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师徒

    纸片从四面汇聚，聚成一团，最后形成一个苍白的人形。纸片形成的小南渐渐化为了实体。
    小南语气平静：“是自来也。”
    在他面前站着的人，不是佩恩天道，而是换成了佩恩畜生道。
    佩恩六道，由六具死者尸体组成。每个都有超过上忍的实力。平时长门只会操纵一个来行走，并且每隔一段时间更换一个，让另一个进行修养。
    但在必要时候，长门也会同时操纵六个人来战斗。
    “是吗，是自来也老师啊。”佩恩畜生道得知这个消息，没有半点惊讶。语气连一丝波动也没有，淡淡道：“真令人怀念啊。”
    “要怎么办？佩恩。”小南问。
    “反正他也不会是我们的同伴吧。”佩恩畜生道回答没有半分犹豫：“那就杀掉他。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正因为要杀掉入侵者，我才出动这具身体的。带路吧。”
    小南淡淡道：“我知道了。”
    她身体重新分散，拆开，化成一片片白纸：“在你赶到之前，我会先对付他的。”
    “如果能杀掉他的话，就动手吧。”佩恩畜生道说。
    “很精彩。”小南离开后，一旁束手而立的黄川开口，声音沙哑：“你要做弑师这种事么？”
    “这是我的事。”佩恩畜生道淡淡道。
    “啊咧，我很想亲眼看一场好戏呢。”黄川又变成了阿飞跳脱的腔调。
    佩恩畜生道淡淡瞥了黄川一眼：“在我面前，没必要用这种腔调说话。”
    “啊咧？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黄川一副没听清，故意找茬的口吻。事实上他只是偶尔压不住声音罢了。阿飞面具自带声音转换功能。他想把声音压低，变得沙哑些，面具总会跟他作对。
    佩恩畜生道哼了一声，纵身跃下了高塔。
    “喂，千万别想不开！”黄川冲下面长喊一声。然后立即跟上。
    自来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暴露了。
    借助这雨隐村下忍身份，他本想潜入更核心地带，去见一见自己那三个好徒弟。结果一转眼他就遭到了攻击。
    漫天白纸片猎猎作响，迅速包围了他。一张张纸片自动贴在他身上，很快他就贴满他全身，令他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在他面前，大量纸片汇聚，形成小南上半身身体。
    小南举起一只素手，手中纸片凝成一把刺枪，对着自来也，毫无迟疑就准备刺下。
    被纸片禁锢住的自来也身形，脚下忽然出现一道诡异影子，赫然是自来也本体，如同一张薄薄的画，贴地浮现而出，双手赫然正在结印。
    “火遁·炎弹！”
    地上的自来也当即喷吐一口灼灼热浪，火焰蒸腾之间，一团直径两米的炽红大火球，汹涌地朝小南席卷而去！
    小南立即抽身，倒退飞出。
    “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爆炸产生的黑烟滚滚而起，蒸腾的热浪一瞬间四散而开。
    地上贴画似的自来也，渐渐直立而起，身体从一张扁平画，恢复成正常。自来也身前，扮成下忍的许斌蹲在地上，被浓烟呛得直咳嗽。
    实际上自来也不是变成许斌，而是利用一种忍术，方才直接操纵了许斌的身体。
    “蛤蟆平影操纵术吗……”浓烟散去，露出小南身形，纸片依旧围绕她身边飞舞不休。她对自来也这一招早已见怪不怪。因为眼前是她的老师。曾经。
    “本来是为了引诱佩恩撒下的诱饵，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上钩了。”
    自来也说着，洒然一笑：“你施术的手段比从前更犀利了。并且也变成了不错的女人呢，小南。”
    小南对此沉默不语。
    自来也摸着下巴，自顾自的继续道：“我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居然变成了轻飘飘的纸片。”
    许斌这时头脑清醒了一些，判断了一下地点和所处时间，立即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戏份还得继续。目的是保住命。
    戏到这里，已经大功即将告成。其他人应该都在等他会合。
    许斌激动的看向小南：“您是……使者天使大人！这个男人就是入侵者！请现在就把这家伙杀掉……”
    许斌说罢，撒腿朝小南逃过来。
    小南不疑有他：“你躲远点。”
    “是！”许斌说，与小南擦身而过。
    他与小南最近时，距离只有不到半米。有那么一瞬，许斌有立即动手的冲动。他相信以自己的速度，小南绝对没有还手机会。
    不过为了大局，许斌忍住没有乱来。
