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生意

    他将注意力转入系统空间，看到奖励点余额后愣住了。
    宝石城攻防战结束后奖励点增加至13955，兑换54型装甲战斗服花掉5000+，虽然美心罐头厂保卫战有3000多奖励点进账，不过升级cmc300型动力装甲与兑换机关炮花去大部分，按理说剩余奖励点应该不到9000。
    然而实际情况是，当前奖励点余额为14566，不仅涨了回去，而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一脸懵逼像，不知道这5000多增量是怎么来的，自己来到丰岛后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即便光头被谭真杀死那件事能够换来本地居民的不满情绪，最多也就几十个。
    是答应为同盟军提供再生药剂赚取的奖励点？
    不，乔乔与南木还没有动身呢。就算她们已经把药物送达目的地，让自己的口碑在军中流转也要不少时间，就像摘菜架上的豆角，收获奖励点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绝对不可能一两日便有5000多奖励点进账。
    不是宝石城民众，不是同盟军士兵，不是丰岛渔夫，这高逾5000的奖励点来自哪里？
    “会不会是……”
    他猛然想到一个可能，鸢城！
    当时没有全歼强占美心罐头厂的鸢城士兵，就是想留下一条小尾巴，或许能够给自己带来额外收获。
    只不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5000奖励点进账。
    要知道鸢城居民数量还没有宝石城居民数量多，满打满算不过七八千人口。像远征军被熊猫人军团击败，仓皇逃回的消息也就引来不满等级的情绪，对照罗作明利用眼球机器人到处宣扬自己的恶行，至多带来30004000奖励点进账，没想到居然是5000多，接近6000，。
    看来……鸢城方面的选择是公开远征军败北一事，刺激、煽动高达鸢城总人数75%的民众对他产生不满情绪。
    那些人想要干什么呢？要跟自己不死不休吗？
    唐岩没有深入思考鸢城城主等人在知道自己拥有的军事实力后还选择跟自己彻底撕破脸的动机，因为船老大的故事讲完了。
    虽然大部分注意力放在系统空间，不过他还是搞清楚船老大与真理教的关系。
    距今大约26年前，好几伙被同盟军击溃的掠夺者武装由内陆来到丰岛，在叛徒的帮助下解决掉岛上的武装力量，将老人和男性统统杀死，只留下女人和小女孩儿，武力霸占了这座岛屿，成为新的丰岛居民。
    虽然掠夺者们制定了详细的攻击与屠杀计划，却还是有一些人逃了出去，这其中便有船老大。
    他一直想着要报仇雪恨，杀死那些掠夺者，夺回丰岛。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找到同盟军寻求帮助，遗憾的是当时同盟军受到变种人的猛烈攻击，再加上内部分歧愈演愈烈，根本没有可能抽出一部分兵力进入半岛地区收复丰岛，且济城方面刚刚得势的奴隶贩子集团非常忌讳同盟军将触角深入齐地，乃至半岛的行为。
    船老大因此认清一个残酷事实，济城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以容忍掠夺者到处烧杀抢掠，但是无法容忍同盟军的正义举止。因为掠夺者是传播恐惧与死亡的存在，乡下人越被欺负蹂躏，才越会仰仗大城的保护。简而言之就是警察与恶人的关系，如果没了恶人，警察也就失去存在的意义，没有了收保护费的资格。
    而同盟军的正义与勇敢会激励半岛地区民众，使他们思考、对比，然后觉醒，从而团结起来面对身边诸多困难。
    人心散的队伍不好带，人心散的族群容易奴役，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道理。
    无法借助有原则，有正义感，有守护意志的同盟军的力量，这时一个成长速度极快的组织进入他的视野真理教！
    对比同盟军，真理教做事追求不择手段，无谓原则。组织信条是哪怕牺牲再多，手段再黑暗，也要乘着废土的东风，也可以说是旧时代人性之恶所招致的大浩劫（如同圣经记载的灭世洪水），引导人类文明掀开崭新的一页。
