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长社之战 二

    战鼓声声震天阙，旌旗招展蔽天日。

    此刻长社城外，围城的黄巾被曹操的疑兵整得晕头转向，一大票人追着影子吃了一肚子灰尘。而恰在此时，十数骑犹如神兵天降般冲杀将来，仅数个呼吸，便成功突破了正疲惫不堪正欲返回大营的黄巾。

    当波才听闻有人突破去往长社城时，不由恼怒，正欲率军追击，谁知因被曹操疑兵这么一闹本欲吃饭的黄巾们未能吃到饭，反倒吃了不少灰，为此纷纷拒绝出战。波才不得已只得看着十九骑顺利的去往长社城下。

    皇甫嵩在城楼上见得城下十九骑仪容整洁，似是久经训练，若要就此说是援军，可其甲胄具为青色，与朝廷羽林军红色甲胄不同，莫非是哪知义军，想及此处，当即转身来到城垛口，对着城下喊到：“城下何人？因何到此？”

    李存孝端坐踏云背上，听得城上喊话，当即回到：“吾等乃是己吾县令刘昶麾下，特奉刘县令之命来此献破敌之策，还望速速开门！吾这里有份书信，将军看完便知！”话音刚落，李存孝便取弓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激射而出。

    “嗖……”众人见射箭，赶紧后退一步，但只见此箭刚刚上得城墙口便一个急坠，箭矢稳稳的飘落于皇甫嵩脚下。

    “好箭法！”皇甫嵩不由得暗暗叫好。随即看见此箭并无箭头，只是在箭头处绑附了一封书帛。当即取来观之，只见上面写到：

    左中郎将皇甫嵩将军，吾乃陈留郡己吾县县令刘昶，年初黄巾乱起，犯吾家乡，某无奈散尽家财招揽义军，奈何寡不敌众，不得已撤兵至颍川境内，奈何贼兵势大，吾军一直藏身密林之中，前些时日，幸得麾下探听黄巾一处屯粮据点，因见守卫的贼军稀少，便率队拔之。后来听闻将军已至长社，本欲率军来投，奈何贼军把将军团团围困，吾军士稀少，不敢冒进。

    今日幸得洛阳援军至，故而命吾妻弟率十八骑舍命突破，来见将军。吾弟手中有一份详细的破敌之策，万望将军及早护他们入城！

    落款是陈留己吾县令刘昶。

    皇甫嵩看完书信，赶紧吩咐左右道：“快快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

    听得要开城门，一旁朱儁的一个部下出列阻止道：“将军，城门万万不能开啊！”

    “嗯？”皇甫嵩循声看去，只见此人身材壮硕，头缠红渍，原来是朱儁从江东招募而来的孙坚，因其作战勇猛，现被朱儁拜为偏将军，便略带笑意的问到，“孙偏将，因何说这城门不能开呢？难道您认为城下乃是贼人所扮，欲诈本将军城门乎？”

    “这……”孙坚一时语塞，只得说到，“将军，如今我等被群贼围困，还是小心为妙！”

    “哈哈哈，”皇甫嵩一捋胡须朗声笑到，忽而指着前方说到，“孙偏将，汝且看，黄巾贼营中，此刻炊烟袅袅，想必他们俱是在生火做饭。依着这帮泥腿子的秉性，此刻就算我军全军撤离了，他们也不会踏入长社一步。孙偏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孙坚听完，当即拱手道：“谢将军教诲！”随后安排人手开城门去了。

    待城门打开，李存孝及十八骑入城后，被皇甫嵩的之侄皇甫郦迎往内城中军处。此地原为长社县县府，皇甫嵩到来后便将其设为中军营地。

    此刻皇甫嵩正端坐于大堂主位之上，左右将校具都在列。皇甫郦带着李存孝进入大堂，对着主位上的皇甫嵩拱手道：“伯父，人带来了！”

    “嗯，”皇甫嵩阖首示意，皇甫郦便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而皇甫嵩则打量着眼前射出那精妙一箭的人。只见此人身高不足六尺，唇红齿白、仪表堂堂，只是面容看起来似乎还是个孩子，便问到：“不知阁下姓甚名谁，年芳几何？”

    李存孝听见皇甫嵩问话，当即单膝跪地拱手而道：“在下姓李名思，字存孝。今年十三岁。”

