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等死 父女相见

    王跃阳没有理会，直接朝我飘了过来，我惯性的向后退着，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退了几步，被脚下的石子绊倒，坐在地上。

    还没等我站起来，就看着王跃阳的魔爪渐渐伸过来，我惊恐的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却没有办法，看向苏昊楠，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时间像是定格了，除了阴风阵阵，其他的一切，都犹如是高级画师画出来的一般，看着真实，却是一动不动，就连我刚刚站直的身体也是异常的僵硬，就像是僵尸一样，霎时，我有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不祈求苏昊楠能回来，只求他能告诉爸爸，不要为我伤心了。

    跃阳……若有来生，我希望你洗净身上的戾气，我们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眼角划过一滴泪水，我最不愿相信的，就是这个世界有鬼，可这真的由不得我……

    王跃阳的手捏着我的脖颈，那声音像是一段优美的音乐，却是撕心裂肺的痛，本以为会很快，不会太疼，可看王跃阳的表情，似乎不愿意让我死得太快。

    他突然放开了我，重心不稳的我，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再看向王跃阳时，他的手里却多了一把水果刀，王跃阳戏谑的看着我，笑道：“你知道么？我胸口的伤就是这样来的，所以，我也想让你以这样的方式下来陪我，然后，我们在一起去祸害世界，你说怎么样？”

    空灵般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着，我缩成一团，身体的每一处都在颤抖，等待死亡的煎熬，对我来说，真的已经到了极限。

    “跃阳，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我眼中泛着泪水，不只是因为害怕，更是因为王跃阳的变化，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地狱的恶鬼一般，周身的戾气，让我颤抖，冰冷的眼神，让我本就恐惧的心，彻底坠入了恐惧的深渊，以前在他面前，何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啊！

    “为什么？嗯，我想想……”王跃阳摸着下巴，好一会儿才垂下眼帘，笑着说道：“等你下来，我再慢慢告诉你吧！”

    王跃阳手持着水果刀，慢慢的飘了过来，水果刀每近一点儿，我的心就提起一分，我从没想到过，我的生命会以这样的方式终结。

    以前，爸爸总告诉我，这个世界不只是人，还有鬼，但我从不相信真的会有鬼，就连听到鬼这个字眼儿，心里都很排斥，可不曾想，最终却死在鬼的手里。

    我慢慢的闭上肿透的眼睛，脑袋微微仰起，胸口感触到一抹冰凉，尖锐的刀尖，正对着我的胸口，慢慢的刺进去……

    本来没有鲜血淋漓，在水果刀微微扭动的那一下，鲜血像是自来水一样，往外流着，钻心的疼，一直蔓延到了我的脑海，疼痛使得我不想再去管脸上的冷汗，我咬着嘴唇，想减轻一些胸口的痛感，却只是无用功的多填了一道伤口罢了。

    微风轻抚，本该清爽的，但却多了几分阴邪，树木摇曳着，像是为了这一刻而欢呼雀跃，小溪流淌着，那声音虽是动听，却能感觉到有一股兴奋的意思。

    王跃阳用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我的伤口，闻了闻抚摸我伤口时留下的血液，温柔的看着我笑道：“晓羽，你说我要是慢慢的让你死去，你会不会和我一样呢？”

    我艰难的从口中说出‘不会’两个字，汗水浸透了我的衣衫，之前的眩晕彻底进驻了我的脑海……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感觉全身的血液快被抽干了，王跃阳却没有再要动手的意思，难道那句‘慢慢的让你死去’，就是让我血液流干？

    我的眼睛渐渐的模糊起来，意识正在一点一点的被磨灭着，直直的向后倒去，这一刻，我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意识慢慢凝聚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好多了，只是胸口依旧疼着，就当我以为我已经到了冥界时，却能感觉到有人在我身边呼唤着，让我醒来。

    眼睑的沉重，让我睁不开眼，苦苦挣扎着，才使得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

    白色……

    为什么映入眼帘的，会是白色？这不是冥界所有的颜色，我用尽全身力气，将眼睛睁开，一张逐渐放大的脸，成功的让我闭上了眼睛。

    有了第一次的睁眼，第二次感觉好多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我，看到的，还是白色，纸一样的白色，我看了看四周，好多医用器械，连窗户都没有，扫视过来后，看到老爹坐在床边上，我抖了抖，老爹怎么在这里？王跃阳呢？

