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监视

    早晨，阳光明媚，和风窜入医院的病房，将白色窗帘托起，一股股药水味充斥着病房的每个角落。林夕安静地躺在床上，阳光为她披上光芒，似乎将黑暗驱逐出她的每一寸肌肤。

    林夕坐起身，惊喜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片刻后，林夕换好衣服走出病房，此刻时候尚早，医院走廊中一个人也没有。只听见林夕一个人的脚步落在地面上，恰巧一个医生走过，喊住林夕。林夕抬头一看，正是昨天帮自己检查的医生。医生惊讶地打量着林夕，更多的是一种恐惧:“身体已经好了吗？可以下床活动了！？”

    “能帮我再做个检查吗？”林夕直直地问。

    检查完毕后，医生不禁感叹道：“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但是，最好再留院观察几天，毕竟你的情况很特殊嘛！”

    “我想我可以直接出院了，不必再住院了！”

    “那不行，你的情况你要知道……”

    说话间，一个护士推开敲门走进说道：“林小姐，你的……医生，你也在啊！”护士将目光从手中记录册上转移开。

    “你来的正好，帮林小姐安排一下留院观察的手续。”医生说道。

    护士不解地翻了翻记录册，说道：“可是，林小姐昨天晚上就办了离院手续啊！不是您批准的吗？”

    “我！？我什么时候批准的，什么人，什么时候办的手续！”医生很吃惊，但尽量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昨天晚上，一个金色头发的帅哥……”

    林夕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随机站起身说道：“所以，我就先走了，有劳了！”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病房。留下医生在后面喊道：“林小姐，你的情况还是有必要观察段时间的！”

    当林夕的背影消失在走道里，医生的脸色忽然冷下来，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了，这么难得的素材！”说完，阴着脸离开了病房。

    林夕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碰上了急忙赶来的谢青枫。青枫看到林夕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亲人一样，一下子扑了上去，林夕很不领情地一脚踹开他。青枫捂着肚子，笑的有些怪异：“身体完全好了吗？可以出院了！？”

    林夕盯着青枫被打了石膏的右手臂，说道：“我没事，倒是你……”林夕有些愧疚地侧过头去。

    青枫一下子跳起来，笑着说道：“没事就好，过两天我还准备再找你比划呢！”

    林夕看着和往常一样精力过剩的青枫，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将青枫吓住了，没想到一直躲着自己的林夕居然正面答应了比试，他有些高兴过了头。

    回到家门口，林夕望了一眼隔壁房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按下了门铃。没过多久，门打开了，严铭倚在门口问道：“是你啊，恭喜出院了！”他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我有事想问问你，有时间聊会儿吗？”林夕显得有些犹豫。

    “进来说话吧！”

    第二次走进严铭的房间，林夕有些防备，但是她尽力克制，使自己显得从容一些。严铭走进厨房端出茶水，泡了杯浓茶交到林夕手中。浓郁的茶香包裹着阳光，屋内收拾的干干净净。原本就只有几件必备的家用电器，显得房间空阔但明亮。地板上明媚的阳光使整个屋子都温馨起来。

    林夕凑近嗅了嗅浓茶的芬芳，顿了顿，然后迅速地将满满一杯茶都饮了下去。一旁的严铭露出如同阳光般明媚安静的笑容：“你不必喝这么急，我泡了很多的。”

    林夕将杯子放回茶几上，看着严铭说道：“辛博士的药剂很有用，但必须摄入一定量才会起效吧！”

    “你果然不会让我觉得无聊！”严铭依旧微笑，但他的微笑却变了一个味道，双眼深处仿佛藏着一个巨大的深渊，让人心中发寒。严铭走近林夕，轻轻托起她的右手，并温柔的拉起了林夕的右袖，直到那个疤痕完整地暴露在眼中。

    林夕十分冷静地看着严铭，此刻她的身体已经完全麻木失去了知觉，魂力也完全感应不到了。看来，辛老头的药已经完全起作用了，如果可以，林夕真的不想再经历这种无力的感觉。但这可能是得到答案最有效的途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决定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情。”严铭放开林夕的手，坐回林夕的对面，翘起二郎腿，手臂随意地搭放在沙发的后背上：“你知道陆心懿审讯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听到陆心懿的名字，林夕浑身一抖，头上冒出了冷汗，手也止不住颤抖起来。这个男人，就是给她那十年涂上黑色的人，就是给她印上这抹不去的374的男人！

