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罚

    人类总是专注于自己眼前的利益，俄瑞联军和对面的波法联军，这两天可谓是吃饱喝足，好好的享受了一回，享受完毕的同时，也就愈发感到决战日子的迫切。

    这两天军需官也不再是那样的吝啬，打开仓库.疯狂派发武器弹药，食物和酒品也是敞开了供应，许多士官长也皱着眉头抽起了烟斗。

    士官长并不是军官，而是高级的士兵，由战斗经验丰富的士兵提升上来管理底层士兵的基层职务，算是最小的干部。在欧洲各国，一般而言一个普通士兵最高也就只能够做到士官长了，军官可是贵族们垄断的。

    当然，在俄国军队中，由优秀士兵晋身而来的军官并不少见，如果能够去军事大学进修课程并顺利毕业，前途更是光明。因为俄国国防部的条例规定，同等学历情况下，从基层晋身的低级军官优先升职为中级军官，考虑到军龄的问题，可以降低学历要求。也就是说只要是从最底层的士兵干起的低级军官，当升职的名额有限，那么在与从俄国各省的大学毕业的军官相较，只要该低级军官不是太差，国防部一般而言是必须照顾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人。

    因此这些士官长从某种意义上才是撑起整支军队的人，也只有他们才是指挥士兵完成命令的最底层的干部，因此这些人对于战争的敏感性要比那些大头兵要好多了，一些刚刚出校的因为学历而直接拥有军衔的军官，在这方面反而比不上这些士官。

    波兰的秋天虽然寒冷，但是跟俄国比起来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许多俄国士兵依旧是穿着薄薄的单衣而毫无寒意，在战斗中倒是有利的一点，因为厚厚的衣服是会严重影响肢体动作。

    暖阳升起，大地上的寒霜渐渐消逝，大概早上八点，战争双方不约而同地享用早餐。早上九点，俄瑞联军走出来连日修建的坚固防线，离开了什切青城市，在奥德河以西集结，而波兰军队则在原地集结。恐怕波兰国王也很奇怪，为什么彼得要大费周章地把军队调到外围，什切青这座城市他们不要了吗？

    大军的调动部署远不是那么简单，彼得早就已经开过作战会议，因此大军才能够移动到奥德河以西集结，显然波兰国王还以为彼得会依旧占据什切青，直接与他在城外野战。

    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俄国人会放弃什切青这座城市，依靠什切青的港口不是可以轻易得到来自瑞典的支援吗？但是战机稍纵即逝，扬·索别斯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

    扬·索别斯基把鹰翼骑兵和两万波兰步兵作为主力大军，沃邦元帅的法军作为左翼，另外两万步兵作为右翼。俄国人为什么要把什切青丢下，扬·索别斯基不知道，也没时间去调查，立刻让右翼波兰军队前去占据什切青，切断俄国人的后路。

    决战，就此开始！

    彼得站在高台上，这是这几天士兵们用土块堆积起来的高地，彼得骑在战马上，用单筒望远镜观察波兰军队的行动，看到波兰军队集结完毕后，果然派出兵力去占据什切青，嘴角泛起了笑意。

    淡淡地说道：“炸开堤坝。”

    彼得的命令没有过去多久，什切青北面的波利采方向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把人的耳朵都震地鸣叫不已，然而还未等波兰士兵回过神来，爆炸的余音还在耳边缭绕，地面却是有点儿抖动起来，北面的海涛般的波浪，甚至让这些士兵们有种世界末日的错觉。

    宽阔的涌动的水流，带着洪水般地暴力，摧毁一切的欲望，令人恐惧的力量，迎面而来。那高高的打起的浪头，让人不自觉地抬头仰视于它，给人巨大的震慑，面对波涛骇浪，人类是如此渺小，许多士兵甚至已经惊得呆住了，完全杵在原地，仿佛等待命运的审判。

    谁也吃惊地呆住了，显然没有想到像是母亲那样温柔.情人那样温婉的奥德河，常年缓缓流淌的它却会积蓄这样大的力量，发挥出如此猛烈的怒火，这几天也没有特大暴雨，何故会产生这样的洪水？许多士兵心头，涌起这样的困惑。

    巨大的浪头从北面打来，波兰军队的右翼此时还正朝着什切青前进，正好与浪头迎面撞上，许多士兵被浪头打倒在地，整个右翼顿时被巨大的洪水冲得乱七八糟.毫无阵型。

    什切青泻湖制造的洪水并不大，其力量虽然帮助彼得把波兰人的右翼击垮了，但是流淌到波兰的中军和左翼的时候，已经很平缓了，只是从士兵的脚底下流过，但是水量很大，许多士兵的脚踝都浸泡在水里。

    波兰的土地，绝大多数是平原，不是农田就是草地，这样的土质最怕的就是水的浸泡了，遭遇这样水量的浸泡的战场，顿时变成了巨大的沼泽地。

    突如其来的洪水，就像是宗教里的上帝的天罚，带着那样的不可思议，仿佛是来自于神的怒火，信仰上的打击才是致命性的，很多士兵甚至放下枪，原地祷告.乞求撒谎上帝的宽恕。

    波兰军队在自然力量的面前，显得混乱无比，许多士兵四处走动，然后因为泥沼一般深陷的土地，不断地摔倒，紧密的阵型导致的就是一个人摔倒往往会带动一大片人，士兵们挣扎着从泥地里爬起。

    湿漉漉的沾满泥浆的衣服紧贴身体，来自波罗的海的咸腥的风带走人体的热量，秋天的季节里显得格外寒冷，许多士兵冷得有些打颤。

    扬·索别斯基骑在战马上，大声吼道，不断地鼓舞士气，不断地要求士兵们集结起来，不断地呼喝，波兰的贵族们也试图努力地是手下的士兵们冷静下来。然而一声惊呼，将一切的冷静打成了碎片。

    “我......我的火药打湿了，怎......怎么办......”

    许多摔倒在泥地里的士兵们，身上携带的弹药袋浸泡在水里，顿时把自己的弹药浸泡湿了。至于右翼那些被浪涛直接打得七零八碎的部队，恐怕没有几个人还有干燥的火药了。

    扬·索别斯基突然想到，大炮的弹丸和火药，可是直接放在地面上的。这一下，恐怕所有的大炮都打不出一发弹丸了，简直是噩梦。

    在如今这样普及火枪并且以火器为主要制式装备的军队，士兵的弹药被打湿了，大炮全部哑火，简直是指挥官的末日。

    扬·索别斯基的脑袋，仿佛被人猛地一记，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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