    “晓羽啊！你醒了？起来吃一点吧！”听着爸爸温柔的声音，心里不禁泛酸，好久没听到爸爸这样的声音了，顿时感动的不行不行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爸爸紧张的说：“晓羽，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儿？哪里不舒服？别吓爸爸。”

    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对着爸爸说道：“爸爸，晓羽没事，就是好久没听到爸爸的声音了。”

    爸爸的脸瞬间红了，清咳了几声，尴尬道：“晓羽啊！乖，爸爸不是忙嘛！还有，这次出院了，赶紧找个男人嫁了。”

    额……找个男人嫁了……当男人是大白菜么？内个……老爸，鬼可不可以啊？

    我怎么会想到张博睿呢？算了，不想这些事了，看着爸爸一脸红彤彤的样子，笑道：“爸爸，晓羽才二十，你确定要现在把我赶出白家的门么？对了，王跃阳呢？”

    爸爸一脸凝重，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也纠成一团，从小听爸爸说过，化为厉鬼，基本上没有是么东西可以洗净，那王跃阳……是不是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呢？

    “赶你？怎么可能呢！晓羽不要乱想了。”爸爸皱眉道，爸爸的眼神微微有些躲闪，有些刻意的回避王跃阳问题的样子。

    我对着爸爸做了个鬼脸，爸爸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张博睿怎么样了，那天他离开时的样子，心里还真有些不舍呢！他现在会在哪儿呢？

    “爸爸，有没有吃的？我……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爸爸，肚子也很配合，‘咕噜’的响了起来。

    拉着被子把头捂了起来，不小心撞歪了针头，手一点一点的鼓了起来，像个小馒头一样，爸爸出去后，我直接将针拔了。

    爸爸叫来了主治医师进来，第一眼觉得很猥琐，微微皱眉。

    “晓羽，这是你的主治医师，李煜哲。”爸爸给我介绍着，不过，爸爸和这个李煜哲好像很熟络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我乖乖的点了点头，他走了过来，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可能是没有接触过男医生吧！

    解开我的衣扣，将大手连带着听诊器塞了进去，又看了看伤口，说道：“嗯……不错，结痂快脱落了，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我扯开他的大手，抱住胸口，感觉有点疼，李煜哲笑了笑，看着爸爸，爸爸也是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着我瞪了一眼。

    我很无辜的看着他，你家闺女都这样了，还瞪……

    送走李煜哲后，爸爸也出去了，一个人无聊的呆在病房，苦着脸看着天花板，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吃’，不知道是多久没吃了，竟然会这么饿。

    等了好久，都不见爸爸来，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爸爸就提着饭盒走了进来，我猛地坐了起来，感觉我就像是一只饿狼一样，看着爸爸的饭盒，吞了吞口水，要是爸爸出手，一定都是很好吃的。

    爸爸把简易饭桌拉了过来，将饭菜摆放好，我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额……要是爸爸的好友在，一定会说‘你给晓羽多久没给过饭了？’

    爸爸扶着额头说道：“晓羽啊！慢点吃，你这吃相，让你老妈看见，我又该挨揍了。”

    额……妈妈，好久不见她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眼中的泛起了泪水，妈妈走了以后，就不曾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什么消息都没有，那张熟悉的脸，都已经渐渐的模糊起来了，浓浓的思念，都化成了一句话：妈妈，我好想你……

    爸爸看着我，像是手足无措了一样，对着我说道：“妈妈很快就回来，很快就回来了。”

    我擦掉眼泪，笑着对爸爸说：“爸爸，没事，没事，我们吃饭……”

    把思念压在心底，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笑呵呵的吃起了饭。

    吃过饭后，我把饭盒收拾了一下，落在一起，递给了父亲，父亲回去后，我一个人静静的呆在偌大的病房里，不知道要干什么。

    晚上了，但不知道几点钟，重症监护室也没有钟表什么的，听说我是明天就出院了，所以也就没换病房，不过空空荡荡的，真的很容易想起来……王跃阳。

    一阵阴风拂过，我抖了抖，病房里怎么会有风？难道是死在病房里的人？挂点滴的铁杆子，咯吱咯吱的摇来摇去，像是有人坐在上面，当秋千一样的玩儿，心里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