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付出与回报

    虽然以乔迪的年纪，还无法完全理解关于法律条款那些深奥的词句内涵，但她至少能听得出在黄油啤酒的销售问题上，斯拉格霍恩教授占足了便宜。他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在两个学生中间牵了牵线，就能享受那家对角巷非常有名气的瓦内特餐厅的高级会员服务，甚至还可能免单，真没有比这更便宜更划算的买卖了。

    听到这些对话，作为俱乐部的新成员，乔迪实在不理解多丽丝对鼻涕虫俱乐部心向往之的理由。也许斯拉格霍恩教授可以利用这种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的确可以称得上厉害，但是无论如何，作为俱乐部的成员，都是被占便宜的那一方不是吗？

    更让乔迪觉得难以理解的是围绕在斯拉格霍恩教授身边的学生们仿佛根本没有这种被人占了便宜的自觉，仍然以渴盼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他们的视线让乔迪觉得他们好像是一群等着主人扔骨头的宠物狗。

    果然接下来斯拉格霍恩就开始“扔骨头”：他以教授的姿态和蔼可亲的点评着学生们的一些突出表现，擅长的魔咒、独特的天赋、非凡的背景……每当他提到一个名字，就有一个学生或昂首挺胸一脸得意，或嘴唇发颤双颊发红。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点评，让乔迪不由自主想远离那个圈子。现在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想深究自己受邀加入鼻涕虫俱乐部的真实原因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家族背景了，因为她确信不管怎样，自己肯定不会想要主动送上去让斯拉格霍恩教授衡量能不能从自己的身上获取什么价值，更不希望斯拉格霍恩教授可能通过自己去达成他之前拜访父亲未能达成的目的。

    在听到斯拉格霍恩教授对待鼻涕虫俱乐部的其他学生时的态度之后，乔迪觉得自己今天参加这个聚会的收获已经足够多了，也许她还应该去提醒一下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格格不入的斯内普，不要因为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赏识就松懈大意，被占了便宜。

    “嘿，你是不是那个詹姆斯·波特的双胞胎妹妹？”然而，还不等乔迪走到斯内普身边，一个格兰芬多的男生就主动叫住了乔迪。

    其实在场的学生中想和这两个新生搭话的人很多，不过比起生人勿近的斯内普，一般人还是会优先选择和乔迪接触。而最终第一个有勇气付诸行动的，还是以勇气著称的格兰芬多。“没想到斯拉格霍恩教授居然这么早就邀你进了鼻涕虫俱乐部。”

    “是的，请问你是……”乔迪礼貌而小心的回应着眼前羞涩沉稳的少年。

    “格兰芬多四年级，弗兰克·隆巴顿。”隆巴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和詹姆斯很熟，如果在鼻涕虫俱乐部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好的，谢谢。”

    其实隆巴顿这张带有羞涩气质的容貌相当具有欺骗性，完全掩饰了他活泼调皮的一面。因为这个在乔迪看来羞涩沉稳的少年，正是之前在格兰芬多的餐桌旁用幽灵捉弄新生的那个家伙。也正是由于那次的玩笑，隆巴顿和詹姆斯等人迅速的熟悉起来，很快就成了不同年级的朋友。隆巴顿从詹姆斯的抱怨中没少听说关于他那个进了斯莱特林的双胞胎妹妹的名字，这才是他会主动前来和乔迪搭话的原因。

    詹姆斯平日常挂在嘴边的人出现在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上，这让身为年长的格兰芬多的隆巴顿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这种场合，为学弟的双胞胎妹妹提供一点必要的引领和帮助。

    “是不是觉得这个俱乐部特别的……”隆巴顿搜肠刮肚的寻找着合适的形容词。“……特别的滑稽可笑？”说这话时，他意有所指的看向包围着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那群学生们。

    乔迪无奈的笑了笑。她的确不能否认，一个教授利用业余时间召集学生们凑在一起吃吃喝喝，感觉实在很滑稽。“而且我也很奇怪，教授举办这个聚会的目的。”

    “其实你应该能理解的。”弗兰克·隆巴顿耸了耸肩：“这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爱好，他喜欢收集在某些方面不同寻常的学生，不管是因为他们的家族背景，还是因为他们本人的能力。斯拉格霍恩教授非常乐于在他们的学生时代为之付出并在将来适当的时候收取一点回报，他的眼光很好，他挑选的对象总能让他更好的享受他最喜欢的舒适生活。如果你在鼻涕虫俱乐部呆的久了，就会发现教授他从不遮掩自己这种想法，大家也已经习以为常了。聚会只是教授这个爱好的一种衍伸，你大可以尽量轻松享受，反正他每次都会准备各种美食，错过就太可惜了。”

