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是死神先生吗？

    当洛老板打算现身的时候，树上的尼禄忽然拎着购物袋子跳了下来……洛邱便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尼禄开始朝着那离开的孩子的方向走了过去，似乎是打算跟着。
    在尼禄走出了这个小公园之后，他才来到了树下，举目四望……然后他闭上了眼睛，视觉便以一种三维的方式，在他的脑海中重新构建。
    洛老板发现了什么，他打开了眼睛，微微一动，下一个瞬间，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小镇的一处略高的建筑物的顶上。
    在建筑物顶层屋檐处伸出来的一块指示牌上，一个被勾住了的气球正随风摆动着……气球显然比它原来的体积要少了许多，看来是被勾在这里已经有了一些时间。
    或许是昨天的，或许是前天的。
    缠在指示牌杆子上的细线开始自动解开，从或自由的气球最终落入了洛老板的手中——他将系在细线末端上的小纸条给拆解了下来，打开看了一眼。
    “i-don't-want-to-die.”
    海风吹来，忽然间，它们就从洛邱手上，将这张小纸条吹走……走远。
    ……
    史密斯先生是小镇中一家餐厅的厨师以及老板，他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太太，一个五岁大的孩子joe。
    餐厅的生意一直不错，工作虽然忙碌，但史密斯先生的生活俨然是充实与幸福的——因为，这个家庭今年内将会再迎来一个新的小生命。
    因为史密斯先生的太太黛布拉已经怀孕八个月了，临盘在即……不管是邻家还是常来餐厅的熟客，都由衷地为这位即将到来的小生命而感到喜悦。
    新年之后，为了照顾二次怀孕的黛布拉，史密斯先生的母亲也从老家暂时来到了这里……这确实让史密斯先生轻松了不少。
    餐厅门外，小黑板上写着了今日的菜单，一名老顾客正看着菜牌思考着起来。
    这会儿一名五岁大的小男孩低着头走来。
    “嘿，joe，你还好吗？”顾客此时叫住了这个低着头，就打算这样走进去餐厅的小男孩。
    小男孩只是点点头——但他脸上显然没有任何的笑容……孩子不开心的情绪实在是太容易让成年人把握了。
    顾客看joe身上的泥尘，似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般，便取出了纸巾，给joe擦拭着有点儿弄脏了的脸颊，还有衣服，“joe，你被欺负了吗？”
    小男孩……joe还是摇了摇头。
    “但我看见你很不开心，joe。”顾客双手搭着joe的肩膀，“孩子，如果你不打算说出来的话，你可能会变成一个不诚实的孩子，这样你是会受到惩罚的。你的鼻子会变得很长，然后碰到天花板，所以你会很痛，你甚至最后会变得和匹诺曹一样。”
    joe沉默了半响，忽然说出了让这位老熟客感觉到意外的说话，“如果变成了匹诺曹，我就不会死了吗？”
    老顾客先生一怔，随后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这个孩子，皱着眉道：“joe，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joe点了点头，“匹诺曹没有死，故事里面它最后就没有死。”
    老顾客想了想，“孩子，你为什么感觉自己会死呢？”
    joe一脸害怕道：“因为我看到了死神先生，我奶奶说了，死神会带走生命……会把我带走的。”
    老顾客张了张口，想了一会，便直接带着joe走入了餐厅当中。店员自然认得joe这位老板的孩子，马上就将他招呼到了柜台处照看了起来。
    老顾客却找到了正在厨房忙碌着的史密斯先生，并且告之了他关于joe的事情。
    身材最近发福得有些严重的史密斯先生十分耐心地听完了这位老顾客的描述之后，想了想道：“噢，老乔治，很感谢你告诉我joe的事情。请原谅我实在是太忙了，或许你不告诉我的话，我甚至都不会知道joe的事情。”
    “他或许只是感到了不安。”
    顾客……老乔治此时安慰似地拍了拍史密斯先生的肩膀，“或许因为黛布拉快要生孩子了，你们都忽略了joe的感受。史密斯，这个年纪的孩子很敏感与脆弱的。”
    “等午市结束了，我会好好和joe谈一谈的。”史密斯先生保证说道。
