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醒

    之后渚雨被带进了局里，一直到晚上才回来，期间渚中河也被叫了过来，看钱儒军和他父亲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渚千水就很想一脚踹上去。

    最后结果就是校方为了不把事闹大，全校通告批评渚雨打架斗殴，停课两周回家反思。渚雨一直到结束都没有说一个字。

    李怡晗也在这里呆了一天，本来完全不管她的事，但也许是因为愧疚感，她还是在这里一直到事情结束。

    “今天晚上就这样吧，下次注意点，要是以武侦的身份可就要更严重了。”渚中河说道，语气听着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他又向渚雨问道：“你今晚回来住吧，一个人在外面也比较让人担心。”

    说完他狠狠拍了渚千水脑瓜一下，恶狠狠的说道：“你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晚给我老老实实向小雨道歉，明白没！”

    渚千水捂着脑袋畏畏缩缩的应了声：“我知道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渚雨，后者并没有什么反应，从刚才出来就一直保持沉默。

    这时她开口了：“还是算了吧，无论如何，这种日常生活都不适合我。”

    “我想回去了。”

    结束语却是如此的平淡，仿佛说出了一句很无所谓的话。

    她的意思大概也能明白，不想再在这座城市呆着，不想再管闲事了，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厌倦了吧。

    而渚千水却不能说出一句挽留的话。

    “那个……阿雨今晚到我们家住吧，”李怡晗开口说道：“这几天我父母出远门拜访亲戚，要一个星期，你干脆就来我们家住吧，别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她强行拉起渚雨的手就朝另一方向走，还回头挥手示意道：“那么，明天见喽！”

    渚千水直愣愣的看着两人就这么一拉一扯的上了一辆出租车，等车驶出视线后，他才回国神来。

    “那个孩子可真机灵啊。”渚中河感叹道。

    “嗯……真是多亏有她了。”渚千水不否认道，若刚才李怡晗不站出来强行打断对话的话估计今晚渚雨和他就将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了，他将重新回到平静的生活。

    “你小子啊，独立独行也太过头了拔枪，起码为别人着想一下吧，自私的武侦可不会有好搭档的。”

    渚千水好奇的问道：“你当初的搭档是什么样的人呢？”

    “你说老张啊……”渚千水浮现出回忆的笑容：“他算是智将吧，以前很多案子都是他想的点子解决的，包括最后一次任务……”

    “最后一次任务？”

    “嗯，当时在全船人和一个人之间，老张让我救全船的人，牺牲他自己。”

    “英雄的选择啊！”渚千水惊讶道。

    谁知渚中河却骂了他一句：“狗屁的英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想当英雄的武侦不是好武侦，如果想要以‘成为英雄’这个目的来当武侦的话，肯定是个不称职的武侦。”

    “老爸你很讨厌英雄？”

    “谁吃饱了没事干当英雄，还不如加加班多挣点工资养家糊口来的实在，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好好想想以后的路你想怎么走了。”

    “知道了～”渚千水拉长音回道，“前提是我得先让渚雨原谅我才行。”

    ……

    渚雨被硬拉着来到了李怡晗的家里，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反抗，倒不如说同样也很迷惑，如果自己真的回去了，还能像以前那样平静的生活吗？

    进了屋内，透过外面路灯的光线下渚雨还是能大概看清轮廓的，餐厅在进门的玄关的左侧，再直走就是餐厅，两个之间的走廊分别连接着两个卧室，构局和渚千水家也没什么区别。

    “今晚你就先睡……”李怡晗刚想带她进父母的卧室，后者却直接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我睡沙发就可以了，明天我就离开。”

    “别这样说，渚千水他绝对不希望你走的。”李怡晗她挽留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还是武侦，原来渚千水他之前是一名武侦啊。”

    渚雨加重声道：“从今天开始他只会是高中生。”

    “可是终究会不甘心，不是吗？”李怡晗平缓的回答，她轻轻坐在渚雨旁边，“只有真正的失去了，才会追悔莫及，等到那个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更何况，你要是想走的话那时候完全没必要跟我回来。”

    或许是真的迷茫了吧，渚雨默默把抱膝坐在沙发上，头埋进膝中。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尽管声音很小，但李怡晗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她露出笑容：“一点都不麻烦。”

    冲动，任性，这些是大多数年轻人的特性，也正是如此，才有了锋芒毕露，意气风发这形容年轻人的词。

    但之后的结果到底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渚千水很明白这个道理，可即使如此，能够完美控制自己的人，恐怕不存在吧，就连机器人都会有程序错误的时候。

    他辗转反侧一晚，在第二天清晨，连那些大爷大妈还没上街晨练的时候他就拨通了李怡晗的电话，今天是周日，学校进入十一月份后就开始了补课，一中的高一学生只有周日才会放假。

