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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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阳镇、古族，前族长古筱家。

    小小的脑袋，孤单的磕在膝间，黄昏的夕阳洒在了浩天的膝盖上，那还不算壮硕的胳膊上有着几道粗浅不一的伤痕、。他就是古浩天，炎阳镇古家的一个普通的孩子。

    浩天也记不清自己何时开始就变成了现在一般。渐渐的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即使他心里是极力的反抗，可是结果却是不会有半点的改变。

    “滚开。”

    “我们才不要和废人一起玩呢。”

    “离我们远一点呀，晦气。”

    ·····················

    一道道严厉的声音，在冲着那瘦弱的少年狠狠的射来。

    只见少年用手摸着自己那散乱的发丝，表情委曲求全的道“就让我们一起玩嘛。”

    “滚呀，快滚。”说话间，几个男子快步的对着浩天推了过来，死命的将浩天推到了远处。然后小手一扬道“信不信我们真的打你呀？”

    少年那无助的眼眸里，两颗黑溜溜的眼珠来回的转了转，然后尴尬的一笑，便缓缓的转身走开了。浩天刚转身准备要走，身后便听到了一阵阵欢呼‘哦，哦。废物走了。’

    浩天听得他们的话，只能将那缓缓而行的步子，跨的更大了些。勉强的一笑，瞬间两行清泪便飞泻直下。顺着夕阳走向了远处。

    说出来你可能还有点不信，浩天的爷爷曾经是古族的族长。而浩天的父亲在浩天记事的那天起，好像就是个整天不做事事的闲人。当然浩天不知道他的父亲其实是真气元力被族内的长老给联手废了。原因就是他娶了梦溪瑶。

    而自从浩天的爷爷过世后，浩天的生活便发生了天大的变化，父子两人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以前出于对浩天爷爷的面子还会谦让一点，现在当然没那个必要啦。因为谁都不会觉得浩天的两父子会有出头之日。因为两人皆是练武的‘废人’吧。

    “天儿，天儿···”一道温柔的声音刺过了浩天的脑海。

    “娘亲？”浩天兴奋的喊道。

    “天儿，天儿，我的好天儿”双手紧紧的将浩天拦在怀里。红唇在浩天的额头上狠狠的亲了几口。

    “娘亲，你这几年都去哪里了？”浩天此刻像是一受了刑得怨女一般。

    “天儿，娘亲现在是在你的梦境之中，娘亲现在传一套幻术与你，不过你不得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见浩天疑惑便严肃道“知道吗？”

    “哦”浩天拉着个脸，不高兴的说道。

    见浩天应了下来，便又变得温柔了起来，道“好了，天儿。乖。”说完这些。梦溪瑶（浩天的母亲）单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眼睛一闭，立时一道流光窜出，直指浩天记忆之海。这道光束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后渐渐的消失了。梦溪瑶道“记下了吧。好好修炼。有天你会看到娘亲的。”

    “娘亲，那你现在在哪里呀？”

    “要防范族里的这些人。”说完，一幕画像便出现在了浩天的记忆之海了。画面内一个男子用胳膊掐着另一个男子，然后张大嘴巴，向着那年轻的男子脖子处拼命的咬去。立时血溅了男子一脸，男子不管不顾的拼命吸着，直至那年轻的男子闭上双目停止挣扎，他才放开了手。

    “记着，别与他人提及今日之事，不然会有性命之忧的。”说完便消失在了浩天的梦境之中。

    “娘亲，娘亲，”浩天那有些浮肿的小手死命的抓着手里的稻草，拼命的喊道。

    浩天用那浮肿的小手擦了擦脸颊上了泪痕，自言自语的道“原来又是个梦。浩天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多少次的做这样的梦了。

    看着别人每次在自己的面前叫着他们自己的娘亲时，浩天便会有种失落的感觉。然后悄悄的躲到角落里、独自的舔着自己那受了伤的伤口，期间还有几次被族里的陈涛、王坤知道了、便大市的嘲笑着自己。浩天哪里能手受的了那样的气。即使是大人也应该很难忍下的吧，更何况是一个小孩。便和陈涛、王坤打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浩天又一次的受伤了。

    ······

    “快点，古阁老东西快点出来呀”一个举着火把的青年男子大声的喊道。

    “出来呀，不然我们点火啦？”

    这时一身着灰色旧袍的中年男子有些焦虑的从破旧的门檐下走了出来，见到门前站满了人。眼神微微的呆滞了一会，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你们，你们是干什么呀？”

    “哈哈，别在伪装了，昨天我们族里又死了两个男子”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呀？”古阁不敢大声的说道。

    “跟你是没关系，不过跟你的妖人老婆就有关系了，有人看到你老婆半夜从死者的屋内走了出来”

    “怎么可能？”古阁不敢相信的说道。

    “你说不可能？我也宁愿相信那是假的呀，毕竟你老婆是我们族里最标致的人。可是这么多人看到的，还能有假。”

    这时一旁的一个女子道“说不定就是个狐狸精”

    “谁看到的？”古阁争辩的说道。

    “有人看到你老婆出来时嘴角还在流血呢，这能有假。”

    这时浩天从屋内也跑了出来，大声的道“你说谎，我娘亲怎么可能杀人？”

