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子弹时间

    作为一个前宅男，看网文，尤其是看无限流网文曾经是俞月必修课之一，曾经有人总结过《真实系的无限流生存手册》，一度曾经被他奉为经典。不过现实总是教育我们：纸上谈兵是要不得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俞月今生第一次觉得，真理好像跟他知道的不大一样。

    无限流生存第一守则：不要手贱去点某个弹出窗口。这一点俞月做的非常到位，事实上99%的人都做的很好。神马“想知道人生的意义”之类的狗屁问题，傻子才回去瞎点，点了之后中木马了怎么办？不小心打开了**怎么办？下载了垃圾页游又怎么办？但是很不幸的，和大多数无限流小说不一样，穿越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人家压根不用问你要不要穿越。

    无限流生存第二守则：找到并加入资深团队，适当体现自身价值，不要当炮灰或诱饵。现在的问题是，资深团队好像是有了，但是俞月没有成功的体现出自身价值，至少看起来，他和那个叫金盛雅的女人是最适合做炮灰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的，而且假如他判断没错的话，其他新人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无限流生存第三守则：进入后立刻冷静的观察周围情况，并且知道在哪部恐怖片里，如果没看过尽可能得知剧情并了解资深者和新人。事实上，除了勉强判断出他们身处一座欧美城市，俞月还没有能获得更多的信息。没有人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哪一部恐怖片，无序印记没有给出相应的提示，老人们也表示并不知情，或许他们隐瞒了一些事实，但是俞月现在没有能力去发现真相。至于互相了解，俞月保证，这里所有新人都和自己一样，隐瞒了很多东西，有可能连名字都是假的，而老人们更是毫不顾忌的将自己的不信任表现出来——他们甚至都没说自己擅长什么。

    新人们现在近乎赤手空拳，罗志阳曾经向资深者们开口寻求帮助，想要一些手枪之类的基本装备，甚至开出了诱人的价码——这次任务一半的收益。可惜资深者们并不感兴趣，“礼貌”地拒绝了他：“我们觉得，这些装备在我们手里能更好地保护你们的安全。”最后反而是那个看起来凶巴巴的“教官”给了他们一人一把军用匕首，让俞月颇感意外。不过教官的说法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很难接受：“这东西是留给你们自杀用的，因为我担心凭你们那点智商，给你把枪你会在自杀时打死别人。”

    “好吧，真是一个好的开始。”俞月“不吐槽就会死”的病又发作了，还好没有人听见他的低声抱怨。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他想，那就好好活下去，希望这个世界能让他玩的开心一些。

    阳光让俞月有些不适应，穿越前那一段日子，俞月大部分时间都隐藏在阴影或者黑夜里，所以他只能花更多的一点时间让瞳孔适应光线的变化，看清楚所处的环境。无序空间为他们安排的起始位置应该是一个仓库，不过已经废弃很久了。门外是几栋老旧的居民楼，不过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这是一个贫民窟，就像是俞月在美国的时候经常见到的那些一样。资深者们很有默契的分散开来，迅速但有条不紊的开始探查周围的环境，而新人们则聚在一块，谨慎的与资深者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时又处于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没人想要单独行动，在不清楚状况之前，任何单独行动都有可能是自寻死路。

    四周的环境寂静的有些压抑，很反常，俞月不由得提高了警惕。贫民窟不等于无人区，实际上居住在这里的人甚至更多一些，但现在他看不到人，甚至听不到各种本应存在的嘈杂声音。危机感越来越强烈，催促着俞月开口提醒其他人，不过还未等他开口就有人代劳了。

    “情况不对，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说话的是大成假人，再一次听到他说话的怪异语调，俞月终于发现是哪里让人觉得不舒服——他的声音平板干涩，毫无感情，像是一台机器。

    “闭嘴，新人，别大惊小怪的。我们都知道这里不正常，你刚才发出的声音能让一整条街以外的家伙都知道我们来了。”教官严厉地训诫他，丝毫不在意自己那能把五条街以外的死人都吵醒的大嗓门。

    “离开这里，”大成假人坚持自己的意见，丝毫不在意资深者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相信一个侦探的直觉，现在这里非常危险。”

