是这里的主子！”
“主子？”凌妃瑶轻笑。“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舞女罢了，也敢大言不惭的称自己主子，别再碰屏儿，否则我定不饶你。”
“你……”左语云怒极，一张美丽的脸似要扭曲，正待发作，忽然身旁传来一阵轻笑。
凌妃瑶转首，只见一女子笑意盈盈的走来，着一件桃红偏粉的锦裙，上面绣着大朵的淡紫色团花。凤目含笑，巧的樱唇也是淡淡的桃红色，珠圆玉润的华贵非常。顾盼之间，露出些雍容的贵气。身后也跟着个翠衣丫鬟。莲步轻摇，步步生花。正是漪舞苑的另一名舞姬，墨香衣。
那女子先向凌妃瑶浅笑着点了点头，便走到一脸寒霜的左语云身旁，轻笑道：“左姐姐，这大清早的跟谁在这置气呢，不是妹妹说你，咱们这种人，可不能轻易动气，这生气伤身是小，要是长了皱纹，皮相衰败了，可是会没饭吃的哦！”
左语云脸色微变，正要发怒，却又生生忍住。这个墨香衣在王府里人脉极好，她虽是四大舞姬之首，却也不想轻易得罪她。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左语云开口道：“谢谢香衣妹妹提醒了，也是，跟这些下人置气我也太过无趣，我是有些失态了。让妹妹见笑了，那妹妹继续逛，我还有点事，就先回房了。”语罢，狠狠地瞪了凌妃瑶一眼，便带着丫鬟转身离去。
见左语云走了，墨香衣这才转身对凌妃瑶笑道：“姑娘来了这么久了，前几日一直想去看你，可又害怕打搅你休息，今天见姑娘气色不错，就放心多了。”
凌妃瑶浅笑着应道：“劳姑娘记挂了。还要谢谢姑娘刚才出言解围。”
“快别这么说，既然来到这，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还得互相关照，这些客套话就莫要再提了。小女子墨香衣，以后你就叫我香衣吧，叫姑娘显得生分了。”墨香衣依旧笑道。
凌妃瑶轻笑着点头，心里却不禁开始警惕，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觉得现在的她有什么值得这位墨香衣得罪左语云也要笼络的价值。嘴上却只能道：“那香衣姑娘就叫我妃瑶好了。”来到凡间她也必须圆滑世故起来，心里狠狠将自己鄙视一把。
墨香衣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凌妃瑶隔壁那间屋门忽然开了，先走出个粉衣丫鬟，那丫鬟出了门，又忙转身自屋内扶出一位姑娘。一抹纤细的水蓝色自屋中摇曳而出，羸弱翩跹，显要不盈一握，眉眼清秀可人，脸色略显苍白，唇色很浅，可更平添了一分纤弱，让人不由产生保护之心。
墨香衣抬脚迎上去，从粉衣丫鬟手中搀过她，柔声道：“惜柔妹妹好些了么，今儿个也能出屋子了？”
那个叫惜柔的正是漪舞苑第四位舞姬，名为南惜柔，身体纤弱，但自是有垂柳之姿，也是深得王爷喜爱。
南惜柔用丝帕掩着嘴角轻咳一声，才浅笑道：“好些了，老毛病了，休息几天好了很多，今儿个见天色不错，就让莹儿陪我出来走走。”
“也对，老是闷在屋里也不好，出来转转也对身体有好处。”墨香衣道，抬眼瞧见站在一旁的凌妃瑶，又笑道：“看我，差点忘了介绍，凌姑娘，这位是南惜柔南姑娘，身子不是很好。”又对身旁的南惜柔道：“这位是凌姑娘，大家认识认识，以后还得互相关照呢。”
南惜柔微微蹲了蹲身子，柔柔的叫了一声：“凌姐姐。”
凌妃瑶也忙应了一声：“惜柔妹妹。”
至此，凌妃瑶将漪舞苑除却已经死去的婉秋碧全认识了一遍。同南惜柔与墨香衣闲聊片刻，凌妃瑶便推说有些乏了，便辞过二人同屏儿回到屋里。
