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杨旭的过去

    “他们都死了？”杨旭平复了一下心情，踱步来到左手边的第一个棺材处，看到了上面赫然刻印蚩尤二字，心里一惊。

    上古魔神蚩尤！

    “末法降临，他们皆未超脱天道的束缚，或早或晚都先后陨落与末法之城中了！诸神俱灭，天道将从世间重新选择新的诸神，而你们是第一批被选中的诸神候选人！”

    “陨落了？呵呵，高高在上的诸神也会陨落？那我传承他们的神魂又能如何！”杨旭摩挲着印刻着蚩尤名字的棺材，冷冷道。

    “请选择你要传承的神魂！10分钟内未选择，抹杀！”紫色火焰并没有向杨旭解释过多，之时冷冰冰地说道。

    “呵呵！那我就选他好了！”杨旭皱着眉头，凝神思索了一会，然后绕过手边的刻印蚩尤名字的棺材，来到了最中间的棺材上，对着紫色火焰道。

    棺材上刻印着的名字是——旱魃！

    吾所行之处赤地千里，吾所经之地焚尽八荒，吾一世孤寂，吾天道不容！

    随着杨旭的话音刚落，刻印着旱魃名字的棺材自动打开，一道黑色的火焰瞬间没入了杨旭手掌心的黑色印记中，杨旭脑海中便突兀的出现了这沧桑的声音。

    “试炼者杨旭已选择灾厄魔神旱魃的神魂，自动转为旱魃之体！现在开始传送，末法之城！”

    紫色火焰突然涨大了许多，形成了一个紫色的火焰漩涡，一股极强的吸扯力从漩涡中传来，以至于杨旭还没反应过来，就两眼一黑，整个人被吸入了漩涡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旭是被一阵寒意给刺激的苏醒过来，一睁开眼，瞬间就冷得颤抖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然后他猛的就弹坐起来，双目望向了四周。

    “这是我的租屋？”杨旭皱了皱眉头，眼眸中闪烁着疑惑的神色。不是传送到末法之城吗？怎么回到了自己的租屋，这一切都是梦？

    杨旭抬起右手，看向手掌心，恩？印记还在，这不是梦，这绝对不是梦！

    他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租屋的门。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他看向了外面，随后整个人仿若是被雷劈过一般，脸上像刷上了一层白灰，死白死白的。

    只是一瞬间他的脸色上像是渡过了春夏秋冬，经历了风霜雨露，嘴唇抖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可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是他的回忆……

    最不愿面对的回忆……

    外面是一个小院子，一个很破旧的小院子，院子的围墙是用红砖砌成的，很多地方早已坍塌，院中有一株高大的枇杷树，比碗口还要粗，高达五米屹立在那里。日光覆盖在枇杷树下，静止不动有千变万化，令杨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小男孩正蹲在树下拨弄着一个蚂蚁，笑的格外天真，仿佛在玩着世界上最好玩的玩具，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杨旭看着小男孩的身影，眼睛像是拉开了闸门一般，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是自己，七岁时候的自己，还拥有快乐的自己。

    “小九阳儿！你跟妈妈到屋子里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了杨旭的背后。

    杨旭身子顿时一颤，不可置信的转过了头，却发现身后并不是自己的租屋，而是变成了一个黑砖红瓦建造的小平房。

    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站在平房的门口，她的皮肤灰暗常年累积下的风霜在她的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一双眼睛满是经历风霜后的沧桑和无奈仿佛早已习惯了苦难，眼角还带着未曾擦拭干净的泪渍，正两眼无神的看着院中正在玩耍的男孩，嘴唇轻启道。

    这是他的妈妈——王梅，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女人。

    “妈妈……”杨旭的颤巍巍的伸出手想去触摸王梅的脸，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无数次梦中出现过的脸。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手都无法碰触到王梅一丝一毫，仿佛是触碰在空气中一般，从女人的脸上穿透了过去。

    “妈妈？什么事？”小杨旭将手上的泥土在裤子上擦了擦，撒开小脚向王梅跑去，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

