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幕 杰克逊-富兰克林

    今年二十三岁的杰克逊富来克林，穿着一身英伦风格的衣服，戴着一定毛毡帽，冒着风雪走在费城的马路上。
    马车从他的身边路过，寒风刮过他的脸庞，他冒着风雪，前往他要前往的目的地。
    如果问他和这个年代的其他年轻人有什么不同，就在于他层有个十分厉害的先祖——本杰明富兰克林。
    本杰明富兰克林，不仅仅是个发明家、政治家，还是一个印刷业大亨。
    在那个油墨和印刷机还很昂贵的时代，他办的报纸，就已经率先盈利，并且闻名费城。
    只可惜，那仅仅是属于本杰明富兰克林的荣耀。
    因为种种原因，本杰明富兰克林留给他子孙的财产并不多，就连唯一一家剩下的报社，也在数十年的竞争中一天不如一天。
    杰克逊富兰克林，虽然与他的先祖一样热爱印刷行业，但是他的老父亲还牢牢的把持着报社，对于他的一切新奇的想法，都呵斥为妄想。
    他为了证明自己，拜访了费城其他所有的报社。
    只可惜，因为他的身份，没有一个报社愿意留用他，让他一展宏图。
    幸运的是，最近有一家名为美国报业集团的大企业，收购了费城一家濒临倒闭的小报社，开始猛烈的向费城的报纸行业发起猛攻。
    杰克逊钻研了两周美国报业集团的《费城新鲜报》，觉得这家报社集团有着许多新奇的操作，他觉得自己如果加入了这家报社，一定能证明自己，不光是向父亲证明自己，还是向那些所有曾经拒绝过他的人。
    他怀着这种强烈的信念出门了，但是当他出门后，却发现他选择的并不是一个好时间。
    寒冷的空气从加拿大北部毫无阻碍的吹来，吹在费城的土地上，让他的脸都好像是在面对刀子一样。
    “马油！先生要来点精炼的马油么？”
    哪怕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依旧有小孩子在竭力的推销商品。
    杰克逊本来理都不想理的直接走过去，但是当他看到这个小孩子涂着马油的脸，好像不畏严寒一般的红润模样，他摸出一张银行券说道，“给我来一点。”
    油腻地动物油脂涂在脸上，形成了一层保温的薄膜，虽然依旧能感受到寒冷，但是像是被刀子割一样的感觉，却减弱了好多。
    他继续迈着步子朝着《费城新鲜报》的报社地址前进。
    不过，费城作为这个年代在美国名列前茅的大城市，想要这么快就从一个点前往另外一个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咚咚！”
    “咚咚咚！”
    杰克逊敲着门，他手上的油脂，在门上留下了一块半透明的痕迹。
    “你是？”门开了一个小缝，热气从小缝钻了出来。在门缝的那边，有一个漂亮的少女问道。
    “我……请问这里是《费城新鲜报》的报社么？”杰克逊透过门缝，看着少女鼻翼上俏皮的雀斑，有些走神地说道。
    “是，这里是《费城新鲜报》的报社，但……但是这里不卖报，你如果想要买报纸的话，去找报童吧！”
    少女说完就要把门重新关上。
    杰克逊虽然觉得手脚冰凉，但是却还没有被冻僵，他一下用身子抵住门说道，“我……我是来找工作的！”
    “找工作？我们没有要招人呀！”
    “我……自己来的！我觉得你们的事业，需要我们的加入。”杰克逊说道这里的时候，小处男的羞涩完全褪去了，自信的神情，挂在了他的脸上。
    “可是……”少女好像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就听门那边更远的地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是。”
    少女应道，然后把门缝拉开了更多，说道，“快进来吧。”‘
    “是！我这就进来！”杰克逊像是一条浑身充满了黏液地滑溜溜地鲶鱼，一下子钻了进去。
    他刚钻进去，就感觉自己被温暖所包裹。
    热量都四面八方传来，倾注到他的身上。
    “跟我来。”
    他跟着少女向里走着，欣赏着《费城新鲜报》的报社。
    这里与费城其它报纸的报社所在地不同，不是那副破落模样，而是有一种类似于家的温暖。
    虽然这里暖洋洋地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但是一路走过的屋子里，却有不少人在忙碌。
