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怎么来了

    下了出租车，看了一下表，离预定的签到时间还差10分钟，于是我并没有急着过马路而是选择了站在路口，点了一支烟，定了定神。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刚才司机大哥说的，我的焦虑与急迫都写在脸上，同时也想着有关汇鼎同方的那些坊间传言。。。我不由得一激灵打了个冷战，猛抽了一口烟，提醒着自己，今天，必须淡定，既然来了，就豁出去了。。。

    明黎酒店的上空，挤满了圆圆的空飘气球，空飘气球下悬垂的彩色条幅迎风飞舞，扭动的身躯好比一个个小蝌蚪找到了妈妈而欢欣雀跃，还有那挂满了整个酒店外墙的条条竖幅也是如泻如瀑气势如虹，红的、黄的、兰的、绿的，五彩缤纷炫目无比。酒店正门一座红色拱门威武横跨，上面的金色大字闪耀异常。。。

    擦，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把这么美轮美奂的溢美之词送给“敌人”？你什么时候听见抗战神剧里我党我军的抗日英雄称呼日本军队为皇军了，他们有个专属名词：“鬼子”。是的，眼前的这一切我看应该这样比喻：这些个大气球和条幅分明是清宫戏里男人们也许是太监们的大辫子和嫔妃们的花肚兜，杂乱无章不堪入眼。嘿嘿，我简直对我自己都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个时候还有这样丰富的联想。可话说回来，这个比喻也太他妈龌蹉和下三滥了，mlgb，这至少会被无数人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好吧，你们骂我是狗，那就算是吧，此刻，就当我是一只狗，一只潜伏狗，哪怕只是一只京巴，狼窝里，我也得呲着牙。。。

    酒店门前铺设了一条暂新的大红地毯，地毯两侧整齐的排列着鲜艳的花篮，易拉宝和各式广告抢足了眼球，醒目的指示牌随时提醒着参会的人们：您这边请。。。

    高矮胖瘦、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纷至沓来，几个打前阵的制服“小弟”满脸堆笑，有的与参会的人们握手寒暄，有的前头指引方向，高开叉的旗袍礼仪小姐体态端庄微笑相迎。。。

    我走在人群中，好似一个看客，没人认得我，也害怕被人“认出”。还好，我清楚的感觉到，我脚下的步子是稳稳的、实实的，淡定的。进了大堂，上了电梯，来到了29层的主会场，门口一侧，四个身着西式长裙的漂亮女孩演奏着典雅优美的乐曲，美妙的旋律好似拥有一股魔力，无论你是谁，只要来到这里，就让你从里往外散发着的尊贵与高雅的光芒。门口另一侧，签到处人满为患：出示邀请函、递交名片、签到簿签到、签名墙前留名拍照，欢乐的很。。。

    我没有急着签到，先是围着会场周围转了转，然后坐在签到处对面的沙发里抽起了烟。

    “咦，他们怎么来了？”我在心里嘀咕着。只见这几个人出了电梯刚到签到台前仅仅几秒钟后就被现场的“小弟”和保安强制的“请”下了楼。原来他们根本不在受邀之列，所以对待他们的没有笑脸，只有“猎枪”。一会儿来一个，被轰一个，过一会儿又来两个，被撵一双，不一会儿工夫，差不多10来个倒霉蛋儿就这样被无情的清场了。

    “目送你们离开，我无限感慨，你们出门办事儿，怎么不带脑花来。”被撵的这波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客户部同事。他们的举动，看着有些愚蠢，更有些不理解。

    签到处“小弟”们一边“看着”客人签到，一边指挥礼仪小姐引领客人入位，表情也是一会儿“横眉冷对”，一会儿“千娇百媚”，他们这样来来回回的变着脸活儿看着都“累”。

    “累死你们”，我在心里嘀咕着。

    这时，有个高个子的“小弟”用对讲机与他人沟通着，声音很低，听不清说什么。不一会儿，楼上多了n多保安。。。

    我看了看表，离会议正式开始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走向了签到台。

    “等等我。”

    签到台前，我正准备递上名片，突然我的左胳膊上多了一只手，我侧脸看去，差点没坐地上，要不是闭着嘴，我的心都能蹦到签到桌上。怎么会是你？我脸上写了满满满满的意外与疑问。挽着我胳膊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新美女老板，谢慧伶。靠，我想我此时真的要疯掉了，王母娘娘妈的妈，我的天皇大奶奶，你来干嘛？你这是要唱哪一出？

    “我上个洗手间的功夫你都不等我，真是的。”

    这一声“娇嗔”再加上亲昵的挽着我胳膊的样子，让我瞬间回过神来，原来，我们即将出演的是现代版的余则成与翠平，唱的是新一出的“智取威虎山”。您瞧瞧，脑子乱咱也不能这么穿越，这都神马跟神马呀。

    我没吱声只是继续看着她，目光从疑问、惊讶到平静、淡定，然后我扭身转向了签到桌，看了看签到桌后面正盯着我们看的那个“小弟”，如果表演到位的话，我的表情应该是有点小尴尬，“让你们见笑了”。“小弟”也知趣的笑笑回应了我一个“新媳妇撒撒娇能理解”。随后他的表情马上又回到刚才的“一脸严肃”的微笑，意思是请出示“证件”吧。。。

    “您这边请。”

    说话间我们的身边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头发梳的整齐铮亮、西装笔挺的成熟男人，脸上堆满了微笑，笑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偶尔从缝里还闪着两道锐利的光芒。伸着一只胳膊做着“请”字的造型。不用说，这个做派一定是“小弟”们的“大哥”了，而他迎接的也应该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只见这个重量级人物衣着考究身材微胖夹着手包同样也是面带笑容。

    这个人看上去好像在哪见过。

    “好人！”我脱口而出。

    那个人抬头看了我一眼，先是一怔然后微笑着好像在说：这么巧啊。说话间握住了我早已伸出去的手。旁边的“大哥”以为我们是熟人也伸手过来彼此寒暄，签到台前一下子变得欢乐起来。

    “呦，这位是谢————总？”

    说话的是“好人”，他的目光正在我老板的身上上下翻飞。其实我没有注意到，在我们三人客套的瞬间，我老板的脸色就已经变得特别的难看，一会儿涂了蜡一会儿精神焕发的。此刻她不得不回过脸来应对“好人”的招呼，目光闪烁能看出在强忍着心里的那份不安甚至惊慌。

    我的心也在扑通扑通的不停地打着响鼓，要不是平时总健身胸前的肉皮够厚，我的胸骨，早就被他妈捶漏了。“你说你来干嘛呀？这不是添乱吗？”我在心里抱怨着。这他妈就是倒霉催的，一个人在陌生城市第一天上班参加个陌生人举办的会议本来谁也不认识还他妈居然能碰着熟人？这他妈比买彩票中奖都难吧。我俩呀，还没等“潜”呢就得被人给“伏”了。。。

    “啊，这是我太太。”尽管我脑子在长跑，但嘴还没抽筋，在他的“总”字还没说出口，我的这句已经领先他半个身位了。我接着又接了一句，“谢谢，谢谢”，而且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您先签吧。

    “好人”怔了怔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道了声抱歉，嘴里还小声的嘀咕着“像，像”。。。

    我和我老板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看“热闹”的“大哥”，几个人一起呵呵呵的干笑一阵，也算缓和了一下刚才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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