在她转身的一瞬，墨香衣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南惜柔微掩唇角，低眉轻咳，垂眼时，目光瞥过凌妃瑶，眼神也微微的变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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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棂照进屋内，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好看的影。
伸手揉了揉睡衣惺忪的双眼，起身，下床。推开窗，初春的清晨微凉中带着些许暖意的空气迎面扑来。深吸一口气，有股淡淡的清香在其中，那是屋后的庭院里那片花海的味道。
仰起脸，让阳光洒在面上，微微眯起双眼。耳畔清晰的传来一阵阵丝竹管弦之音，间或夹杂着几声婉转的唱腔。恍然间，如入梦境。
她可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会这样享受阳光。天路上没有黑夜，永恒的白昼让她早就厌恶，这几天的日月交替让她觉得新奇欢喜。
是的，她就是被仙主挥下界转世的宓瑶仙子。
为了渡劫，她奉仙主令转世投胎。阎王神神秘秘的，居然为她找了一副身。这也好，免了她灵识蒙尘，历那十月为胎，呱呱坠地之苦。她微微一笑，心想，这样，她只要借着这具身体，混个几十年，便能洗尽一身怨念，重回仙。
只是，借了别人的身，麻烦的是她借不了她的记忆。
这些天她躺在床上，连接些听来的点点滴滴，蛛丝马迹，想了又想，可依旧理不出什么头绪。只知道这里是嘉武王武晟煊的府邸，她的这具身体叫凌妃瑶。十几天前嫁入王府。父亲本是当朝丞相，可前几天被人告发犯了谋逆之罪，现在全家上下除了凌妃瑶全部被打入大牢，等待皇帝的最后处决。而凌妃瑶因此在嘉武王的宴席上刺杀告发她父亲的张某某，故被嘉武王一掌打的送命。她借着她的身子转世，真正的凌妃瑶自然是已经不在人世。之后嘉武王便把她贬到这里来了。
漪舞苑，嘉武王养舞姬的地方。从王妃到舞姬，这凌妃瑶也挺可怜的。既然借了凌妃瑶的身子，她宓瑶也就不介意暂时放弃自己的身份，做凌妃瑶。也幸好凌妃瑶被贬到这里，否则真要做那什么王爷的王妃她也受不了，现在在这里，她只要安安分分，混吃等死，等待劫数结束，重返仙就好。
正待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屏儿轻轻推门而入，见凌妃瑶已经起身，笑道：“姑娘已经醒了，今天终于能下床了，看来是大好了。”
屏儿是她的丫鬟，听她说是新调的，倒也省了她不少事。这嘉武王一巴掌打的是够重的，害的她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躺了两天，今天才能下床走动。这两天多亏了屏儿，这丫头生的白白净净的，手脚麻利，又勤快，挺机灵的丫头，她很喜欢。
凌妃瑶转身勾起一抹浅笑，从窗边走到屋中间的桌边坐下，开口道：“这两天都闷在床上，今天觉得好多了，就早早下床活动活动，老躺着也不好受啊！”
屏儿笑道：“是啊，姑娘说的对，这两天您昏昏沉沉的，屏儿很担心呢，今儿个看您气色这么好，屏儿也就放心多了。”
“能这么快好还不是多亏了你这两天细心地照料，要不哪能这么快好起来呢！”凌妃瑶继续笑道。
“姑娘快别这么说，这是屏儿应该做的。”屏儿忙摆手道。
凌妃瑶点了点头，屏儿微笑着将手里端着的清水放好，又拿了丝绢浸了水，拧干了，伺候凌妃瑶净面净手，完了便开始帮她梳妆。这也是宓瑶第一次看见这副身子的样子。
铜镜前，屏儿伸手撩起凌妃瑶额前的发，显出她绝美无暇的脸。虽然半边脸颊依旧留着青紫的指印，可依旧难掩她的绝色。眼眸澄澈含水，秀挺的鼻，莹润如玉。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完美的唇型，唇色淡粉，玲珑剔透。皮肤稍显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空灵的通透，圣洁若仙。眉梢眼角间却透出些许媚态，让人移不开眼的绝艳。