    “对了，那个女的长得就像他，像他，，”一个男子似呼神经有些失调的大声呼喊道。

    “你看到了吧。没有骗你吧！”一个同样是中年的男子，却身着华丽，似是在宣判的说道。见古阁不语，接着道“你说怎么办吧。”

    古阁看着浩天，不经的想起了和浩天母亲初遇的时刻了，嘴里轻声的说道“那时的你是多么的美丽动人呀”

    浩天见父亲不语，便道“爹呀，快帮娘亲解释一下呀？”手在不断的摇晃着古阁的大腿。

    “杀了他，杀了他”周围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说怎么办？”中年男子责问着古阁。

    ························

    “我把他逐出家门，可好？”古阁有些颤抖的说道。

    “不行，我们要杀了他”

    “是呀，杀了他”

    ··················

    见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中年男子怕控制不住，便打劝道“既然古阁将他逐出，那么下次我们在见到他时在杀也不迟呀！”

    （族里有个规矩，被家门逐出之人，当天不准族里任何人动那逐出之人。不然就以族规处置，在火内煎熬一天一夜。）

    见大伙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中年男子看着古阁道“开始吧”

    ····

    “走吧，像你母亲一般无故的消失吧！”古阁有些无奈的说着。

    “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上哪呀？”

    “快点，不然我会改变主意的，现在就让你多活一天，这已经是我对你天大的恩赐了”古阁见浩天不走，有些火大的说着。

    “爹爹。”

    “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古阁那一双怒目死死的瞪着浩天，狠狠得说道。

    “爹，我又做错什么啦？”浩天用那布满荆刺的小手哆嗦的擦拭着脸庞委屈的泪珠，可伶的说着。

    “叫你滚，你没听到吗？”古阁似呼有些不耐烦的将头扭了开去。后，向刚要开口的浩天挥挥手道“走吧，走吧！这里再也不是你的家了。”

    “他母亲是个妖人，他也定是个妖孽，这种人居然也配在我们族里生活这么久”

    “对呀，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依照族规，给祭祀祖先”

    “你不说还不知道，原来真的有点妖人的样子哦”

    ·················

    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无视着浩天眼里的泪珠。也不考虑自己对着一个和自己儿子甚至是孙子辈的浩天说这些是否合适。

    浩天看着那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摸样，将眼神定格在了角落里一个身着青白长衫的男子身上，脑海里浮现出了一组画面，那就是刚刚娘亲告诉自己的那画面，画面里的他却没有此刻一般的秀丽稳重。更多的是一种贪婪，伸长脖子吸人鲜血的‘怪物’。

    见男子注视着自己，浩天赶忙将眼神缩了回来嘴里念道“不能说，不能说”小小的手掌垂在下面，却捏的紧紧的。

    然后又看了看众人，瞬间觉得好陌生，好陌生。也许自己从来就没有将他们彻底的给看清楚过吧。

    浩天有些胆怯的将目光转向了自己那个‘曾经’的父亲，想得到他的帮助或者慰藉，哪怕只是一个温暖的眼神，我想浩天都会勇敢的抬起头。然而看到的只是那略显臃肿的背影。浩天只得再次的将头重重的低了下去，用小手擦了把脸上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指尖缓缓的滑落，滴在了浩天那露着大半个脚面的鞋子上。

    浩天似呼还有些天真的道“爹，爹，你快告诉他们呀？我娘亲才不是妖人呢。”

    “滚呀，还不滚？”

    “快点滚呀”

    ····

    浩天不明白为何这一夜之间，居然变化如此之大。叹气的甩了甩头。道“好，好好。哈哈，好呀”

    “浩天哥哥”一个小女孩冲出了人群，将浩天给牢牢的抱住了。

    这刚一抱住，后边立马窜出了一个壮汉，将小女孩使命的给拉了回去，道“娜娜，以后不要再和他一起玩了。知道吗？”

    见小女孩不做回答，便用力的摇了遥女孩，女孩只得乖乖的点了点头。浩天看着女孩点头时心里莫名的沉积了下。也许这个从记事的那天起玩到现在的同伴，正要和自己默默的说再见了。

    浩天仰望天空，看着那耀眼的光芒穿过一旁的柳枝直指自己。本来应该会觉得很温暖的。此刻却犹如利剑一般，快要将自己的心给刺透了。

    泪珠犹如烟花一般，在浩天稚嫩未脱的小脸上放肆的绽放着。浩天明白了这里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脚步缓缓的向着屋外跨去。

    “诶呀”。

    小脚丫子由于长期的露在外边，脚面都有些浮肿了。再次的瞧了下周围嘲笑讽刺的眼神后，还是努力的跨出了门外。脚步蹒跚的向远处走去。

    “我要坚强。我要坚强，”一遍遍的在给自己打气。浩天紧握着小拳头道“我还要帮娘亲洗脱罪名，让那些害我娘亲的人都得到最大的惩罚。”

    尽管寒冬已过，微风扬起时不免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寒意。尽管浩天哆嗦着身子，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步一步的向着前边的山谷走去。

    这时只见古阁默默的转身，静静的盯着浩天消失的方向默默的看着，看着。·····直到浩天最后一抹身影也消失在风中之时，古阁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流到了古阁那粗狂的胡须上。虽说后来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过这些年的相处，还是让古阁体会到了做父亲的感觉。虽然这父亲很不称职。也许他的性格并没有他那胡须一般的豪迈，嘴里轻声的念道“孩子，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不好的娘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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