    “我知道你会是一个好父亲的。”老乔治笑了笑，“那么今天的午餐就来一份招牌的烤鸭胸肉套餐吧，我真得有点饿了。”
    “如你所愿，先生。”史密斯先生将厨师的帽子再次带上，然后走入了厨房当中。
    ……
    今日的中午的顾客并不是很多，史密斯先生很快就清闲了下来。他来到了joe的面前，并且带来一份亲手做的蘑菇汤。
    他看着joe还是有点儿脏的衣服，细心地拍打了几下之后，忽然道：“joe，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joe默默地喝着蘑菇汤，时不时地抿了抿嘴。
    史密斯先生看着便忽然感觉到了内疚，或许这段时间确实是忽略了这个孩子的感受……家人都在为妻子即将生产而忙碌与喜悦着，渐渐就没有那么关注joe的事情。
    于是史密斯先生便将joe给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他伸手将joe嘴角处的汤迹擦掉，笑道：“joe，等到了暑假，我会陪你出海的，就像是我们去年那样。”
    到了暑假，妻子黛布拉也顺利生下第二个孩子了，自己的时间也会空闲一些……确实可以多陪一陪这个大儿子。
    “真的？”joe情绪好像高涨了一些。
    史密斯先生伸出了手掌来，joe也跟着伸出了手掌，一大一小的手掌拍了拍，又捏成了拳头随后相互捶打一下。
    史密斯先生笑道：“约定好了，我从来没有违背我们的约定，你应该知道的，joe。”
    joe点了点头。
    史密斯先生揉了揉joe的脑袋，“那么你也要答应我，将你奶奶给你讲的故事忘记了。相信我，这只是你的奶奶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的古老故事，不是真的。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死神先生。”
    joe道：“可是我看见了。”
    “你只是做梦而已。”史密斯先生不禁莞尔道：“听我说，你的祖奶奶是一个顽皮的人。我小时候也被这样吓到过，但我后来知道这都是骗人的。”
    joe想了想道：“史密斯，你小时候也看见过死神先生吗？”
    史密斯先生颇有一些育儿的心得了，此时认真地点了点头道：“看见过，不过我知道那只是在做梦，长大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了。当然，如果joe你变得听话一些，也不会再看见的。”
    joe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史密斯先生将他从大腿上放了下来，随意道：“还要再来一份烤鸡肉丸子吗？”
    joe想了想，最终还是无法抵抗肚子的问题，点了点头。
    此时，餐厅的门被什么人推开了，只见一名将头发染成了白色的年轻东方脸孔的女孩，就这样走了进来。
    她的笑容很特别，让人感觉好像是悄悄地露出了小尾巴，喜欢恶作剧的万圣节出来游荡的小魔怪一样。
    ……
    为什么会用染呢……因为史密斯先生感觉这世界上没有几个年轻人有这样的白色头发的——如果是白化病的话，最起码其它的体毛也应该是白色的才对。
    当然，这并不算是什么另类——最求个性的话，不远处的学园里面，就有许许多多极具个性的学生。
    他真正好奇的只是这种亚洲人的脸孔——这边的亚洲人并不是很多，史密斯先生基本上都有印象，而眼前这位看起来，就显得十分的陌生了。
    是刚刚到来的新生之类？
    心中带着这样疑惑的史密斯先生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来到了这白色短发的漂亮女孩的面前，“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白色短发的女孩……尼禄打量着四周，自然就看见了坐在了儿童椅子，从柜台处露出了脑袋来的那位公园的小男孩——joe。
    joe此刻看见了尼禄的目光，一下子就将脑袋缩了回去。
    “还有吃的吗？我还没有吃午餐。”尼禄此时将手上拎着的购物袋子给提了起来，“我是一个正在被无良上司剥削体力的可怜人呀！”
    “噢！”史密斯先生感觉有趣，便笑了笑道：“那我推荐你尝试一下我们今日的明星套餐，它会让你恢复体力的。”
    “那就先来……四份吧。”尼禄眯眼笑了起来，并且在史密斯先生诧异询问之前，直接豪迈地说道：“我能吃完的，放心。”
