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买玉

    北京的夜，风如同刀刮般吹在脸上，感觉整张脸麻木了不是自己的。被灯拉长的人影孤寂的在地面爬动，犹如恶鬼一样飘忽不定。

    “老骆，我们都走了小半个北京城了，到底去哪？”胖子实在累的不想动了。

    “哼，还不是你惹得祸，再走一段路，离潘家园越远越好，”我消了气，只剩下满满的无力感“死胖子，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胖子当然没有听他说话了，从中午到现在就没吃过什么，还走了那么大一段路，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更何况现在，一烧烤摊出现在他面前，那烤肉的香味如同一根线将胖子牢牢绑紧，越开越紧，越来越紧，快无法呼吸了，这是他这辈子看见最好的食物。

    “老骆，我们先吃点东西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不是。”胖子现在不敢擅自下决定，可伶巴巴的征求着我的意见。

    “吃，你就知道吃......咕~~~行，吃完了再骂你。”胖子不说，我还不觉得饿，但胖子那么一提，还真饿的不行。

    “老板，上50串羊肉，2瓶啤酒。”胖子得了肯定，立即就行动了起来。

    酒肉很快就上来了，胖子估计是饿疯了，不顾形象地将五串羊肉同时塞进嘴里，右手有抄起五串塞进去，完全不怕插了自己。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老板，再上50串。”我看的眼馋，还真怕这死胖子一次性塞进50串，把自己噎死。

    “胖子，古玩这一块不好弄，咱们人生地不熟，也没有看古董的眼力，想靠它发家致富，迟早得喝西北风。”我忧心说道。

    胖子将酒灌下肚，又塞了串羊肉，含糊说着“这些我都不懂，你说了算，到时我出力就是了。”

    我也不说话，眯着眼盯着一个人徐徐走来，穿着灰色长大褂，一双黑色老北京布鞋，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一顶边沿帽一副墨镜让人觉得好奇。只可惜少了把二胡，不然和那拉二胡的瞎子差不多。

    这人也不客气，拉开位子就坐在我身边，冲着烧烤摊喊道“老板，来三瓶啤酒，多上些羊肉。”

    我看着他，气氛有点压抑，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不受控制的加速，还没想到说什么，对方发话了“兄弟哪里人，今天咱有缘，这顿饭我请了。”

    我无话说了，今天的有缘人多了去了，“大哥不先自报家门就询问别人不觉得无理吗？”我壮着胆子反问道。

    “哈哈，那么说来是我冒失了，我姓赵，叫卫楠”来人解释道“我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我叫骆焱，他叫洛华升，我们是东北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赵大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也懒得和他绕圈圈，直接问他的来意。

    氛围变得有点诡异，颇有点想老上海滩的黑帮碰头，只要一言不合，就会兵戎相见。可惜少了帮小弟。终究少了点气势。

    “哈哈，兄弟爽快。”被人戳穿了来意，赵卫楠也不尴尬，不紧不慢说道“我听说骆兄弟手上有一块上好的汉代古玉，不知道能不能借兄弟我瞧一瞧。”

    我感到一窒，呼吸都不畅快了，没想到走了小半个北京城，这刚坐下就......只能摇头无奈，还是小看了这地方。

    “兄弟不愿意。”赵卫楠感到有点失望。

    “不，赵大哥误会了，玉器我也不懂，赵大哥帮我看看也好！”我说的是实话，这我真看不懂。将玉从包里拿出来交给赵卫楠，看着胖子那吃样，不禁大恼，一筷子扔过去“吃，就知道吃，不用钱呐。”

    胖子被我那么一下，哪还敢吃，将位子挪出去看着我不说话。

    赵卫楠看了笑笑“你们两兄弟真是好默契。骆兄，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让你兄弟堵了我的退路，难不成还怕我带玉跑了不成。”