    走来走去搬运文件的杂工，根本就没有一刻停脚的时间。
    他渐渐地有些好奇，为什么在这个报业的寒冬里，这里却如此的生机勃勃。
    最后，他被带到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前。
    办公室的门开着，从门外向门内望去，能看到一个岁数不是很大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的相貌并不让人惊奇，但是身上却有着一种管理者的韵味。
    “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吧。”屋里的男人说道。
    “我……我叫杰克逊富来克林，拥有两年的工作经验，会熟练……”杰克逊尽量熟练地说他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
    “哦？是本杰明富兰克林的那个富兰克林？”男人双手在桌前合十，下巴放在支在手上，眼镜后边的眼睛，仿佛放射出了睿智的光芒。
    “是！但是！我仅仅只是他的子孙而已，但我不希望其他人将我只当成他的子孙……”杰克逊说道。
    “是啊！我听说过你！”
    “啊？”
    “杰克逊富兰克林，不逊者。不遵从父亲的安排，一心想干一些大事儿。但是，你又对报业了解多少呢？
    你又有什么点子呢？”
    “我……我！我擅长做广告！”
    “就像是你的祖辈一样？”
    “不！我擅长的广告！一定能让报纸赚更多的钱！”杰克逊富来克林坚定地说道。
    报业想要赚钱，有两个方向，一是订阅的费用，另外一个就是广告的费用。
    但是，在还没有方便的交通方式的时候，报纸只能以一个城市为核心发行。
    哪怕发行的再多，能够刊载的广告数量也很有限。
    甚至，像是《纽黑文日报》那种报纸，整个都已经是一个大型的广告报纸了。
    广告虽然能够增加收入，但是却会增加读者的反感。
    这对于目前寻求更多用户的美国报业集团的来说，违反了他们的诉求。
    “你的广告有什么不一样？难道能够不让人讨厌？”眼前这个本应该十分忙碌的男人像是一只猫在看一只耗子一样玩味的问道。
    “对！我的广告不会让读者方案！”杰克逊大声地说道，“读者们会喜欢上我的广告的！因为……我的广告能赚钱！”
    “有意思，接着说……”名为布莱尔，掌控着整个美国报业集团的男人，终于提起了一些兴趣。
    因为某个更年轻的男孩的缘故，布莱尔现在已经对所谓的天才，没有了那种顶礼膜拜的心情。
    所谓的天才，哪怕再聪慧，去过达不到那个男人的程度，又有什么用呢？
    就像是看广告赚钱这样的方案，虽然有点意思，但是又能多有意思呢？
    “我有两个想法，一是如果报纸的读者，能够背诵下一期报纸上所有广告的内容，如果来报社背诵，就会给予他现金奖励。
    这个……这个如果不行的话，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那就是……
    在广告里面藏宝。
    我们在发布广告的时候，声明在广告里埋藏了线索，只要将所有的线索找出来，就能得到宝藏。
    这样一来，想要得到宝藏的人，就会仔细分析我们的广告！”
    “广告游戏化么？”布莱尔问道。
    “对！就是广告游戏化！”杰克逊听到了布莱尔的形容，立即赞同的符合的起来，“广告游戏化！广告游戏化！怎么我就没有想到呢？这很新鲜不是么？”
    “不，一点都不新鲜。”布莱尔摇了摇头说道。
    他随意从身边的报纸堆里，拿出了一张报纸，几乎连看都么有看，就将报纸倒着放在桌子上，手指落在某一个板块上。
    坐在桌子另外一头的杰克逊，看到这张对他而言，单词都是正常位置的报纸，看着手指的地方。
    那里……就是一个对于广告游戏的玩法介绍。
    “这……这是……”杰克逊富兰克林有点慌了。
    “这是《纽黑文时报》，也是美国报业集团的报纸。”布莱尔说道，“我想，你对于美国报业集团的想象可能有些狭隘。
    你以为美国报业集团和费城这些小报社一样么？
    不！
    不一样！
    美国报业集团，拥有最专业的团队，拥有全美覆盖最广的报纸产业。
