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五章

    雀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如今被困在这剑阵里，除非他们放自己出去，否则自己无论如何也冲不破这剑阵的，她决定赌一把，赌那只九尾狐还有同情怜悯之心。

    “其实，我想要复活的人是当今圣上赵元贞！”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花月和卓云耳边炸开。

    “赵元贞死了？”花月眼底明显带着不可置信，他死了，那那些政治法令还有判决书是谁签的？卓云眼底亦有相同的震惊，但随后却又明白过来。他几日前夜观星象，帝王星黯淡无光，又推出赵元贞其实早应寿命已决。

    “是，早在两年前的战争上就该死，是我用内丹强留住他的魂魄。这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复活他的办法，终于让我找到了缚魂阵。”

    “你为什么要救他？”花月问道，如果只是萍水相逢，也不至于大费周章地去救他吧，即使那个人是皇上。

    “因为，我答应了小姐护他平安！解他心愿！”雀翎的声音因为重伤而飘忽不定，但是她依然坚持将故事讲完，只求花月和卓云能放她回宫，完成它的计划。

    两百年前，雀翎还是一只在山中无忧无虑的雀妖，她身上有着最艳丽的羽毛，她的嗓子让万物为她沉醉。她一直生活在树林中虽然有不长眼的小道士想要收了她，但最终还是被她大跑。她忌惮的反倒是这林中生活的一只比她修为高一点的蛇妖。说起来这蛇妖是误打误撞吞了一只百年蜈蚣才有了修为，它仿佛是尝到了甜头，这山中比它修为低的妖都给吃了个便，最后还把主意打在她身上。

    只是没想到蛇妖居然和一个人类勾结在了一起，蛇妖要自己的内丹，而人类则想取自己的羽毛。可恶！雀翎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所剩无几的法力已经不能支持她维持人形了，只能化为原形。在这冰天雪地里，雀翎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是谁家的鸟儿啊，怎么落在地上了。”雀翎感觉自己被一双温柔细腻的手捧了起来，她虚弱地睁开眼，是一个还扎着双头髻，粉扑扑的小女孩。

    “桐姨，我们把它带回去吧，我一个人在闺中太寂寞了，让它陪我说说话也好啊。”小女孩拉了拉身边奶母，大大的眼睛乎闪闪的，漂亮极了。

    “好，就听小姐的。”那名叫桐姨的女子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脸，温柔地牵起女孩的一只手，“小姐，我们回家吧。”

    小女孩的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眼里浮现出同龄女孩的调皮。刚才在楼上喝茶的时候她亲眼看见雪地里的小女孩化成了这只小鸟。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鸟儿身上艳丽的羽毛，想着昨晚读过的志怪小说，嘴角渐渐翘起。

    雀翎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四周还燃着木炭，她正前方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小脸绷得紧紧的，手上拿着一支狼壕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雀翎想动一动翅膀飞起来转头才发现自己被包扎得死死的。

    “叽叽”她轻声唤了两声，果不其然还在伏案练字的小女孩眼睛刷地一下亮了，她疾步走到雀翎身边，“小鸟，你醒了呀。”

    “叽叽”雀翎又唤了两声。谁知道小女孩却皱着眉头说道“我听不懂鸟语，你可以说人话吗？我看见你从人形化成了鸟儿，你是妖怪还是神仙？”

    “我是妖怪你不怕吗？”雀翎呼的一下变成了人形，是一个和小女孩差不多的身高，只是眉眼间更精致些，还带着妖精的精灵古怪。

    小女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被吓到了。而雀翎亦有些内疚，正当雀翎准备道歉时，小女孩高兴地拉起雀翎的手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有人陪着我了。”

    小女孩的声音有些大，惊着了外面守门的丫鬟，丫鬟敲敲门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小女孩立刻捂着嘴，眼睛滴溜溜转着“小月，我没事，你不用进来。”

    外面没有了敲门声，小女孩又拉着雀翎的手说道“我叫王嬛，你呢？”

    “我叫雀翎。”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雀翎的伤势就好了，可是她却不愿意离开王家，要知道在人间待着可比在山中危险多了，这里有很多道士和和尚。可是她舍不得王嬛，王嬛说自己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也忙着上朝，没有兄弟姐妹。王嬛说要教自己读书写字还有作诗，王嬛说要带自己看七夕节晚上最漂亮的花灯。

    于是雀翎陪着她学会了吟诗作对，学会了女红刺绣，陪着她赏了一年又一年的花灯。直到有一天王嬛和一位陌生的公子回来，王嬛告诉她那是她的未婚夫，婚礼就在她及笄的第二年。

    雀翎知道未婚夫是什么意思，王嬛曾经偷偷拿过话本子给她看过。未婚夫就是未来的夫君，以后要过一辈子的人，生同寝死同穴。雀翎只觉得王嬛似乎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看着她每天羞涩地与那位公子通信，只觉得自己的心钝钝地痛。

    她有种疯狂的想法，想法王嬛占为己有，以前只有她们两个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有第三个人。被脑海中突如其来的欲望惊呆了，她害怕再待下去会伤害到王嬛与公子，一句话也未说便离开了王府。

    在雀翎走的第二年，瘟疫席卷了皇城。等雀翎再次来到王府时王嬛刚刚死亡，她只来得及留下她一缕魂魄。

    “你终于回来了啊”

    “对不起，如果我没有赌气离开，你就不会死。”

    “你没有对不起我，桐姨还有父亲都已经离世，我牵挂的只有你还有叶平。如今见到你我也就放心了。”

    “阿翎，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

    “帮我照顾叶平。”

    “我答应你，我活多久就照顾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