    “小九阳儿，你帮妈妈将这个纸条送给你姑妈去！”王梅仿佛并没有看见杨旭一般，蹲下身子，将小杨旭裤子上的泥土拍了拍，从兜儿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他，强挤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小杨旭的头道。

    “什么呀？”小杨旭好奇的看着手中的纸条，就要打开看哪个究竟。

    “不许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赶紧送过去！”谁知王梅一把抓住了小杨旭的手，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

    小杨旭吓得一哆嗦，在他的印象中，这还是妈妈第一次对他用这种语气说话。顿时将他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眼泪不自觉得在眼眶中打转，有些怕怕地看着王梅严肃的脸。

    一旁的杨旭像是想到了什么，泪水却是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流，这是妈妈第一次对他如此严厉的说话，也是最后一次对他如此严厉的说话。

    “乖！小九阳儿要听妈妈的话！快去给姑妈送过去，回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烙饼！”王梅也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连忙将小杨旭搂在怀里，轻声地安慰道。

    “恩！我现在就去！妈妈，鸡蛋放多一些哦！”小杨旭眼睛一亮，揉了揉水灵灵的小眼睛，挣开了王梅的怀抱，一蹦一跳的想院门外走去。

    “回来！”杨旭悲吼一声，伸手想抓住小杨旭的手臂，手却再次徒劳无功的穿了过去，还是什么也没碰到。

    王梅静静的看着小杨旭离去的身影，一连串泪水从她蜡黄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她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小九阳儿，你要好好的长大！妈妈对不起你！你不要怪妈妈！”王梅喃喃自语道，转身进来屋子。

    “妈妈……”杨旭心中翻起了惊天巨浪，脸色苍白的倒退了几步，随后身子一颤，冲进了屋子。

    当杨旭冲进屋子的一瞬间，一眼就看见了王梅正打开平时放杂物的小柜子，从里面取出一瓶高浓度的农药，拧开了瓶盖，正要倒入嘴中。

    “不！不！不可以！”杨旭状若疯魔般的冲了过去，疯狂的伸出手想要阻止王梅的动作，依旧是什么也没碰到。

    “哐当！”一声，空掉的农药瓶子掉在了地上，王梅的消瘦的身子也倒了下去，她并没有马上死去，而是身体不断的在抽搐，口中吐出了许多白色的泡沫，粗重的喘息声仿佛一把把巨大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一旁杨旭的心口上。

    强烈的如泰山压顶般的悲痛向杨旭袭来，他瘫软的跪倒在王梅的身边，徒劳的伸出手想抱住王梅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他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杨旭凄厉的向天大吼着，那凄凉的啸声像是要撕破九天，贯穿地狱一般，为什么要让他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为什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

    王梅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却没有呻吟一声，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妈妈！我回来了，烙饼开始做了吗？”一个稚嫩的声音远远的从门外传来。

    “小……九……阳儿！”王梅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一丝不舍，一丝无奈，艰难的向门口爬去，她想再看看自己的孩子，自己唯一的牵挂，然而还没爬几下，身子突然剧烈的抽搐起来，然后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重重地趴在了地上，失去了最后一丝气息。

    王梅的眼睛闭上了，脸色苍白无比，但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她——死了！

    “不——”

    杨旭慌乱的爬到了王梅的身边，痛苦的嘶吼着。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头发，双目赤红，仿佛入了魔一般癫狂。

    似乎是感受到了杨旭的眷恋与痛苦，一滴浊泪从王梅眼角缓缓的渗出……

    杨旭仿佛感觉到了什么，颤抖向那滴眼泪伸出了手指，他碰到了！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那滴即将落在地上的眼泪。

    那滴泪珠在杨旭的指尖上颤巍巍的晃动着，亮晶晶，仿佛蕴含了无尽的思念与哀愁。渐渐的凝实起来，变成了一个泪滴状的小水晶。

    “妈妈！”屋外的小杨旭此时走进了屋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冲过来用稚嫩的手臂摇晃着王梅的身体，惊慌失措的喊着妈妈。

