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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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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户小娘子 作者:月生春秋

    分节阅读_8

    军户小娘子 作者:月生春秋

    分节阅读_8

    你占大头,可不能五五分成。”

    许安慧笑道:“若没有你来制作,我就是买再多材料和工具又有何用?关键还在于你呢!依我说,五五分成都是少了,应该还分你多一些才行。再说,咱们这周围用得起这面脂的能有几个人,又能挣几个钱,也就赚点小钱咱们零花,贴补贴补家用,值不得多少的。咱们两人,若谈钱可就生份了……”

    宋芸娘心知许安慧是存心为了帮助自己,“安慧姐……”她双眼微红,千万句感谢却无法说出口。

    “得了,你若真心感激我,什么时候把‘安慧姐’前面的两个字去掉那才是好呢?”许安慧斜睨着芸娘,带着狡黠的笑容。

    芸娘微微愣了愣,方明白许安慧的打趣,她红着脸啐了她一口,正待开口笑骂几句,却听得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紧张的慌乱的声音,却是许安文的声音。

    宋芸娘心中一惊,猛然站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平地起的祸端

    宋芸娘冲着去推开院门,只见许安文脚步匆匆地领着一名男子向院子里走来,他发丝凌乱,神色狼狈,面上带着慌乱的表情,不停的对身后男子说:“小心点,轻点,轻点……”

    那名男子背上伏着一个瘦削的小个子,他的头无力的垂在男子的肩上,双手耷拉着,一动不动,似乎已经被抽走了全部生气……

    宋芸娘腿下一软,站在一旁的许安慧赶紧扶住了她。她机械的被许安慧掺扶着,拖着呆滞的步伐跟随着许安文他们向厢房走去。

    厢房里,宋思年本在午睡,此刻被惊醒,他撑起身子,吃惊的看着昏迷的荀哥被放到炕上,苍白着一张脸,嘴唇颤抖了半天,方才吐出断断续续几个字:“怎……怎么啦……荀……荀儿……他……他怎么啦……”

    宋芸娘呆呆地看着荀哥小小的个子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他苍白的脏兮兮的小脸上,眉头紧紧蹙着,两排密密的睫毛紧紧遮盖着眼睛,小小的鼻翼发出微小的颤动,呼吸微不可闻,嘴唇上半点血色也无,身上的衣服已被割成了褴褛,露在外面的胳膊和手上都是擦伤和血痕。

    芸娘突然想起了五年前,萱哥也是这般年纪,这般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躺了几天便永远离开了自己。她想起今日突然梦到的娘和萱哥,想着他们是不是冥冥之中给自己警示,想着他们会不会连荀哥也一起接去……想着,想着,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越抖越强烈,到最后连牙齿都在打颤。

    “三郎,这是怎么回事?”此时唯一强自镇定的只有许安慧了,她严厉的看向许安文,眼里带着询问和责备。

    许安文嘴唇张张合合,抖了半天,才能发出颤抖的声音,“刚才,刚才在城墙上,荀哥儿不知怎么的就滚下去了……”

    宋芸娘心中一阵刺痛,几乎快要晕过去,却听得宋思年哀声喊着“荀儿……”只见宋思年一手撑着身子,一手颤抖着伸向荀哥,还没触及荀哥的脸却无力地垂了下来,撑了半天的身子也猛然倒在了床上,却是已经晕了过去。

    宋芸娘的身子便又软下去,许安慧紧紧搀着宋芸娘,一叠声地催促许安文:“三郎,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医士?”

    许安文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他眼神慢慢活了过来,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姐夫,姐夫已经去请胡医士了,应该快到了吧……”

    整个张家堡只有一名医士,堡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一两千人都由他一人看病,是堡里的大忙人,也不知能否顺利请到……

    屋里几个人心急如焚,似乎觉得经过了漫长的等待,方才听见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宋芸娘他们面上俱是一松,齐齐向门外望去,却见郑仲宁拖着一位老者匆匆走了进来。这位老者穿着普通军户的粗布衫,须发花白,手里拎着一个小药箱,嘴里不停地埋怨,“郑总旗,慢点,慢点,小老儿我的骨头都快要被你给拖散了……”此人很是面生,却不是胡医士。

    宋芸娘忙垂头向郑仲宁行礼,掩饰住心中的疑惑和失望。许安慧却直接问道:“官人,怎么胡医士没有来,这位老先生又是谁?”