    船老大的想法很好，然而现实非常残酷。真理教的祭司们订立的20年扩张计划是精神渗透为主，肉体征服为辅，由中原地区向周边辐射影响。
    在之后的岁月里，同盟军与真理会因为理念冲突很快走上对立，真理教的扩张受到遏制，无法顺利突破中原，进入半岛地区。
    转眼过去10年，眼见借助真理教复仇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身体素质因为长时间沉浸在高辐射环境越来越糟糕，他决定改变策略。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真理教为了在与同盟军的对抗中获胜，经常从荒野掠夺者手中获取情报。
    已经混到组织中层的他借助职务之便联络受同盟军打压的荒野掠夺者团体，通过试探、交心、拉拢的过程为那些夹缝求存的恶人描绘一幅美好景象。
    8年前，真理教爆发了一场内乱。
    船老大趁机脱离组织，引领那些相信他的荒野掠夺者偷走真理教的军用物资，救走一名被作为研究对象的尸鬼（谭真），并嫁祸给同盟军，潜逃至半岛地区。
    在此之后使用真理教军用物资里的部件修好一艘军用护卫舰，进而对侵略自己家园的人掀起一场复仇之战。
    过程不消细讲，结果自然是船老大获胜。
    26年前，丰岛的居民带着荒野掠夺者攻入，杀光了岛民。
    17年后，逃掉一条命的丰岛居民带着荒野掠夺者复仇成功。
    船老大夺得战役胜利，却发现他的妹妹、侄女成了侵略者的女人，还生下后代。
    曾经的荒野掠夺者成了丰岛地道的渔民，还有了下一代。
    他如何取舍？若是如当年发下的誓言一般让侵略者血债血偿，如何面对那些活下来的女性族人？
    说起来还真是一个无比讽刺又充满黑色幽默性质的故事。
    船老大最终选择向现实妥协，没有杀光侵占丰岛的那些人，只是处决了当年虐杀岛民最多的几个头目。
    就这样，旧的荒野掠夺者与新的荒野掠夺者在一块岛屿上安家。
    看起来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然而只是看起来……
    前几年这两批人还能相安无事，但是随着船老大的身体因为在真理教时所受辐射毒害一日一日衰败，这两批人的对立也日益激烈。正如之前谭真当街刺死光头，不过是这份对立的显明表达。
    唐岩捋了捋时间轴，敬船老大一杯酒后说了一句话，讲了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人的名字。
    梅林！
    宝石城的名人，黑手佣兵团的首领。
    船老大把握着的筷子放下，左面那根筷子位置不好，滚到桌沿落了地。
    谭真离开大堂去厨房给他取新的筷子。
    “我听外面的人讲你性格偏激张扬，现在看来传言不足信，你比我预想的要心思缜密。”
    船老大的故事有点长，事情发展很有戏剧性。
    那个与掠夺者组织里应外合的丰岛叛徒被他一笔带过，然而唐岩还是捕捉到这个很重要的故事要素。
    “夏新把你开出的条件当成了刻意刁难，我不这么认为。”唐岩看着他的脸说道：“尤其在听完上面的故事后。”
    之前船老大开出了一个条件，只要他杀光黑手佣兵团的人，便以给黄雷的价格把海鱼出售给他。
    “你猜的没错，梅林就是那个吃里扒外的丰岛叛徒。”
    谭真回来了，拿着一双崭新的筷子放到船老大面前。
    这时藏锋说了一句话：“他为什么要背叛你们？”
    “因为他认为是我们害死了他的父母。”船老大说道：“29年前，他的父母南下打渔途中被琅琊聚居地的岛民抓获，以此要挟丰岛人拿出足够多的粮食赎人。那时年景不好，大陆很多农田绝收，更何况是以海洋渔业为生的岛民。”
    “几日后海上飘来一只小船，里面有两具尸体。”
    谁的尸体自不必说。
    藏锋：“……”
    唐岩：“……”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
    唐岩举起酒杯又敬了船老大一杯酒：“故事说的差不多了，来谈谈生意吧。”
    嗞……
    船老大咧着嘴吞下杯子里的酒，没有夹菜，看着他说道：“听说你要重启美心罐头厂生产线？”
    唐岩点点头：“是。”
    “有没有兴趣开发一种高品质的海鱼罐头？”
    “请明言。”
    咚！咚！咚！
    外面响起低沉的敲门声。
    船老大皱皱眉，示意谭真去开门。
