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水之处刑间:激流幻境

    准备充足后，十六和佐罗亚两人经过长途跋涉，不惜搭乘昂贵的动力车，冒着霜雪冻寒，来到目的地，四色处刑宫。

    从外观轮廓来看，这儿的确是宫殿遗址，遍地残垣断壁零落在地，石柱子碎裂在茫茫苍雪中，岁月侵蚀，柱身的雕纹与印兽早已风化斑驳，灰白而不可分明。腐朽宫殿饱受沧桑，早已被世人遗忘，而今日一见，却愈发勾起少女的求知欲，幻想着它当年的繁华，渴望去那儿一探究竟。

    “这儿应该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进去吧二哈。”

    “了解.”黑发保镖一马当先，在前头探路，两人顺势进入，腐化的味道顷刻间扑鼻而来，周围包裹着诡异的紫色雾气，似乎对人体有害，十六机智地掏出防毒面具，盖住了口鼻，也不忘留一个给爱犬戴上。

    “这里..很不舒服。”佐罗亚眼神锐利，警惕地四处张望。“有某些东西，在异动着。”

    “嗯，这种地方不宜久留，找到元素结晶后，我们就离开吧。”两人谨慎地在紫色的雾气中行走，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宫殿传响，踏上外廊道的阶梯，石壁上刻着一群跪拜者，似乎在祭祀什么伟大之物，壁周可见风化的骸骨与深暗的血污，惹得少女胃部翻腾犯恶。

    佐罗亚闻着味道辨析着“这血渍.恐怕存在上千年。至于那些骸骨，应该是盗墓者，死因是..”

    “嘿，你这蠢二哈，别管这些陈年老血，快走快走..”怕血的十六拉着他速速前进，佐罗亚也不再逗留了。

    就在此刻，宫殿吹过一阵阴冷的风，青年少女的背后有一位人影紧紧跟随，那是姿态的确是人，赤色的长发耸在雪白的肩膀，却光着脚浮在空中，身体呈一种幽灵般的半透明，连气息似乎不存在。

    “漫长的岁月…竟然来客人了？”那位幽灵若有所思地飘忽着，便紧随在两人其后，当她察觉到了黑发少女身上的灵力后，幽灵轻声一笑。

    “这位少女，你能为我实现心愿吗？嗯..姑且测试一些，看看她们的能耐如何吧？”说罢，她飘渺地化作气雾，失去了形体，那深红色的眼瞳，依旧紧紧地注视着这两个闯进来的人。

    “喂！”十六觉得背脊发凉，她猛地回头，却发现除了石柱壁画外，并无异处。“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佐罗亚也这么觉得，也许光线太暗，导致心里作用吧。”

    “说的也是，都搭着动力车过来了，空手而归，还亏了车票钱.”少女笑了笑，继续两人的探索之旅.

    这时，左侧一道苍绿装饰的大门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门把手上镶嵌着冰晶石，三颗石榴一般的水滴图案，深深地刻着大门的中央，突兀一种庄穆感，内面传来呼啸的流水声，那从内而外散发的阵阵灵力，连身为外汉人的佐罗亚都感觉到了。

    “主人，这里面，很奇怪！”

    “嗯..这应该是小夫所说的，水之处刑间，我想水之结晶就在里面。”即便是要遭遇危险，但停滞不前从来不是她十六的作风，正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强大的灵压呼啸而至，背后似乎有奇异灵体在偷窥着自己。

    接受试炼吧！

    “谁？”十六回头一望，只看到了一脸愣然的佐罗亚。

    “主人，怎么了？”

    “没..可能是我多心。”炼金术师地莫名紧张擦汗，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生怕真有怨魂会蓦然出现在眼前，这种科学无法解释，无可认知的事物是最可怕的。然而自那次受狼人袭击后，她明白大千世界，难以置信的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嗯，出发..”她声音涩涩地开了门，一股奇异的念力震得身体麻痹，头脑发溃得不能动弹。“..怎么？..”

    哗！哗！哗！

    “啊？怎么会..”当她恢复意识时，却神乎其神地发觉自己身处巨浪激流之中，水涌咆哮，如雄狮战虎浸湿黑发，漫过了脑袋，呛得她意识模糊..明明刚刚仍处于宫殿遗址，现在却落入激流，这种超自然现象让她呆若木鸡，神智难以恢复如常。

    祸不单行，更糟糕的是，在咆哮巨浪之下，是高若万丈的瀑布，一泻千里，若从激流瀑布坠下，那强大的冲击力绝对能震碎内脏，必死无疑。

    “主人，别害怕，靠近些，抓稳了。”那驱散不安的低音重复地呼唤着少女。“佐罗亚不怕水淹。”他健硕的左臂稳稳地将十六搂住，青筋暴起的右臂在激流中巨力挥舞着，抗战着汹涌的波浪。青年矢志不移地抱着少女逆流而上，他带着她，艰难地一点一点攀过巨浪，逐渐远离那呼啸的死亡瀑布。

    飞溅的水花打湿了青年漆黑的碎发，他幽深的蓝眸依旧从容不迫，毫无畏惧，单臂逆流的姿势堪称华丽，紧紧搂着自己的手臂咯得腰部紧绷，即便身处激流，只要有他在，也能可靠得让人心安。

    “加油…狗狗。”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后，一向神气的十六竟像小女生那样羞涩了。逆流的水速减缓，佐罗亚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地笑弧，正想搂着主人上岸时，却察觉出了一阵杀气。

    “嘎噜，嘎嘎嘎嘎啊~”一只庞然硕大的鳄鱼张狂地崭露着锋利的牙齿，顺着激流潜入水中，准备捕食这两个来自不易的食物..