    喊了一会见王梅没有任何反应，小杨旭的眼泪开始奔涌而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嚎嚎大哭了起来。

    “快去叫人啊！快去打急救电话啊！”杨旭愤怒的看着伤心哭泣的小杨旭，声嘶力竭的吼着。

    然而杨旭的吼叫并没有什么用，小杨旭还是不停的摇晃着王梅的身体，一边伤心的痛哭着。

    杨旭重重的将拳头砸向了地面，不停的砸着，不是他没有感受到双手的痛楚，而是他心疼的厉害，心中的疼远远超过了肉体的疼痛，他恨自己，恨自己当年为什么只知道哭，只知道害怕！错过了救母亲的时机。

    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衣着有些讲究的女人走了进来，看见倒在地上王梅的身体，再看看一旁嚎嚎大哭的小杨旭，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她走到小杨旭身边将他抱了起来，不顾小杨旭的挣扎与哭喊，冷漠地走出了屋子，那神情生像是怕走晚了几步会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杨旭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充满了无尽的杀意与怒火。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如此冷石心肠！我母亲到底做错了什么！

    忽然，眼前场景一变，杨旭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自己便出现在了一个小山头上，一个少年静静的跪在一个土堆成的坟头前，就这么默默的跪着。

    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不知道他跪了多久，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了。

    青涩的脸庞上有着一双与年龄不相符的眼睛，深邃，苍茫，还带着一丝冷酷的杀意。

    坟前竖着一个石头做的墓碑，上面刻着——母亲王梅之墓。

    杨旭呆呆的看着少年的身影，心中一叹，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这少年不是别人，真是15岁时候的他。

    少年杨旭的身子动了，他缓缓地站起身子，对着坟墓喃喃道：“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我忍了八年，整整八年，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再忍下去了，妈妈，我马上就可以帮你报仇了！”

    他从伸手探入怀中，紧了紧藏在怀中的刀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头看向了杨旭的方向，目光穿过了杨旭的身体，看向了远方。空洞无神的眼眸里渐渐地有了一丝神采。

    杨旭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面前的这个自己不可能成功的，他还太小，根本无法抗衡正值壮年的那个人——他的父亲。

    望着少年杨旭一步步走远的身影，杨旭越来越觉得浑身无力起来，摊开手掌，看着那母亲临死前的泪水化作的水晶，仿佛看见了母亲在对他微笑一般。

    “试炼者杨旭，由于你之前的试炼一共获得了15点杀戮值，位居本次试炼的第七名，获得奖励禁法玉符一枚，旱魃神源五点，获得第一层龙象般若功。”

    杨旭只觉得周围空间一阵扭曲，瞬间变化成了一个白色的房间，房间中出来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玉质盘子浮在半空，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里是哪里？刚刚的一切是怎么回事？”杨旭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声音的来源正是那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玉盘，于是淡淡地问道。

    “这里是你在末法之城的私人空间中，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你内心的执念所具现出的幻境！”玉盘再次发出了空灵的声音。

    “私人空间？末法之城？幻境？”杨旭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握了握手掌中似乎还有余热的水晶，思维开始有些混乱，这一切真的只是幻境吗？是吗？不是吗？

    “你可以称之我为造化玉碟，也可以称之我为天道！”

    “造化玉碟？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这世上还有鸿钧？”杨旭有些哑然。

    “鸿钧已合身天道，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鸿钧！”造化玉碟上的光芒闪烁了几下，一个巨大的虚拟光幕出现在了杨旭的面前。

    光幕上像是电脑屏幕一样出现了一条信息。

    杨旭，年龄22，已传承旱魃神魂，目前旱魃神源五点，旱魃之体未开启。已拥有杀戮值15点，信仰值0点，无任何强化。

    “这是什么？”杨旭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光幕，像是触碰在了水面上一般，荡起层层涟漪。

    “你可以通过消耗信仰值和杀戮值向我兑换你所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的一切？我想要复活我的母亲！”杨旭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