    “那…那请稍等。”史密斯先生点了点头，随后让正在收拾老乔治吃完了午餐离开之后餐桌的服务员过来，招呼这位奇特的女孩。
    她在正对着柜台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只见柜台处的joe此时悄悄地将脑袋又给探了出来……这次尼禄并没有去看他，只是自顾自地盯着窗外。
    joe变得更大胆一些，脖子此时也渐渐伸了出来——不料就在这瞬间，尼禄猛然回头。
    只见尼禄的脖子此时突然伸得极长，像是传说中的长脖子怪物般……她的脖子飞速地在半空中绕了几圈，最后将脑袋送到了joe的面前……她甚至变成了青面獠牙狞笑的模样。
    joe不禁吓了一跳，直接从儿童椅子上摔了下来，顺便和打翻了并没有吃完的蘑菇汤，洒了自己满身。
    joe惊恐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是被吓坏了似的，无法说话……正在工作的服务员听到了动静，连忙走来，将joe给抱了起来。
    但joe只是伸手指着……指着那靠着窗边坐着的，刚到来的顾客——服务生疑惑地看了过去，可看见的只是正在吃着餐前沙拉的尼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服务生摇摇头，只好将今日有些奇怪的joe放下，然后脱了他的外套，打算到洗手间先洗干净再说，“孩子，坐在这里别走开，知道吗？我马上回来。”
    joe却死死地抓住了服务生的手臂，急得似乎快要哭出来一样。
    “我帮你看着这孩子吧。”尼禄此时忽然看了过来，用着相当迷人的笑容微笑道：“我挺喜欢小孩子的。”
    服务员略微犹豫了片刻……但忽然感觉脑中好像有一道声音催促着自己答应下来一样——他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变得沉默起来。
    沉默地将joe抱起，然后来到尼禄的身边，接着不理会joe的反应，将他按在了尼禄旁边坐了下来，接着又目无表情地拿着弄涨了的衣服离开。
    joe此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一道道的黑影给绑在了椅子上，根本无法动弹。
    桌子对面的尼禄这会儿则是忽然拿起了叉子与餐刀，就在joe的面前开始摩擦了起来，发错了嚯嚯，嚯嚯的声音。
    “哎呀呀，好久没有吃过小孩子的肉了，肚子好饿呀。”尼禄的嘴巴一下子裂开……裂到了自己的耳垂边，露出了血红血红的牙床以及尖锐得像是锯齿般的牙齿。
    “你…你是死神先生吗？”joe带着一丝哭腔忽然问道。
    正在磨刀霍霍的尼禄闻言，眨了眨眼睛，随后不满地用餐刀的柄子敲了敲桌子道：“魔女！我是吃小孩的魔女！你这个笨蛋难道没有听过【糖果屋】的故事吗？”
    joe摇了摇头。
    “没劲。”尼禄忽然打了个哈欠，将手上的餐刀与叉子随意地扔在桌子上，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走走走，自个儿玩去。”
    就这样，禁锢着joe双手双脚的黑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或许，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的思维——此时的joe反而变得不害怕了似的，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绕着桌子跑到了尼禄的跟前，仰着头好奇地打量起来。
    “看什么看，真的吃了你啊！”尼禄又裂开了自己的嘴巴。
    joe眨了眨眼睛。
    尼禄冷笑了一声，嘴巴顿变成穴盘大口，直接将joe给整个儿地吞了进去……只是吞进去了之后，马上就又吐了出来。
    “看见没有，就像这样，吃了你。”尼禄掏着耳朵说道。
    joe此时却忽然伸手扯了扯尼禄的衣角，“你真的不是死神先生吗？”
    “不是！”尼禄俯下脸来，盯着这个小男孩，“我是死神姐姐……叫姐姐！”
    嗯……死神先生是什么鬼？这小鬼脑袋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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