    “天啊，怎么还会有鳄鱼？”十六惶恐不安地看着水下那庞大危险的阴影朝这边靠近。

    “迎敌..”佐罗亚刚想握起腰带插着的刀时，却发现他抽不开手去攻击鳄鱼，如果此刻右臂不划水，巨浪激流会将两人冲下瀑布，而松开左手，主人就会遭遇危急，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在这个节骨眼下，十六瞪了瞪眼睛，吃劲地咬咬牙，她明白害怕是无济于事的，作为骄傲的主人，决不能拖二哈的后腿。电光火石间，她翻着腰上的包包，寻得致胜的法宝，便将它丢入水中。

    “好香！”佐罗亚忍不住多嗅了几口，这香甜气味，不正是前天主人炒给他吃的奶油肉丝坚果吗？为什么要丢到水里呢？

    “噜..”那鳄鱼也闻到坚果的甜香气，一口将它吞咽入口，它默然地眨了眨眼睛，无比惊呆地发觉那坚果以迅雷般的速度在口中膨化胀大，

    “咕..咕.咕.噜。”膨化的大坚果塞住了鳄鱼的喉咙，那可怜的嘴巴都被整个撑开，咽不下吐不走，獠牙毫无用武之地，嘴巴被塞满的鳄鱼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只能被激流冲走，哗一声落入万丈瀑布之中。

    佐罗亚可无暇顾及鳄鱼，他搂着少女，终于是上到了岸。他重复关切地问道。“别怕，主人，已经没事了，有没有受伤？”

    “没事..只是突然来只鳄鱼，可把我吓死了。”十六呼了口气，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幸好带上新配方制作的坚果炸弹，那炸弹外表香甜，不会爆炸，只是兽类吃下后，那小小的果子便会膨发胀大，直至把嘴巴都胀破。嗯，我的每个炸弹都该有自己的名字，坚果炸弹，就叫gaia好了。”

    青年忍不住吐槽。“佐罗亚再也不敢吃坚果了……”

    “唔..现在可不是谈吃的时候，这儿是哪”

    刚刚仍在处刑宫，为什么推开那道门，竟会突然坠入激流，生死一线？这些问题压在心头，她环视周围，却发现异变早已消除，没有了巨浪激流，没有了万丈瀑布，更没有凶狠鳄鱼，两人又赫然回到大门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青年拥护自己逆流而上的快感，也变得宛若虚无。

    紫色的雾气徘徊，周围鸦雀无声，两人看着门中央那三颗石榴一般的水滴图案，呆若木鸡。“刚刚的激流历险，竟然只是幻境？”

    “水之处刑间，真是奇妙的地方。”佐罗亚手臂和黑发都是干燥的，并未被打湿，然而那激流冲过筋肉脖颈和头额的跌宕感，以及搂着主人拼搏的那种充实滋味，却着着实实地刻在心中，成为了美好的回忆。

    “唔？这是..”地上闪着淡淡冰蓝的光辉，荒芜的断柱，斑驳的壁画，甚至脚底下无名的尸骨，都被这淡淡蓝光衬得神秘动人。

    “漂亮的石头，突然出来了。”佐罗亚拿起地上那颗蓝光石，冷冷的触感让他心情更佳。“刚刚地上什么都没有..”

    “天啊！这种气息，不会错的，是水之结晶。”十六惊愕地接过那触如冰感，湛蓝透亮的晶石，恨不得亲上一口。

    “推门的时候，明明地上空无一物，现在却凭空出现元素结晶？”

    看来推门进入激流幻境，并非一无所得。可手中流淌蓝光的水之结晶，究竟是历险的酬劳？还是幸运的馈赠？又或是某人的诡计呢？

    心虽压有疑问，然而停滞不前绝不是她的风格。“二哈，我们走吧，收集下一个结晶去。”

    “主人，别急，佐罗亚先为您探探路。”

    或许是由于方才的激流相拥，两人的羁绊加深了，彼此不合时宜地在腐化的宫址中扬起笑弧，无比心安。

    殊不知，背后却传来幽幽的低吟。“一男一女，通过了第一个试炼呢.真不错，水之结晶就赐予你们吧..”

    那身影又消失在黑暗中，偷偷观测着这一对来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