    “大神给我安排的任务，只是让我趁机脱身。一切以击杀自来也为主要目标。我现在动手，会破坏之前所有布局，之前一切都会白费的。还可能会连累全队团灭。”
    许斌头脑清晰，虽然刚才被附身让他有些意识模糊，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他的身体素质可不是什么普通下忍。他是一个资深轮回者！
    “蛤蟆肚子里的张寒秋，应该已经被队长带人救出来了。大神利用布局干涉，让剧情已经顺利跳跃到了自来也和小南的这场战斗。时间上已经大大提前了！”
    这场战斗，结果是注定的。自来也会被佩恩六道杀死。按照计划，黄川假扮带土，最后会要求亲自杀死自来也。主要目标也就能够轻松完成了。
    许斌暗自兴奋，动作飞快的撤离了这处是非之地。因为这里，马上就要变成影级忍者的决战之地了。
    小南身体缓缓飘浮而起。
    无数纸片在她身后汇聚，转眼之间形成两条苍白的纸翅膀。
    小南平静如水的眸子，淡淡地俯视下方的自来也。这一刻，她身上散发着高不可攀的威严，就像一个真正的天使，即将审判世人的罪过。
    “你觉得这样就能变成天使吗？”自来也一脸严肃：“变成这种形态有什么好处吗？”
    小南淡淡回答：“这是神的命令。我要杀掉你。”
    随即翅膀一抖，万千锋利纸刀齐发！铺盖天地如雨而下！
    自来也早有准备，深吸一口气，熊熊烈焰灼然喷出！
    刹那间，空气焦灼，刀锋乱窜。
    纸雨对烈焰，竟也能丝毫不落下风！
    二人僵持了数秒。随着纸雨连续发出，小南背后那对翅膀，正肉眼可见的飞快减少。
    自来也一口气也到了底，收气，接着就地一滚。
    原地顿时满目疮痍，扎满了刀锋。
    自来也半蹲下身，片刻没有停歇，再次深吸一口气，一吐。这次不是火焰。
    “蛤蟆油弹！”
    大片灰色污油泼出。
    小南猝不及防，被油兜头浇了一身。她身上纸片顿时全都黏连在了一起，忍术变得无法使用。
    自来也双手飞快结了个印。
    只见他那又白又长的一头乱发，俨然疯了一般开始生长，眨眼延长十米有余，将对面小南全身紧紧缠住。
    自来也自创忍术，乱狮子发之术。
    “沾上油后就无法分散了吧。”自来也不急不缓道：“喜欢折纸的你，在那几个孩子之中是最温柔的一个。其他两人呢？长门和弥彦他们怎么样了？他们死掉的传闻也是假的吧。”
    在今天之前，自来也一直都以为自己这三个徒弟已经死了。但现在看来，那些都是被人刻意伪造的传闻。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的徒弟，居然都成了晓组织成员。
    小南依旧不说话。
    见此，自来也神色也变得有些难看：“果然，佩恩是他们两个之中的哪一个？”
    “事到如今，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为什么？”小南却忽然说。
    “并没有什么打算。如果你们不是晓的成员的话。我听说你们都死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当时，如果照着大蛇丸说的做就好了……”小南喃喃地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自来也一怔。
    这句话，立刻勾起了他久远的回忆。
    早些年，他们木叶三忍打响名气之后，奉命来雨隐村执行任务，与山椒鱼半藏交手。后来他们偶然救下了三个孩子，就是长门，弥彦和小南。
    当时，大蛇丸还没叛出村子。那时的他，也还天真的认为他，和大蛇丸，纲手三个会永远在一起。
    但那时的大蛇丸就展现出了他冷血无情的一面。
    面对这三个乞丐一般的孩子，大蛇丸提出，应该杀掉他们，让他们从这世间解脱。
    他和纲手不这样认为。于是后来，他收了这三个孩子当弟子，教会他们生存之道。
    当时他从没想过，他教出的学生，将来会创立祸乱忍界的晓组织。
    这是他的失职。
    “我从没想过这种事。”自来也断然否定，道：“我只是感到很悲哀。我教会了你们在乱世中生存下去的方法，毫无疑问你们是我的弟子。就算世道很艰辛，招呼也不打就对着我动手，真的是很令我心寒啊。”
    他叹了口气：“离开你们的数年后，我偶尔会听到你们的名号。你们在几场纷争中出了名，我很欣慰。可后来，忽然听说你们死了……小南，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师你根本不了解在那之后的我们。”小南语气终于有所变化，似乎哀伤，似乎又有说不出的苦。
    “我确实不了解。”自来也愤然：“可就算如此，这就是成为晓的理由吗？晓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
    二人上方，一个男人声音忽然道：“那是我们通过自己得出的答案。自来也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