    郑仲宁进门就直接看向躺在炕上的荀哥,似乎这才发现自己的妻子也在这里,略有些吃惊,沉声说:“有几个边墩的守军病了,胡医士被请出去看病了。”他见许安慧他们面露失望之色,忙接着说:“这位是柳大夫,来张家堡之前本是行医的,有时候胡医士忙不过来时,便是请他帮忙看病的,胡医士也很是肯定他的医术……”

    这位柳大夫闻言轻哼一声,“想老夫我当年行医的时候,胡松那小子只怕还躺在他娘怀里吃奶呢!我的医术还用得着他肯定?”

    “柳大夫面生,大概到堡里的时间不是很久吧!不知柳大夫是因何到的张家堡的?”一旁静立的许安文突然问了一句。芸娘他们奇怪地看了许安文一眼,大家都在心急荀哥的病,也不知这小子脑子怎么长的,居然问这样的问题。

    柳大夫瞪了许安文一眼,神色有些激动,“因何到的?自然是因犯罪被充军充过来的。”

    “犯罪?犯了什么罪?”许安文又问,芸娘似乎有些明白许安文的想法,不觉赞叹他小小年纪,心思这般敏捷。

    柳大夫愤愤地说:“医者还能犯什么罪?还不是因为医死了人!”

    此言一出,满室人面面相觑,脸色大变。

    柳大夫又哼了一声,“若你们信不过我,还请找你们信得过的大夫来,老夫这就告辞了”,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柳大夫,请留步。”宋芸娘急忙轻移莲步,款款走到柳大夫身前,郑重地行了一礼。她方才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见这柳大夫虽然出言惊人,但神色中不见愧意,只有悲愤和不屑,且周身有着持才自傲之人才有的气势。心想只怕这柳大夫和自己爹爹一样,也是含冤受屈之人。

    芸娘思量了片刻,恳切的开口:“柳大夫既得胡医士、郑总旗的肯定,想必是医术高明。小女子家里今日连番遭难,先是小弟从城墙上摔下,接着家父也晕倒,还请柳大夫速为我父亲和小弟医治”,说罢,又深深地行了一礼。

    “你不怕我医死过人?”柳大夫垂眼看着芸娘,语气带着嘲讽。

    芸娘道:“医者父母心,定会全力医治病人,却也只是治得了病,治不得命。若真是那人命数当尽,神仙也救不活,又怎能怪罪医者呢?”

    柳大夫浑身一震,睁大了双眼看着芸娘,心道,自出事之后,人人对自己避之不及,全是质疑和鄙弃。想不到在这边陲之地,居然还有真正懂得道理,明白自己冤屈的人,居然还只是一位小娘子……“恩,小娘子……”

    “小女子姓宋。”宋芸娘忙说。

    “哦,宋娘子,你放心,我柳言一生医人无数,你父亲和小弟我定会全力诊治的。”柳大夫走到炕边,翻看了荀哥的眼脸,诊了诊脉,又在荀哥全身上下摸摸捏捏了一通。

    诊视完后,他沉思片刻,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笑着对芸娘说:“宋娘子,你弟弟运气实在是很好,从城墙上滚下来居然都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休养几天应该就好了。”

    宋芸娘他们闻言心中都是一松,“可是……为什么荀哥一直昏迷不醒呢?”宋芸娘疑惑的问。

    柳大夫习惯性的摸了摸胡子,“他的筋骨虽未受伤,可头部有可能受创,要等他醒了再观察观察才行。”

    芸娘刚放下一半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再次对柳大夫恭敬地行礼,“感谢柳大夫了,还请柳大夫再看看我父亲……”

    柳大夫浑不在意的说:“刚才我看你弟弟的时候,已经顺便看了看你的父亲,他只是身体虚弱,一时气急攻心晕过去了。”说着,从小药箱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只见里面插满了银针。柳大夫抽出一根银针在宋思年头上的几个穴位上扎了扎,宋思年便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爹!”宋芸娘激动地看着父亲,“爹,荀哥儿没有事。这位柳大夫刚才已经看过荀哥儿了,他说荀哥儿只用休息几天就好了。”芸娘一连串地急急说着,她要让父亲在第一时间听到这个好消息。

    “真……真的?”宋思年又惊又喜,眼泪也不觉涌出眼角。

    许安文走近柳大夫,“柳大夫,你刚才随便扎了几下就医好了宋大叔,为何不也给荀哥儿扎几下,把他也扎醒?”

