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诅咒加重与悲伤的跨年晚会

    好像，又不能说话了...从上午开始，围绕着她的肉眼看不见的黑气忽然变得越来越浓，娑娜试着深呼吸，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自从她承受了这诅咒，似乎什么不好的事情都被她遇上了。

    趁着大清早爽朗的阳光，她给凯特琳提前写了一封信，因为静子和樱是小虎牙的亲戚，绝不能将这件事和她们说，不过，得找个好点的时机把信交给凯特琳才行。

    今天是高三第一个学期的元旦节，晚上有极其重要的跨年晚会，她还答应了樱井桃香，不过，现在再次失声，估计她的开场白得取消了。

    看了看笔记本上今天的计划，古琴学校今天的任务推掉了，晚上晚会开场之前，中午得去中心人民医院看樱井桃香的爷爷，据说是得了什么重病，其实，这大小姐还是比一般的有钱人要好，娑娜此时内心是如此感觉的，虽然，前阵子被她发号施令当仆人，但是接触多了之后，发现她真的算是个懂事的人。

    话说，从现在，到距离小虎牙住院，已经过了很久的时间，去医院的路上开满了凌寒独自开的梅花，这是去学校的路上不曾能见到的风景，而学校附近都是低矮的四季常绿的灌木，更多则是起到一种插画般的装饰与陪衬的作用，主体，就是她们的学校，就像一个王，曾经这个盛夏，在荷花，或者更进一步说，在花妃的侍候下，显得蓬荜生辉，而去医院的路上，则显现出一种凄凉感，这种不可名状的凄凉一直陪伴着她到了医院门口。

    樱井桃香失落的站在门口，看到她来到，憔悴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你来了？娑娜同学。”估计情况不容乐观，只因她长时间失语，因此察言观色比一般人更加厉害，她觉得，她此时应该安慰樱井桃香，不过，安慰？她好像刚因诅咒加剧不能说话了，那还能拿什么安慰？她无奈的微笑着，除了笑，她也做不了什么。

    拍了拍樱井桃香的背，樱井才恍然大悟：“娑娜同学，你又不能说话了吗？”得到的是娑娜肯定的点头：“上天真是给你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樱井同情的看着娑娜，只是，她不懂，对于娑娜来说，无声胜有声，那么多年，她都是独自撑了过来，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她都能和平常一样，开心地活着。

    刺骨的寒风带来了更加刺骨的冬雨，淅淅沥沥的，病房内，樱井老先生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的躺在床上，比起樱井桃香的憔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白色的床头柜下面白色的垃圾桶里，全是带血的纸巾，好吓人的场景，娑娜心中在此时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受，生命，如此脆弱，五十岚会长曾经说过，伦娜女神从未睁开过眼睛，也许，世界上的所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只不过是女神的恍然一梦罢了...

    樱井会长从睡梦中醒过来，憔悴的脸上显现出一种叫做慈爱的东西：“原来是樱井的朋友，你好...今天晚上的演出就靠你了，只怪老人家我身体不争气，只怕，无法给孙女捧场了...”娑娜似乎都能很清楚的听到老人家语气中的低落...

    “滴滴...”她的手机短信的声音，虽然她可以说话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小虎牙坚持给她塞了个手机，用他的话说，就是害怕她迷路，被绑架或者失踪了，就算以后再次失语，还可以发短信。她确实...再次失语了。

    不过，正由于她没有用手机的习惯，手机里，只有小虎牙一个人的手机号，打开短信，上面赫然写着：给你十五分钟，校门口见。

    还真不愧是他的作风，没头没尾的。

    与樱井老先生告别后，娑娜直接连走带跑的赶往学校，不知道他是什么事情，梅花渐渐地倒退着，变成了四季常青的低矮灌木，即使下着小雨，校门口依旧人潮汹涌，估计是为了今天的跨年晚会，人群中，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带着被雨淋得微湿的碎发，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再往前移了几步，便变成他主动，几步化作一步迈过来抱住了她：“对不起，看到其他情侣在一起，我嫉妒了。”

