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远离

    他离开这里了？陈斌问。

    是啊，他是我最看好的一个人。李娜说。

    那你为什么又要让他走呢？

    如果，他在其他地方能发出更大，更美的光，我们又何必去干涉，去阻挠呢？李娜并没有告诉陈斌，她内心也舍不得张小杰走。可是她明白，就算没有这次事件，张小杰他不会愿意留下来。

    稳扎稳打，多少是可以过安逸日子的。

    可是他不会，他不愿意，也不适合过安逸的日子。干嘛一定要让他过上安逸的日子呢？他身上流动的血液，是那样活泼，那么不安分啊。

    希望，他能在正道上，不要走上歪路吧。陈斌说着，点上了一根烟，他看了看李娜，问，你，要不要？

    我不抽。李娜说，这种东西，越抽，烦恼就越多。时间久了，还会上瘾，到时就很难戒掉了。有时，只是因为那成了一种习惯，就，不再愿意去改掉它了。

    你明天还要继续给他们训练吧？

    是啊，眼看就要到最后的几天了，我就不再增加人了，27个人，训练完大部分就进剧组吧。

    你剧本看过了？陈斌问。

    是啊，看过了，是个不错的剧本，如果他们用心点接受培训的话，是可以爬上位的。

    张小杰喘着气。要不是跟家里堵了气，他怎么会参加这个艺人训练，到现在又中途而废，对他来说，何尝又不是另一个打击，他气喘吁吁地蹲下来，不断按摩着两条腿，又擦了擦脸上的汗。忽然，眼泪滑了下来，和汗液融合在一起，他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汗，一直往下流。

    你累了？一个中年女人说。

    我不累，张小杰倔强的说。

    不累，你都成这样了，还说不累?做人，你又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呢？

    张小杰抬起头来，直视前面的女人。我，我为难我自己，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那样，只是自己为难了自己，连自己都不知道。

    好吧，是我为难我自己，那又怎么样？

    笨的人，为难自己，聪明的人，去为难别人，让别人承受自己的累和痛苦。

    可是那需要资本的。张小杰说。

    你有这个资本。对面的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放出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意味。

    我不要，我不是吃软饭的那种人。

    这个世界上，吃软饭也算是一种本事。

    张小杰笑着看着对面的女人。

    你看，那是我的公司。里面有几百个员工，他们为我卖命，我只要下个指令，那里的人都得俯首称臣。

    张小杰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泪水和汗水模糊的眼睛，看不真切，他擦了擦他的眼睛。当他闭上眼睛，重新再睁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建筑，豪华无比。炫目的灯光在大楼的四体棱角上发出。

    你懂我的意思么？

    张小杰摇摇头。他专注的看着面前的大厦。脸上的棱角被黑夜磨的，更加英俊了些。

    我叫缇娜。女人说。

    我知道你，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你，你是商业界一个传奇人物。传闻说你喜欢帅哥，是不是？

    人说帅哥和金钱都是俗物，可哪个人是不喜欢这些俗物的。是，我喜欢。她顿了顿，说:“怎么样，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张小杰看着她，她也看着张小杰，两人的眼神看似一样，却又大不相同。

    林荣轩伸出手，又收回手。他在跳一个舞步，但四周总是感觉有什么眼神在看着自己，他向后看了看，然后，他又转身，继续下一个动作。

    在一棵大树后面，云昊正看着林荣轩跳舞的样子，他看得出神。他竟不知不觉地在那里站了许久许久。

    林荣轩，你在做什么？

    我，在学一种舞叫单人舞，当你放开身心去跳，你就有种脱离尘世的感觉。

    你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林荣轩笑着说。

    你很帅。

    什么？林荣轩问

    没什么

    在这个清晨,当云昊和林荣轩一起跳着这段舞，许多学生围绕在他们四周，看着他们舞动的样子。

    当云昊和林荣轩看到四周好多人围绕着他们，他们只能停止了舞动，绕出了人群。

    我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林荣轩说。

    那你很孤僻。

    算是吧。

    那，如果哪天，你非要去一个热闹的地方呢？

    那我就佯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孤僻。

    云昊笑笑。

    我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却觉得，我们以后会接触很长一段时间。林荣轩说。

    云昊看着他笑，他心里想：以后，你就是一个大明星了，以后，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如此悠闲的时刻，是过一天，少一天的。

    时间，在他们身上划过，像是岁月。又像是许多许多未知。

    林荣轩弹了弹身上的落叶。仰头看了看树，这颗大树，依旧挺拔地在原地。我能选择，我宁可还站在那里。林荣轩想着，他笑了笑，他的笑，依旧让人温暖。

    他站在那里。

    你不去公司没有关系？张小杰问。

    有什么关系，有人替我管理，有人替我办事，有人替我卖命，有人替我投资，一切的一切，我只要看着就行。

    要是可以，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不需要。张小杰说。

    人要学着见好就收。机会不抓住，就会不经意间逃走。

    那是我的房子。缇娜自豪地说。

    张小杰看着这幢房子。他笑着看着。

    另外一个方向，林荣轩也看着这幢房子。

    林荣轩和张小杰开始走动起来，他们离彼此那么近，却没没有发现对方。也许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在你身边。你却没发现。

    你要的幸福。其实唾手可得。缇娜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