    侦探的直觉真的很灵验，而且应验的非常迅速，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做好准备。罗志阳将手放在大成假人的肩膀上，看上去想要开口劝说他服从资深者的命令；金盛雅在一旁微微发抖，谁都能一眼看出这个女人已经吓坏了；颖如轻轻地哼着歌，好像在参加一场普通春游一样轻松；而俞月的目光四下扫视，想要透过蛛丝马迹弄清现在的处境。但是这一切动作都被某种突如其来的力量定格，然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某一个方向，如同被无形丝线操纵的木偶。

    有杀气。在东京殊死搏杀的那段短暂时光里，俞月偶尔曾经感受过那种针对自己的毫无保留的毁灭**，但是从未有现在这一刻强烈。他很想吐槽一句，但是恐惧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语言，艰于呼吸，血液沸腾，思维加速，只能用右手下意识的紧紧握住那柄军用匕首，然后在他浮现疯狂色彩的眼眸里映射出了杀气的主人。

    那里有一条小巷，刚才还空无一人，但是现在巷口站着三个男人。在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三个男人都应该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出现三个西装革履戴墨镜梳背头的男人也非常正常，但是出现三个长得一模一样好像从流水线上刚刚新鲜出炉的西装墨镜男就不正常了。

    资深者们经验丰富，所以他们的行动总能先人一步。先开火，再提问，这是一个好习惯，军人作风的教官显然将其奉为圭臬。或许是肌肉反应真的比大脑快，在看到对方的第一时间，教官手中的手枪便开始咆哮，紧接着他另一只手上神奇的出现了一把蝎式冲锋枪，也喷吐着火舌加入了合唱。

    俞月看过火云邪神抓子弹，也看过快银改变子弹的轨迹，但是他更愿意相信这些都是电影里唬人的玩意——《逃学威龙》里的星爷号称能徒手抓子弹，最终还不是老老实实中枪了。但是现实立刻就教育他，nothingisimpossible并不仅仅是一句广告，墨镜男们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扭腰俯身，动作快得带出无数残影，而后经过教官精心瞄准的子弹便失去了目标，茫然地飞入他们背后的小巷中。

    “艹~（cao二声），要不要这么魔法？”俞月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了，难道国服玩家到哪都要从地狱模式开始游戏吗？不过抱怨时间也就到此为止了，趁着教官换弹的工夫，三个男人分头行动，一个缠住教官，一个与截交上了手，一个冲向这群新人——伊芙琳和伊恩斯好像被他们遗忘了，但是俞月知道并非如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人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无法逃避，那便尽情享受吧。俞月厌烦的瞥了一眼正在放声尖叫的金盛雅，便握紧匕首和大成假人一起迎了上去，令人意外的是，虽然害怕的发抖，但是胖子罗志阳还是与他们一块发起了冲锋。

    战斗开始的很快，结束的更快。俞月从昏迷中被尖叫声吵醒，花了点时间整理脑袋里乱成一团的线索，终于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首先是大成假人的匕首被磕飞，对方的动作简直快得不可思议，那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够做出来的，不过俞月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让他没想到的是大成假人的反应速度非常快，武器脱手后立刻变招想要缠住那个男人，看来这个侦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只有两把刷子明显不够，俞月清晰的看到那个男人绕开大成假人，一拳砸在刚刚冲过来的罗志阳的脸上，然后罗志阳便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满脸鲜血的飞了出去。俞月想趁机在男人的肚子上开个洞，但是显然他的动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快，对方架开了他拿匕首的左手，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于是他就像是被重型卡车撞了一样瞬间失去了意识。

    俞月慢慢的抬头观察，似乎他晕过去的时间并不长，远处资深者们和西装男的战斗仍在继续，但是新人们已经全军覆没，不，或许这么说不正确，因为颖如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神奇的不知所踪了。罗志阳趴在地上，一副要死的样子；金盛雅瘫坐在地上，继续扮演她的尖叫女皇；大成假人被西装男抓着脖子提了起来，但是那张苍白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西装男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俞月需要努力集中所有的精力，才能勉强分辨出他的话语。

    “……一切的发生都有原因……”因为金盛雅的噪音污染，所以能听到的东西断断续续的：“……我们会在这并非因为我们自由了，我们会在这是因为我们并不自由……一切皆有目的。”

    是的，俞月十分赞同他的话，一切皆有目的。他盯着西装男的后背，右手的匕首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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