    柳大夫眼珠子一瞪,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什么叫随便扎几下,你也随便扎几下试试?那要刺准穴位,讲究力道,轻重缓急了都不行。”

    许安文急道:“那就快给荀哥儿刺……刺那什么穴吧。”

    柳大夫又瞪了许安文一眼,“小子,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我不知道该如何医治吗?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宋芸娘赶忙上前,轻轻将许安文拉到一边,对柳大夫说:“还请柳大夫施手救治我小弟。”

    柳大夫伸手捋了捋胡子,叹道:“跟你们讲也讲不清楚。刚才你父亲是气急攻心,血气上涌,致使昏迷,故此可以用针刺激穴位,让他苏醒。你弟弟情况却又不同。”

    “有何不同?”宋思年和宋芸娘急问。

    柳大夫叹道:“我看这孩子面色青白,黑眼圈重,神情疲惫,怕是近日来没有好好休息,又透支了体力。现在他躺着不醒,一半儿是昏迷,一半儿却是累的,就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吧。”

    宋芸娘闻言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又倍感酸楚,她含泪看着荀哥,又是难过又是自责。

    柳大夫又说:“我给你开一服安神补气的药方,等你弟弟醒了煎给他服下,一日一次,连服个四五天。若醒后神智清醒,就当无事,若……若有什么问题,到时老夫再来看吧。哦,对了,再去胡医士那里拿一盒治外伤的药膏,他身上的擦伤涂个几天就好了。”

    芸娘他们看着柳大夫,都面露感激之色。

    许安慧冲郑仲宁使了个眼色,郑仲宁会意,大步走到柳大夫面前恭敬地说:“有劳柳大夫了,刚才来的时候,郑某因心急多有冒犯,还请柳大夫原谅。”

    柳大夫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郑总旗言重了,心急救人,大都如此。我见得多了,又怎会怪罪。”

    宋芸娘回过神来,悄悄回房从装钱的小匣子里取了十几枚铜钱,装入一个小荷包,恭敬地递给柳大夫。

    柳大夫连连摆手,“这是干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军户,我现在也不是靠诊病求生的。我看你们一家人都是良善之人,想必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到了这鬼地方,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不谈别的,就冲宋娘子你如此懂得我们行医之人,我也绝不会收你们的钱的。”

    宋芸娘又推了半天,柳大夫只是坚持不受,并抽身告辞。

    芸娘他们只好千恩万谢的送走了柳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

    ☆、患难中的姐弟(上)

    许安慧见一切均已安顿下来,记挂着家里的两个孩子,便拉着郑仲宁和许安文一起告辞,芸娘拉着安慧的手,自又是百般感激。

    许安文看看仍在昏睡的荀哥,不舍的说:“姐姐,姐夫,我不放心荀哥儿,就留在这里守着他醒过来吧。”

    许安慧拍了一下许安文的脑袋:“你守在这里?那谁去给荀哥儿抓药?”

    芸娘闻言又要去房里取钱,许安慧忙拦住了她,“几个药钱我还是出得起的,你就先去照顾你爹和荀哥儿吧。”

    芸娘眼圈一红,喃喃喊了一声“安慧姐……”别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许安慧轻轻将芸娘耳边垂下的一缕发丝挽上去,顺手扶住芸娘的肩,“芸娘,咱们两家人,别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她想了想,又笑着说:“你若真想感谢我,就多做些面脂、手膏呀什么的,咱们呀也多挣些钱。”

    郑仲宁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许安慧,许安慧却冲他挑挑眉,得意地笑笑,拍拍芸娘的手,拉着郑仲宁出了门。

    傍晚的时候,许安文将药材和药膏送了过来,张氏也一起过来探望荀哥。张氏端着一盘饺子,心疼地看着芸娘,“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心思做饭,这是今天中午安慧来的时候刚包的饺子,才煮好,你和你爹快趁热吃点儿吧。”

    芸娘赶忙谢着接过,又请张氏坐下。

    张氏摆摆手,“不啦,家里还有事呢,你先吃着吧,三郎你就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就跑跑腿。”她看看躺在床上瘦小的荀哥,眼圈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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