“姑娘生得真好看！”屏儿一边梳着发髻，一边赞叹道。
凌妃瑶浅笑不语，心中暗道，“是啊，这女子生的是够美的了，就是她自己的身，比起她，也少了那份媚态。
“姑娘，可还满意。”思索间，屏儿梳好了发髻，因为她头上被柱子撞得包还没有完全好，屏儿便梳了个斜云髻，如云的发斜挽在一边，不会压倒她的伤口。再别上一只翠玉的蝶形钗，衬着她愈发的柔媚。
凌妃瑶浅笑着点头道：“很美，屏儿的手真巧。”
屏儿垂头憨笑。
凌妃瑶起身，又向屏儿吩咐道：“好了，把这些东西收一收，今天天气不错，我在屋里闷了两天了，陪我去外面转转。”
屏儿应了一声，忙将梳妆台收拾好，然后端起用过的那盆水出门去倒。
凌妃瑶环顾四周，细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听屏儿说，这屋子是被凌妃瑶错手杀死的那个舞姬住的屋子，那王爷似乎是故意让她住到这间屋子。屋子里的摆设挺简单，屋子中央一张圆木桌，配几张同款木质圆凳，轻纱罗床，旁边置着一张铺锦垫的软榻，另一边立着两个暗红漆木制衣柜，旁边靠墙放着一个不大的架子，似乎是书架，可却不是全放着书。
架子一共六层，上三层放着一些青瓷花瓶之类的瓷器，下三层才放着三排书，正待走过去翻翻那些书。凌妃瑶却忽然听见屋外哐啷一声，接着便听见屏儿惨叫一声。
凌妃瑶忙出门查看，只见出了屋子不远处，庭院内花坛旁边，屏儿捂着脸倒在一旁，水盆一边，水洒了一地。一袭橘金色织锦长裙的美女一脸寒霜的站在旁边，衣裙下摆湿了一片，兀自在滴水。屏儿这几日也给她说了一些这院里的情况，眼前这美女却是漪舞苑四大舞姬之首的左语云。她的身后跟着她的丫鬟翠儿，也是满脸怒意。
屏儿捂着脸，颤声道：“左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没看清您在这，您……”
“没看清，你的眼睛是瞎了吗！一盆脏水就敢往我身上泼，你好大的胆子。翠儿，给我掌嘴，让这奴才好好长长记。”左语云厉声喝道，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丫鬟就捋起袖子准备打屏儿。
“慢着！”凌妃瑶出声喝止，走到屏儿身旁扶起她。
“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也道过歉了，你还要怎样！”
左语云抬眼见是她，眼神微变。对这前王妃她还是有几分忌惮的。眼睛又瞥到凌妃瑶脸上的掌印，心中暗道：“打得这么重，听说半条没都没了，差点就死了，又被贬到这里，想来王爷是不打算要她了。”一念至此，她的脸上扯出抹冷笑。，语带嘲讽道：“哼，道歉。若是每个人做错了事，都只用道歉就好，那这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她顿了顿，柳眉一扬看着凌妃瑶继续道：“话说，您错手杀了婉妹妹，不知道这道歉能不能让她再活过来。”
凌妃瑶一凛，恍然忆起她说的是被错杀的那名舞姬。她被殃及，确实无辜。她暗叹一声，可错已铸成，道歉的确无用。只是这姑娘也太过太盛气凌人了。
左语云见她不语，知道她理亏，冷笑一声道：“做错了事，当然要受到惩罚，翠儿，愣什么，打啊！”
翠儿一接主子令，立马神气起来，抡开了膀子就要开打。
“啪！”
听声就知道这个巴掌很结实，只不过，却不是打在屏儿脸上。凌妃瑶收回手，冷冷的瞥过翠儿，翠儿吓得捂脸退回左语云身后。
左语云大怒，咬牙道：“你竟敢动我的人，你还以为自己是王妃吗？告诉你，这里是漪舞苑，不是你的清欢殿，我才是这里的主子！”