    歉意的笑笑，“赵大哥别见笑，我们两兄弟刚出道，没一个心眼怎么行，你看就是了。”看了胖子一眼，胖子又坐回来吃了起来。

    赵卫楠看着古玉就和老色狼看着赤裸的美女一样，眼冒金光，若不是我们两个人在，可能都要亲上去了。

    我看的心慌，忙问道“赵大哥，你觉得这玉如何？”

    赵卫楠也不答话，依然细细的看，不时对着路边照照，许久后才说道“玉上等的和田玉，离最好的羊脂玉还差点，上面的图案是蟠龙映日，倒是符合汉代的风格，更是难得的是这么一块小小的玉不仅用了浮雕，更用了镂刻，光是打磨也得几十年。可惜啊！可惜啊！那么好多的玉却有一个缺陷......”说完，赵卫楠沉默了仿佛在思考什么。

    胖子熬不住了，焦急问道“不完美，哪里不完美了，我看着蛮好看的啊。”

    赵卫楠眼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土里来了个蚂蚱，却是屎壳郎推粪。”

    我和胖子石化当场，什么蚂蚱什么推粪，不是在说玉吗。赵卫楠说的是黑话，蚂蚱是打洞的能手，而粪对屎壳郎而言就是地里的宝贝。整句话而言，赵卫楠是在问骆焱，这是不是墓里盗出的宝贝。

    看着两个人没反应，不禁叹了口气“骆兄，这玉很不错，但有这个缺陷，在你们手上只能卖三千，在我手上处理一下就能卖十几万，我吃点亏，用十万买下它行吗？”赵卫楠脸上一片真诚，童叟无欺。

    胖子张大了嘴，羊肉串从他口中滑落，伸着油腻腻的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就这么块破石头值几十万。五十串羊肉串才十五块，十几万是一百串，一千串，一万串，一。。。。。。好多的羊肉串。”

    中国才开发了没几年，当时的百万富翁相当于现在的亿万富翁了，我也没想到这块儿时当玩具的石头值那么多钱。

    “赵大哥，这是我的传家宝，不能卖。”我说的恳切。

    赵卫楠愣了一下“这，不然我再加一万，再多就不行了。”

    我摇摇头，态度很坚定。赵卫楠无奈，将玉还给我。

    “赵大哥，能否冒昧问一下，这玉的缺陷在哪，我对此很想知道。”我问道

    “这缺陷很多人都知道，告诉你也无妨。玉乃石中之帝王，吸收天地之灵气，孕有玉魂，戴在人身上能延缓人衰老，剔除人的杂质，带来好运。玉的好坏看其是否剔透，是否具有神韵，你这玉虽是好玉，但少了份灵气，少了玉魂。”赵卫楠解释道。

    “那这玉魂该怎么看？”我完全是新手上路，什么都不懂。

    赵卫楠拿过玉，对着灯光，又从衣袖中拿出另一块玉，“你看这两块玉在灯光下有什么区别。”

    胖子左看右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都一样吗？”

    “一块玉更透一点，上面雕刻的人物就像要活来一样。我这块玉虽刻工好，却少了一份灵韵。”我说道。

    “恩，不错，玉少了灵气就和普通的石头无异。”赵卫楠赞扬道。

    “那怎样使玉有灵气呐？”胖子问道。

    “玉具有辨别一个人本质的能力，相同的玉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效果，所以古代有靠玉分等级的制度，而玉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失去灵性，那就是在阴冷污秽的地方长期放置，秽物入侵，精华散尽，要想重聚灵气，倒也不难。找一未**的处子，让她戴上八年十年，用处女的身体剔除玉中杂质，这叫反哺，和玉帮人剔除杂质是一个道理，在让处子用自己的阴源重聚灵气，这叫盘玉。”赵卫楠说的十分详细。

    这一晚，我和赵卫楠聊了很久，知道了很多古玩的知识，赵卫楠留了张名片，他的意思是等我们什么时候想卖了或有更好的货物时可以去古宝斋找他。更让我火恼的是赵卫楠这说好请客的混蛋跑路了我与胖子插队下乡辛辛苦苦赚的200快钱缩水了一半。

    赵卫楠逃客的理由是，学师不用钱呐，这个挨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