    当阳光顺着门缝洒落在地板上，高开走了进来，对着唐岩一脸沮丧地摇摇头。
    很明显，寻找打捞船的事情失败了。
    “先坐下吃饭吧。”藏锋招呼高开落座。
    留着莫西干雕花头的猎人看到桌上菜肴双眼放射出一道绿油油的光，像饿了几个冬天的老狼看到新生羊崽，迫不及待拉过靠窗的椅子坐下，用手捏起一条安康怪须肉塞进嘴里，砸吧砸吧嚼了几口，露出一脸享受表情。
    以当前废土世界的物质条件，船老大用来招待唐岩的菜肴绝对称得上国宴标准。
    唐岩没有在意高开的饿死鬼吃相，目光落在后面走进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眼窝深陷，颧骨高凸，整个脸盘偏瘦，身上穿一件灰色外套，腰里扎着一把54式手枪。
    “老邢别走，坐下来一起吃午饭吧。”船老大的声音很平和，看得出跟那人关系十分亲密。
    谭真在经过唐岩身边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他这才搞明白老邢与船老大的关系。
    这个送高开来贝壳楼的人便是老邢侄女的男人，也是当初入侵丰岛的掠夺者。
    本该刀兵相见的仇人，现在成了一个饭桌吃饭的亲友。
    “……”唐岩没有说话，只是对那人点头示意。
    又吃了两杯酒，船老大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有没有想过将发光真菌与海鱼放在一起加工成新品海鱼罐头投放市场？”
    “发光真菌与海鱼相结合？”
    “对，”船老大说道：“我知道科学院现在夏公子手中，美心罐头厂不必担心用于清除海鱼体内放射性物质的洗涤溶液的供应，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办法做到完美解决鱼肉含有放射性的问题，倘若在此基础上加入一些发光真菌作为辅料，就算不能根除辐射，起码可以做到大量食用无伤人体的效果。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你……能够提供大量发光真菌？”听完船老大的讲述，唐岩着实吃了一惊，对于半岛地区食品行当，发光真菌可是一种奢侈品，这点从渔获市场上涂抹发光真菌体液的蓝海豚肉干售价比变异双头牛肉还高便可以看出。
    所谓物以稀为贵，正是因为发光真菌难以人工栽培，且采摘过程伴随很大风险，从而成为废土大陆抢手货。
    船老大非常迟缓地点点头：“你以为8年前真理教那场内乱只是简单的争权夺利吗？”
    唐岩先是眉角飞扬，然后又缓缓落下，最终紧皱眉头说道：“你是说……真理会有办法大量栽培发光真菌？”
    船老大说道：“所谓希望，很多时候只是某些人用来实现自己利益的工具，当希望成真，救赎降临，你还会奋斗吗？还会努力吗？还会为了一个个好听的许诺……谎言，去奉献血汗乃至灵魂吗？”
    “真理教的宗旨是成就新人类，淘汰旧人类，让人类与其文明迈向新篇章。而不是在废土世界求得一块可令濒危物种苟延残喘的救赎之地。”
    唐岩说道：“简单来讲是不是说，真理教内部因为发光真菌栽培技术出现理念之争。很大一部分人追求自身进化克服恶劣环境，而不是借助科学技术改造环境？”
    船老大用有些吃惊的目光打量他一眼，似乎对唐岩有如此条理清晰的思维很意外。
    “那场波及整个真理教的内乱过后，关于发光真菌的人工栽培技术便人间蒸发，无人提及。”
    唐岩目光炯炯地看着船老大。
    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不必说。
    ps：首订出来了不到400，对于一个精品作者来说还真是惨，从3000+均订到300均订的心理落差，嗯，昨晚失眠了大半宿。
    不过呢，如果点点强推榜上那些1000+首订的书，弟子级别以上的读者都没本书多，说明我的死忠不少。
    你们这些家伙，如果不是拼命打赏，想必我已经有说服自己草草结束这本小众文的理由。
    但是呢，就像上架感言里说的那样，就冲你们这些人的支持，我也要认真写下去，不然良心难安~
    言归正传，以后改每天一更，每更4000字，早8点上传，偶尔加更。
    今天更新4000字，晚上没有了，不用等了，也就是恢复《随星》的更新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