    “十三岁？！”满堂之人闻听年龄，不由大感诧异，一时都不敢相信。

    倒是皇甫嵩一脸的淡定，只是亲自起身扶起跪着的李存孝，拍了拍其肩膀，略带亲切的说到：“真是个棒小伙儿！”

    “嘿嘿”李存孝被这么一夸，有点不好意思的傻笑一阵，突然想起怀中信件，当即快速取出，呈与皇甫嵩道：“将军，这是我姐夫给您的，他说破敌皆在此了！”

    “哦？”皇甫嵩半信半疑的将书信打开，只见偌大的一张蔡侯纸上仅书一个字，“火”。

    皇甫嵩眼见这火字，呆立良久，猛然间想起刚才观阵时的场景，只见黄巾贼寇以草结营，漫山遍野的草庐茅舍，心想：这若是用火攻之，定然可大破贼军。突然，皇甫嵩箭步出得堂门，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臆想了一下那大火连天的场景，转而回到大堂内，高声呼到：“诸位，破敌就在今晚！”

    “什么？”堂内众人包括李存孝也都愣愣的看着皇甫嵩，心说这刘昶到底信中写的啥，怎么破敌就在今晚了呢？之前还在说贼军势大，而援军也兵力不足，恐怕长社难以守住，可这一下子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众人心里一时难以平静。

    别说众人心里不平了，现在皇甫嵩自己也是心中不平，大声说到：“天佑我大汉，之前有曹操，现在又有刘昶，想来我大汉豪杰何其多也！来人，现在埋锅造饭，让所有军士都吃的饱饱的，然后再睡一觉，待到子时听某号令！”

    “喏！”传令官依令而去。而堂内其他人具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发生了何事。

    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因常年跟随皇甫嵩南征北战，此刻看着父亲如此这般，便知离大胜之期不远了，便来到他父亲身边，出言道：“父亲，这刘昶是写了何秒计，竟能让父亲相信破敌就在今晚？”

    皇甫嵩也不多话，只是将手中纸交给他儿子。皇甫坚寿一看，只见是个“火”字，略一思索，便知刘昶所献之计是个火计。多年的军旅生涯，使得皇甫坚寿以具备了一定军事常识，此刻他也联系到白天观阵时的场景，不由开怀笑到：“恭喜父亲大功将成！”

    众人见这对父子如此高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很快众人的疑惑随着皇甫安排的进攻计划而解开了。一时间众人在称赞皇甫嵩高明的同时，也对献此良计的刘昶表示敬佩。

    很快，皇甫嵩便将进攻计划全盘说出，便命令众将官先去吃饭休息，待子时听令而出。众人得令而出。突然，李存孝双膝跪地，对着皇甫嵩说到：“将军，今夜攻击，求您让我当先锋！”

    “哦，这是为何？”皇甫嵩见其年幼，本不想令其出战，但此刻听他说要当先锋，而且从此人眼神中也看到了一团火在烧，这让皇甫嵩大惑不解。赶紧走到李存孝身边，扶起他，略带长辈般的语气温和的问到。其余诸人也都停下脚步，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心说这孩子不会和黄巾有过节吧。

    李存孝便将近期的遭遇一股脑的说与了众人听。众人听完，有义愤填膺的，也有感叹造化弄人的。当即便有孙坚跳将而出道：“将军，请让我与存孝兄弟同为先锋，愿为我大汉冲锋陷阵！”

    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与侄儿皇甫郦也半跪而出道：“恳请将军让我等随存孝兄弟为先锋，愿为大汉安宁冲锋陷阵！”

    皇甫嵩看着跪在地上一腔热血男儿，心中不由豪气泠然当即高声说到：“今夜，你们谁也不准当先锋，这先锋之职将由本将军亲自担当。誓不破贼而不退！”

    众人一听纷纷上前劝阻，然而只听皇甫嵩义正言辞的说到：“吾等被困日久，军心难免不稳，吾身为三军主帅，若不能亲冒矢石，怎能带领诸位大破敌军乎？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皇甫嵩自从军以来何曾畏惧过，之前只是苦无良策，故而龟缩于长社城中。然而此刻，良策已有，便无需再有顾忌。诸位，先去休息，待到子时，随某破敌！”

    “喏！”众人闻言，具都亢奋不已，又有几人能睡得着，大多饱吃了一顿，便坐等子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