    隆巴顿并没有占用乔迪太多时间，他热心的介绍了一下鼻涕虫俱乐部的存在意义之后，就和他的其他朋友会合去了。而乔迪则默默的消化着从隆巴顿口中得到的情报，继续朝斯内普走去。

    斯内普早在隆巴顿和乔迪搭话时，就一直注视着他们。乔迪不确定隆巴顿没有和她聊的太久，有没有斯内普的缘故。她发现平时被斯莱特林们无视的斯内普，眼神有时候还是挺……有存在感的。

    “你看起来倒是挺能适应这种聚会的？”斯内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他是绝对不会告诉乔迪自己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乔迪的关系。当然啦，如果是平时，他肯定早就一个人离开了，但是由于今天多丽丝和乔迪闹别扭的事情，让斯内普决定稍稍做出一些让步来回报乔迪，尽管乔迪声明这件事与他无关。不过，貌似这个擅长与人打交道的女孩根本一点也不领他的情。“那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享受聚会的快乐气氛，我要先回去了。”

    “西弗勒斯，你一直留在这儿就为了等我回来说这个？”乔迪没有理会斯内普不甚客气的说法，而是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

    被戳穿心思的斯内普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他舔舔嘴唇，明智的选择不再说话。

    “好啦，既然都来了，你也放松一点。”察觉这点的乔迪眼中带着笑意，安抚似的说着，随手从那些飘过自己身边的盘子里拿起一块点心，像平时和詹姆斯相处时一样，送到斯内普嘴边，“不来一块么，这个的味道还不错。”

    斯内普瞪大了眼睛看着乔迪，紧紧的抿起嘴巴。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种喂食的举动明显过于亲昵，这个阴沉内向的男孩根本不能接受。相反的，他倒是对乔迪能如此自然的做出这种举动感到吃惊不已。

    “真的不要？”看着斯内普退开两步，坚决别开脸的样子，乔迪把点心放到了自己嘴里。“那好吧。”

    “如果你……”感到自己被戏弄了的斯内普有些恼火的想要重申一下自己的立场，却被乔迪打断了他的话。

    “西弗勒斯，我并不是在享受这个聚会，而是想要搞清楚鼻涕虫俱乐部到底是怎么回事。”乔迪朝斯内普眨眨眼，认真的说：“你难道不会觉得好奇么？”

    “也许我们应该找个可以安静谈话的地方听你说说看你究竟对鼻涕虫俱乐部了解了多少。”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确认乔迪的话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才提出自己的建议。他实在对这个所有人都在暗中打量他的场合厌烦极了。

    “哦，当然可以，上次我们用的那个空房间怎么样？”在得到斯内普肯定的答复之后，乔迪这才指向一旁摆满美食的餐台。“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至少吃完晚饭再去？”

    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还饿着肚子的斯内普被乔迪强行拉到了餐台旁，他发现自己此刻真的没办法再次拒绝乔迪这个“愚蠢”的提议。

    吃饱喝足之后，两个孩子悄悄溜出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回到了地下通道。

    才短短几天时间，乔迪忽然觉得自己对这安静潮湿的地下通道有了一种归属感，尤其是从那种热热闹闹的环境里“逃”出来的时候，看着那绿色的标志烛光，行走在安静的通道里，乔迪觉得自己的心情迅速的回复了平静，头脑也清晰起来。她偷偷看向身边的斯内普，从神情上看，她觉得斯内普大概也和自己有同感。

    实际上，斯内普比乔迪更加享受这种安静的感觉，他厌恶吵闹到了深恶痛绝的程度。此时的他甚至对于能在刚刚的聚会上忍耐那么久的自己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再次使用了上次的空房间，乔迪将自己在一旁听到的对话以及弗兰克·隆巴顿的说明转述给斯内普，毫不意外的看到自己的朋友嘴角挂上了嘲讽的笑容。

    “我不得不说，这些乐于被人利用的家伙可真是愚蠢的可笑。”斯内普评价着。“假如一个人将自己的付出寄托在别人的回报上，那他就是连梅林也帮不了她的笨蛋。”

    乔迪眨眨眼，确认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没出问题。斯内普确实在一句话中使用了不同的人称代词，而且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愤怒和痛苦。尽管他竭力的掩饰和控制，但是以这个一贯用阴沉来展示自己的男孩来说，这次他做的并不好。不过乔迪并没有莽撞的刨根问底，她没有这种喜欢挖人*的兴趣。

    ——尽管她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