    ‘嘟……嘟……’

    他默默等待着，想着也好笑，这电话是初中他就知道的，当时有一个活动李怡晗是负责人，为了方便联系便把电话留在到底黑板上，要不是这个原因他恐怕根本连李怡晗人在哪都不知道。

    “喂……”

    另一边传来李怡晗含糊不清的声音，应该是还没睡醒。

    “我是渚千水，这么早打扰你真不好意思。”

    电话另一面的声音一下子大了不少：“唉？渚千水吗？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这个一会再说，我问你，渚雨呢？”

    “她？她还在睡觉，昨晚玩的太晚了，现在还睡得很香呢。

    “是吗？”渚千水疑惑了一下，他实在想不到渚雨还能和别人玩什么。“你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啊。”

    “也没什么，只是一起洗澡而已。话说渚雨皮肤好好哦。”

    “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事就先挂断了哦，拜拜。”

    “喂喂，等一下……”

    “嘟……嘟……”

    渚千水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界面愣了半天，最后才放下手机重新躺倒床上，一股疲惫像是决堤的大坝一样席卷而来，还没等他来的及去想，就已经陷入梦乡。

    天蒙蒙亮，黑色的夜空褪成浅蓝。

    李怡晗放下手机后对盘坐在床另一边的渚雨说道：“看吧，他还是很在意你的呢，一晚上没睡哦。”

    后者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李怡晗捂嘴偷笑了一下，凑到渚雨身边亲昵到底搂住她：“怎么样，是不是心里偷着乐了。”

    “啰嗦！”渚雨淡淡说了一句，屋内昏暗的视线以及寂静的氛围让着实她放轻松了一些。

    李怡晗会心一笑，拉开窗帘瞧着外面的天空感叹道：“今天正好周日，现在看起来天空貌似将会很晴朗啊。”

    渚雨顺着少女的视线看过去，仍旧是那副不明不暗的样子，但东方的已经可以看到鱼肚白，天空也没有一点云彩，今天将是个难得的大晴天，肯定会有许多人会出门玩耍。

    果然，李怡晗紧接着便说道：“今天如果不出去的话可太对不起这天气了。”

    “要去你自己出去吧。”渚雨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道。

    谁知李怡晗却严肃的板起脸教导道：“来到新城市如果不好好了解这个城市可是很失礼的，尽管这里并不算多么繁华，可是生活确是很安闲的。更何况，我还从没见过你穿女装的样子……”

    “我绝对不会穿的，那样不利于活动，最好的是一身休闲运动装。”渚雨清楚记得自己穿婚纱裙，那真是痛苦的回忆。

    “那就去买一身休闲装吧，”李怡晗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穿衣服，嘴上说道：“一想到让我一个人独自呆在这个屋子里，我可受不了。”

    渚雨扭头看着床头橱柜上，那摆着一些相框，有的是和李怡晗和朋友的合照，还有初中时毕业照，那上面并没有渚千水。

    “那个毕业照没有渚千水和班长。”李怡晗在一旁说道，“当初那场恐怖袭击事件大概就是班长和他受到了伤害，清雨她家长立刻就让她转了学，连考试都不管的。而你哥他也是差不多的理由，不过让人不敢置的是他居然去当一名武侦。”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渚雨说道。

    “我也就只知道这些了呀，”李怡晗很无辜的耸耸肩，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胸口印着莲花花纹的浅黄色连衣裙当着渚雨的面就开始换了起来：“其他风事情我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呢，当初那次袭击事件就连报纸上也只是简单带过，而只有班长和他俩转学，渚千水是去党当了武侦，那么班长又是去干什么呢？还是说那次事件目标本身就是他们呢？”

    渚雨垂下脑袋，渚千水并没有对她说这件事，所以说到底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详情她都没有李怡晗了解。

    她问：“那件事的经过你能跟我说一下吗？”

    “经过吗？”少女穿上裙子后又拿起白色纯棉套筒袜包住了白皙匀称的腿，“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当时李怡晗和渚千水的都没有按照老师的安排疏散，反而到了最顶层，之后好像两个人都被抓住了。再之后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很奇怪不是吗？一所学校又有什么能够吸引那群恐怖分子的呢？”

    “你的意思是，那群人的目的可能是学校里的某个人？”渚雨皱起眉问。

    “就是这个意思了，只是我不清楚的是他们到底是找渚千水还是林清雨，现在看起来的话，也许班长当时是被渚千水牵连的吧。”

    这可真是个不小的消息，在内陆能够发生这种袭击事件本来就是极为少见的了。

    “好啦，别发呆了！穿好衣服吃完早餐我们就出发！”李怡晗把窗帘一下子拉开，太阳已经从东边的昏暗中露出了半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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