    ......无言以对，不过，似乎小虎牙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孤独，虽然他平时人气不错，但都是单方面的，很难看到他主动一回，不过话说回来，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抱这么久，也真不害臊...娑娜不断地接受着众人或暧昧、或嫉妒的眼光洗礼，犹如芒刺在背，如果她是他的话，就选个没人的地方。

    “原来你喜欢没人的地方，那下次我叫你，你一定要来。”就在她内心想完这些，小虎牙忽然摆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俗话说得好，小人得志，说的就是这个表情，索性转过身不去看他，蓦地，肩膀上一阵剧痛...某老虎又咬人了...可惜，她现在再次不能发出声音了，她疼的满脸涨红，可是，这种涨红居然让周围的人以为她是享受其中，强烈的委屈感直冲云霄，她挣脱他的怀抱，从原路返回准备去医院看樱井先生，可是，没走几步就被人扛了起来。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她会大叫：放我下来，可是，现在只有代替她内心流泪的雨滴的声音。

    森林公园的亭子内...

    小虎牙把她扛了这么远，原来只是为了要一起合奏，直接短信说不就好了么，非要在校园门口化身老虎咬人，看着某人坐在旁边弹着吉他，她顺势倒在了他的肩上，就和很久以前她倒在自己的古琴上一样，原来，他和古琴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她的一种习惯，一种依靠，即使单独在一起，也不会有不自在的感觉，即使，她也说不出来，这种所谓的感觉叫什么...

    江南的烟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寂静的，只能听见雨打梧桐沙沙的声音...

    傍晚，学校演出会场，

    “娑娜同学，可找到你了，原来你和虎学长在一起。”樱井桃香焦急的眼神，在看到两人之后，渐渐隐了下去，她拖着他们到了台上的准备室，樱和凯特琳手里一人拿着一个打击乐器，嘴里咬着一根香肠，兴冲冲地看着他们：“静子不会乐器，就去掌灯了，樱井的妈妈带着会长已经到了演出会场，等会，就看我们的了。”

    台下掌声如雷，倒数第二个节目即将开场，娑娜一直沉默不语，凯特琳最先看出了端倪：“娜，你该不会又失声了吧？”小虎牙替她点了点头，明摆着的事情。

    他们最后再集体排练了一遍，便开始养精蓄锐。等待，是个磨砺人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学会了忍，学会了谦让，更学会了一种淡然的态度，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境，首先心态获胜了，心态一旦获胜了，则做事的气势上也获胜了，气势上获胜了，势如破竹，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台下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该他们上场了。几个靓男美女们刚走上台，台下就爆发出了比刚才强过不知道多少倍的掌声，小虎牙，娑娜，樱井见多了这种世面，反倒淡定了，而凯特琳和樱却紧张不已，摆好乐器，静子在后台给他们打了个手势，他们便开始演奏为樱井会长准备的《阳春白雪》，演奏进行，即使窗外仍旧寒风凛凛，但是在会场内，总能感觉到一种冬去春来，大地复苏的感觉，即使本应该是琵琶曲，在流行与古典乐器的混搭中，也能搭配出异样的美感，一曲终了，他们向台下鞠躬以回应热烈的掌声，但是，在掌声中，明显可以看到樱井妈妈紧张的跟着医院的人一起走了，樱井桃香也趁乱哭着追了过去，娑娜刚才似乎都看到，樱井会长脸上表露出的一种心满意足，不对，确切来说，更是一种无憾的笑容，她想，在不久的将来，她也绝不会后悔，不管这份感情，是感激，抑或是其他不明的情愫。

    娑娜看樱井会长的最后一眼，是樱井会长完全覆盖着白色被子，被护士推出来的，同时被推出来的，还有樱井家的泪如泉涌，娑娜紧紧地抱着樱井桃香，但愿她能尽快从失去爷爷的痛苦中走出来，想到这，她不禁想了想，如果她从此以后不在世界上了，小虎牙会不会难过，哪怕有一丁点，矛盾又可笑的是，她是最不希望他难过的，也正因如此，她绝对不会推开他。

    伴随着新年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几家欢喜几家愁，樱井在钟声中送走了她的爷爷，娑娜也在钟声中，迎来自己生命中迟早要面对的的倒计时，即使，她根本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倒计时，来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