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爷爷的黄土高原

    秦安县的国道口停了一辆大巴，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怀抱着一只小黑狗，小黑狗一双眼睛非常灵动，一看就惹人喜欢，这年轻人嘴里嘟囔着：“小白别着急，马上到家了，司机说带你进站会罚款，咱兄弟就走两步吧。”这年轻人正是杨穹，下车之后是一座桥，桥底下是条干枯的河，这几年县里搞生态建设，这条干枯的河被改建成一个公园，还有几个小的人工湖，周围也都种上了引进来的树，看起来像那么一点样子，每天早上都会有大爷在这里遛鸟，顺便蹬蹬胳膊腿，打打太极拳，晚上就是大妈的地盘，广场舞，还分好几个队跳。这时候正式下午，公园里也没几个人，杨穹收拾心情，往家里走去，以前放假有时回来，有时不回来，现在毕业了，回来就不走了，这心情又变得不一样了。

    “爸，妈，我回来了！”一开门杨穹就是一嗓子。

    “我还念叨，你也应该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啊。吃了没？我给你做饭？”这是妈妈的声音

    “吃了饭才来的，这会儿不饿，你别管了妈。”看着妈妈的笑脸杨穹觉得妈妈真的是慢慢变老了，大学的日子基本没怎么关心家里人，偶尔打电话都是为了要生活费，现在获得了界珠这样的宝贝，得到了叶老头这样的传承，杨穹觉得必须有所担当，至少也让爸妈少费点心。

    杨穹的爸爸是个不太和儿子交流的人，但是看到儿子回来还是很高兴，叮嘱老婆晚上给儿子炖肉。

    “现在毕业了打算怎么办？”杨父问。

    “我也不知道，暂时没打算，过几天再说吧。”杨穹回答。

    “你带来的狗是在学校养的？是不是没念书光养狗了？”父亲问。

    “没有，回来的时候在学校捡的，是个流浪狗。”杨穹决定还是不要告诉父亲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真的？不过一看这就是人家大学里的狗，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灵气。是不是连狗上了大学都变的聪明？”杨父笑着说。

    “爸，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呢？”杨穹觉得这是对自己的讽刺，不过说话的人老爸。

    “先休息几天，要是觉得闷可以出去转转。”杨父并没有回答杨穹的问题。

    “恩，明天回老家，我想在老家待几天！”杨穹告诉父亲自己的想法。

    杨穹的老家在秦安县的乡下，你说一个小县城够偏远了吧？远远不够，县城里下面乡，乡下面还有村，杨穹有个远房的表哥在外地娶了媳妇，结了婚带着老丈人丈母娘看看亲家认认门，坐在车上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得出一个结论“要是把罪犯扔在这山里，不用看守也跑不出来。”其实主要的意思就是真的太偏远，杨穹的父母在县城上班。所以住在县城，老家还有奶奶，爷爷是在杨穹上高三的时候去世的，杨穹决定第二天回趟老家，在老家待几天，主要是界珠这个宝贝他得找个清静的地方再好好研究研究。

    第二天一早，杨穹带着小白踏上了去乡下的路，车在路上，人在车上，入目是满眼的荒凉，这就是黄土高原，哪怕是六月，哪怕是植物生长最茂密的季节，这西北的山上依旧是满眼的荒凉，有村子的地方就会有树，没有村子的地方永远没有一棵像样的树，连草都是趴在地面上的，怎么都长不高，这里的经济是落后的，这里的人没有什么经济作物，种的都是粮食，杨穹来的时候麦子已经收割过了，剩下的全是麦茬，看起来更是黄土地，车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走了三个小时，终于到了地方，从山梁下车还得几里路走回去。这就是黄土高原。

    因为已经靠近村庄，所以树木多了起来，树木多了，鸟儿也多了。生在大城市的小白似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鸟，很兴奋，杨穹将小白放在地上，这个黑煤球一样的小狗已经开始上窜下跳了。这里的树都是老人们种的，也许当初只是为了以后盖房有木材，现在却成了一个村落历史的见证。

    杨穹的村里农民这几年都开始种苹果树，也算是唯一的经济作物。入村的时候这里的老人和杨穹打招呼“穹娃儿回来了，看你奶奶啊！”“你小子几年不见长这么大啊？”“等会来我家玩啊！”各种招呼声不断，杨穹也一一笑着做回复。

    回到家，推门而入，还是熟悉的院落，还是熟悉的瓦房，连门槛都是熟悉的，奶奶正在院子里织麦秆，就是把麦子收了以后剩下麦秆，挑长的好的编成像辫子一样的，一直织下去，以后装订晒干，就可以盘草帽。

    “奶奶！”杨穹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吃了没？现在是不是放假了？”又是一串问候。

    杨穹给爷爷上了香，发现立排位的桌子上放着爷爷以前看的书，这才想起来，以前爷爷也是远近闻名的阴阳先生，村里人看个好日子，收拾屋子（西北人家里有邪魅作祟请阴阳先生整治）都是叫的爷爷，听爸爸说爷爷的坟也是爷爷自己看的。杨穹顺手翻看桌上的书。是一本老版的万年历，在翻开一本，是《文王金钱科》翻了翻，是一本算命的书，用铜钱来占卜，但是杨穹有了叶老头的传承之后觉得这些都是小儿科了。但是毕竟是爷爷的东西，杨穹小心的把一摞书收起来，奶奶不识字，这些东西都没人管。

    带上小白，杨穹来到自家的地里，现在的地都已经慌了，爸妈在城里工作，奶奶年纪大了干不动，家附近的苹果地，爷爷在的时候还挑几担水，爷爷去世后再也没人管了。这些苹果已经挂果了，不过区别于别人精心伺候的，这些看起来像野果子一样，至于自家的麦子地，早就没人种了，看着这些稀稀拉拉的苹果，杨穹的心里泛起无尽的感叹，这就是爷爷操劳了一辈子的地方，这就是村子里所有人都希望儿子后辈逃出去的地方。这就是黄土高原。

    看着干枯的苹果树地，杨穹灵机一动，意识进入界珠，引了一股泉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枯涸的土地慢慢的湿润了起来，空气也瞬间清爽了很多，奶奶喊吃饭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杨穹决定明天再来看看这灵泉有没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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