“主子？”凌妃瑶轻笑。“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舞女罢了，也敢大言不惭的称自己主子，别再碰屏儿，否则我定不饶你。”
“你……”左语云怒极，一张美丽的脸似要扭曲，正待发作，忽然身旁传来一阵轻笑。
凌妃瑶转首，只见一女子笑意盈盈的走来，着一件桃红偏粉的锦裙，上面绣着大朵的淡紫色团花。凤目含笑，巧的樱唇也是淡淡的桃红色，珠圆玉润的华贵非常。顾盼之间，露出些雍容的贵气。身后也跟着个翠衣丫鬟。莲步轻摇，步步生花。正是漪舞苑的另一名舞姬，墨香衣。
那女子先向凌妃瑶浅笑着点了点头，便走到一脸寒霜的左语云身旁，轻笑道：“左姐姐，这大清早的跟谁在这置气呢，不是妹妹说你，咱们这种人，可不能轻易动气，这生气伤身是小，要是长了皱纹，皮相衰败了，可是会没饭吃的哦！”
左语云脸色微变，正要发怒，却又生生忍住。这个墨香衣在王府里人脉极好，她虽是四大舞姬之首，却也不想轻易得罪她。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左语云开口道：“谢谢香衣妹妹提醒了，也是，跟这些下人置气我也太过无趣，我是有些失态了。让妹妹见笑了，那妹妹继续逛，我还有点事，就先回房了。”语罢，狠狠地瞪了凌妃瑶一眼，便带着丫鬟转身离去。
见左语云走了，墨香衣这才转身对凌妃瑶笑道：“姑娘来了这么久了，前几日一直想去看你，可又害怕打搅你休息，今天见姑娘气色不错，就放心多了。”
凌妃瑶浅笑着应道：“劳姑娘记挂了。还要谢谢姑娘刚才出言解围。”
“快别这么说，既然来到这，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还得互相关照，这些客套话就莫要再提了。小女子墨香衣，以后你就叫我香衣吧，叫姑娘显得生分了。”墨香衣依旧笑道。
凌妃瑶轻笑着点头，心里却不禁开始警惕，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觉得现在的她有什么值得这位墨香衣得罪左语云也要笼络的价值。嘴上却只能道：“那香衣姑娘就叫我妃瑶好了。”来到凡间她也必须圆滑世故起来，心里狠狠将自己鄙视一把。
墨香衣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凌妃瑶隔壁那间屋门忽然开了，先走出个粉衣丫鬟，那丫鬟出了门，又忙转身自屋内扶出一位姑娘。一抹纤细的水蓝色自屋中摇曳而出，羸弱翩跹，显要不盈一握，眉眼清秀可人，脸色略显苍白，唇色很浅，可更平添了一分纤弱，让人不由产生保护之心。
墨香衣抬脚迎上去，从粉衣丫鬟手中搀过她，柔声道：“惜柔妹妹好些了么，今儿个也能出屋子了？”
那个叫惜柔的正是漪舞苑第四位舞姬，名为南惜柔，身体纤弱，但自是有垂柳之姿，也是深得王爷喜爱。
南惜柔用丝帕掩着嘴角轻咳一声，才浅笑道：“好些了，老毛病了，休息几天好了很多，今儿个见天色不错，就让莹儿陪我出来走走。”
“也对，老是闷在屋里也不好，出来转转也对身体有好处。”墨香衣道，抬眼瞧见站在一旁的凌妃瑶，又笑道：“看我，差点忘了介绍，凌姑娘，这位是南惜柔南姑娘，身子不是很好。”又对身旁的南惜柔道：“这位是凌姑娘，大家认识认识，以后还得互相关照呢。”
南惜柔微微蹲了蹲身子，柔柔的叫了一声：“凌姐姐。”
凌妃瑶也忙应了一声：“惜柔妹妹。”
至此，凌妃瑶将漪舞苑除却已经死去的婉秋碧全认识了一遍。同南惜柔与墨香衣闲聊片刻，凌妃瑶便推说有些乏了，便辞过二人同屏儿回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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