    “他说：‘你们不是好奇我这十年的研究成果是什么吗？我告诉你们，留在我留下的37个小白鼠身上，能发现到哪一步就看你们的能力了！’”严铭顿了顿，抬起头看着林夕不安的表情，带有几分欣赏意味地继续说道：“所以，警局就派了37名精英来实时跟踪幸存者。所以，你大部分的问题都解决了吧！”

    话音刚落，严铭就站到了林夕面前，将还在惊恐中的林夕吓了一跳。只见严铭的右手笼罩着金色光芒，并发出噼啪的响声。严铭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林夕，一边说道：“现在就让我看看，你那被藏了十年的经历！”严铭一掌击中林夕的额头，一种电击感迅速冲击着林夕的大脑，浑身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扎一般疼痛难忍，可是，她一点也反抗不了。

    林夕紧咬嘴唇，脸色苍白，额头上汗如雨下，但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看来你接受的教育不错嘛！如果发出任何声音，就会受到更加难以忍受的折磨吧！”严铭轻声说道。

    此刻，林夕耳边什么也听不见，脑海中，曾经的画面仿佛电影一样在眼前播放，挥之不去。林夕仿若回到了那十年，那十年是她人生中最难磨灭的噩梦。

    那日，浑身是伤的林夕终于躲开了老师，爬到校园的西南角。她曾经无数次留意到这个角落，似乎全校只有这里没有电流网，求生的欲望让她无暇思考，她祈求寻找到一个出口，逃离地狱的出口。可是，一切只是另一场噩梦的开端。

    黑色的牢笼，冰凉的锁链，刺鼻的药水味，还有恶心的妖兽……

    这些，严铭都从林夕的脑海中看到了。这一幅幅人间地狱的景象让严铭有些反胃，可还没看清楚什么过程，严铭就被弹了出去，摔倒在地上，而此刻的林夕似乎也从噩梦中逃脱，脸色渐渐恢复着。但是刚刚的疼痛却让她昏睡过去，明媚的阳光怜爱地抚摸着林夕全身。她宁静地睡着，宛若孩童，完全让人想象不出她曾经受到的折磨有多么惨痛。

    林夕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简洁的装饰让她内心很平静，她侧过头，看到现在窗边的严铭。他双手插兜，一件灰色衬衫，白色休闲裤，衬得他整个人都很修长起来。此刻，他斜对着窗户，林夕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落寞而骄傲的背影。阳光将他修长的影子投在林夕床边，林夕不敢开口来打破这份宁静。

    严铭打破宁静说道：“醒了就赶紧回去吧！”声音冷冷的仿若冰块敲击在地板上。

    林夕坐起身来，感到浑身发麻，没有什么力气。“之前说的话是真的！？你是来监视我的？”严铭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那是你救了我吗？”林夕声音略微有些发抖。

    “那只是我的一时兴起。警局是不允许我们干预你们的生活的！你最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比较好！”严铭说完转过身来，走到林夕面前，一下子掀开被子，将林夕抱起。林夕吃了一惊，不敢触碰严铭，只是蜷缩着，双手紧握放在胸前，静静地被严铭公主抱着。严铭缓缓走出家门，站在林夕家门口说道：“钥匙呢？开门吧！”林夕有些紧张，赶紧掏出钥匙插进锁眼。

    此刻，房主阿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林夕吗？”

    林夕一下子石化了，不敢应答。

    严铭却很大方地转过身，将怀里的林夕暴露在阿姨的面前，此刻，林夕已经不敢睁开眼睛去看阿姨了。而此刻严铭的脸上却露出了温柔体贴的表情，对着阿姨轻轻一笑。

    阿姨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下后，又用那怪异的音调说道：“阿姨懂的，懂的！啊~！”说完嘻笑着转身下楼。

    林夕已经失去了解释的兴致，赶紧打开门。而后，严铭迅速收起微笑，一下子将林夕扔进屋内，然后摔门离去了。而摔坐在的林夕只能揉着自己摔伤的屁股，缓缓爬坐起来，依靠在门框上，等待着体力与魂力的恢复。

    黑气的事情过去了一周左右，这天，林夕和往常一样坐在教室里，不知不觉已经到下午了。傍晚，老师依旧站在讲台上不知疲倦地讲解着题目，而大部分的人已经没有兴致再听下去了。教室里显得有些吵闹，林夕干脆将头别向窗外。

    忽然，林夕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老师被吓住了：“林夕同学，怎么了？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