    你想过的觉得很妙的点子，我们都已经实践过了。
    你没有想过的，我们也已经想过了。
    你难道以为只画一个饼，就能让美国报业集团容纳你？”
    “不……不是……”面对突然强势起来的布莱尔，富兰克林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他只能不断地否认再否认，否认自己美那样想过。
    “不要慌张，坐下，坐下。”
    富兰克林刚刚坐下，刚才的雀斑小姐姐，就走了进来，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现磨咖啡，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现磨咖啡浓郁的香味以及意式咖啡的浓重苦涩，立即充满了他的口腔。
    他赶忙放下这杯咖啡，眼神里都是惊恐的模样。
    因为……
    它实在是太苦了。
    “咖啡很苦么？”布莱尔问完接着说道，“人生可要比咖啡还苦。如果你要进入美国报业集团工作，你的日子要比这杯咖啡还苦，你愿意么？”
    “愿！愿意！谢谢您！”富兰克林不顾口中的苦涩，立即站起来大声地鞠躬感谢道。
    “不用谢我！努力工作吧！”
    布莱尔从桌子后边走出来，拍了拍富兰克林的肩膀说道。
    “是！我一定努力工作！”
    “珍妮，你带富兰克林去熟悉一下工作。”
    布莱尔叫来刚刚的金发小姐姐说道。
    珍妮带着富兰克林离开了，珍妮自己回来了。
    开着门的办公室里，闭目养神的布莱尔张开了眼睛问道，“这是第几个了？”
    “这是今天第三个，这个月第十二个了。”
    “好，今天启程，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布莱尔说道。
    自从前段时间，道格克莱登修正完报业集团的路线后，布莱尔的新工作，就是前往各地的报社，探查实际情况。
    至于像是杰克逊富兰克林这样免费的劳动力，在最开始的时候，则是一个意外。
    不过，到了后来，布莱尔每到一个地方，就会莫名其妙的泄露去一些消息。
    这些消息只有当地报纸行业内的人才能知道。
    那些在行业内蠢蠢欲动，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的年轻人，就都会妄图说服布莱尔一步登天，像是火鸡一样朝着烤炉奔去。
    这样的人，既有主观能动性，又可以不要工资，只要不让他们饿死，他们就能燃烧着生命，坚持不懈的努力工作。
    这样的廉价劳动力，哪怕不好用，也比没有强不是么？
    因此，渐渐的随着布莱尔前往的城市越来越多，就越来越成为惯例，越来越套路。
    对于他来说，杰克逊富兰克林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
    哪怕他有着一个传媒行业大亨的祖辈，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随风而逝的属于昨天，不是么？
    只可惜，那些可怜的年轻人还不知道“真相”，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被美国报业集团的总裁，相中的种子选手。
    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不是种子选手，而面试他们的人，也并不是美国报业集团的真正老大。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美国报业集团，在报道上确实推陈出新。
    出现了面向年轻人群体的专门报纸。
    尽管那些年轻人对于时事兴趣缺缺，但是报纸上连载的故事，却让那些年轻人们趋之若鹜。
    甚至，这些劳工青年们搞出来的灵异报纸，通篇都是幽灵、外星人、不可名状的怪物，仿佛呓语一般的报纸，也拥有了不俗地销量。
    美国报业集团，影响的人群更多。
    潜移默化中，林肯的支持率也越来越高。
    在美国总统大选的前夕，在纽黑文，第一家将军牛排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