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苦力

    “玉儿你真是太可惜了，你得的这病能治得好吗？”茶儿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哎，在这个古代没个聊天的人可真痛苦，一肚子的苦水撇在心底长霉，要是有个说话人的就好了，似乎眼前这个茶儿特别和我投缘，我应该告诉她我目前的状况吗？还是不要，小心为上，我摇了摇头，“怕是治不好了。”

    “哦，那真是太惨了！”

    “喂，你们两个小丫头在这里晃悠什么，膳房都帮不过来了，还在凉快，还不去帮忙弄菜？”身后传来尖锐的喝声，我和茶儿回头，膳房的大妈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是……是……我们就去！”我佯装害怕，乖顺地回道，拉起茶儿朝膳房里走去！

    “啊……有虫子……有……虫啊……”膳房里响起一句朝高音的尖叫，我伸刚伸到一片菜叶里，一条又大又软的青色动物跌入了我的衣裙里，我差点魂都吓飞了！

    一旁的茶儿被我吓得惊跳起来，奔过来，到处看着，“哪里有虫子？在哪儿？”

    “在……在……在我的裙子里！”我又奔又跳，狠不得当场跳脱衣舞，可是那只可恶的虫子就是趴在我裙子上不下来！

    “嘿，嘿，找到你了！”茶儿欣喜地抬起我的衣裙，伸出手毫不害怕地把那只虫子抓了下来！丢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我惊恐未定地瞪眼看去，顿时呼了口气，吓死我了，简直要了我的小命，这时，身旁一声低笑传来，茶儿掩嘴笑道：“只是一条虫子而已，看把你吓得！”

    “还笑呢！我差点脱衣服给你看了！哎，你可真勇敢耶！你不怕吗？”刚让我有种想亲她的冲动，她简直成了我敬佩的神了！

    “不怕，我小时候专门在我家菜园里捉虫玩，其实它们还满可爱的嘛！软软得，摸起来很舒服！”茶儿笑道！

    可爱？舒服？用在这些软体动物上？饶了我吧！我耸耸肩重新坐下，望着这些绿油油的菜，我的手下意识的打颤，小心地拿起一头白菜，审视了半天，小心翼翼剥下菜叶，心里七上八下的，惊恐又见到恶心的虫子。

    “算了吧！我来好了，你一旁休息！”茶儿笑着接过我手上的菜麻力地剥了起来，我错愕地看着她，可心里又狠自已胆小，看着她把我的菜拿过去，我真不知怎么感激她，笑了笑，坐在一旁看着！

    “哎，你没事做是吧！把这个热水送到二楼第三间房间里去！人家姑娘要冲凉了！”屁股刚座下，一句话朝这边丢来。

    我吃了一惊，确定地指了指我，“你是说我吗？”

    “不是你是鬼呀，这膳房里只有你一个人闲着！快去！”

    我还没反应，茶儿站起身：“妈妈，我去！”我再次愕然地看着茶儿，心里有一股温暖在流躺！

    “不用，你继续弄你的菜，曲玉儿，难道还要我再说第二遍吗？”老妈子吃定了我，恶狠狠地眼神扫了过来！

    我怯怯地走到她面前，天啊！一缸水，叫我怎么提得动？在老妈子吃人的目光下，我只得提起一桶装满的水朝门外走去，真重，杀人的，这种活怎么可以叫我一个弱女子做呢？真是没人性的家伙，我满腹埋怨无处叫，跌跌撞撞地在路上飘移起来！

    “哟，这不是曲玉儿嘛！提水的事也抢着做啊！”

    “可不是，肯定是有人想偷懒了！下次我也叫她做好了！”几对嘲笑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射来，我斜瞄了一眼，几个丫环笑作一堆，眼神不时在我身上瞄来瞄去，真是欠扁的家伙，没事做尽会欺负人，在我杀人的眼神下，她们停止了笑声，扯起嘴角！做仰头状，“真是疯子一个！别理她。”说完，扭腰摆股继续笑着离去！

    难得我真得像疯子吗？我吹了一口气，重重地放下水桶，走到一旁的池塘边，一个乱糟糟的女人脸映了出来，几日来，头发没时间梳，脸没水洗，牙没刷子刷，哎，看来我还真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古代有没有疯人院？我干脆去那里住得了！我在心里自嘲道！

    重新提起手桶摇摇晃晃地朝前面大厅走去！好不容易上到二楼，手指都快断了，我停下来扶着楼梯重重的喘着气，这楼梯上人来人往的，每个人都送给我一个嘲笑的眼神，为了不再收到鄙视，我重新提起水桶朝二楼第三间房间走去，砰的一声，水桶碰撞在栏杆边，我一个摇晃站不稳，满满的水洒出一部分走在楼道里，我回头望望，苦下脸，心里绞辛起来，老天保佑，不要被人发现啊！我四周张望一下，小心翼翼地提起桶。

    倏地，砰的一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我吓得捂住嘴巴，倒抽一口气，不会那这么倒霉吧！可偏偏有人就是这么倒霉，一个穿丫环服的女子四抑八叉地躺在楼道上爬不起来。

    “哎哟……痛死我了，谁啊……谁这么缺德把水弄在楼道上……我的脚啊……”还没看到她的脸，骂声传了出来，我打了一个冷颤，原本偷笑的表情立即撇下去，我提起水准备离开现场。

    “你这死丫头给我站住！想走是吧！没这么容易。”

    看来遇到恶人了，我陪笑地转过脸，低声下气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得罪了这些丫环，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青楼里的主子从来不正眼瞧丫环，她们根本没有欺负的机会，而就是这些小丫头，有主子护着，奴性十足，专门折磨后堂的丫环。

    这个丫头怒发冲冠地瞪着我，只见人影一闪，拍！一个响亮的巴掌回荡在楼道里，我下意识捂上左脸，心轰然而乱，一股海涌的怒气在心里冲击，泪水止不住的涌上眼眶打着转，她竟然打我！

    我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望着眼前这张脸，我有种想狠狠甩回去的冲动，可心却在叫嚣着，不能还击，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否则，你这一辈子就完了，心底又跳出一个小人儿，叉着腰狠狠地说着，没有必要和这古人丫环一般见识，她一定是从小没娘教，被爹管，这样没素质人，不值得你动怒，你不能和她一样没教养，对，不值的，我这么有修养的人才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呢！有了心里的安慰，我渐渐把怒气压下，这个丫环看我瞪着她，仰头道：“看什么看，把这水给我擦干净，要是弄脏了姑娘的衣服，你这卑贱的丫环赔得起吗？快点！”

    我低下头，努力吸几口气，小声道，“好，我会擦干净的！”

    “现在就擦！”她板着脸道。

    “可是我没有带抹布。”

    “呵，真笨，不会用你的衣服擦啊！”

    我怔住了，什么？用我的衣服？我忍不住用气愤的眼神定着她，她眼神一狠，一边上下打量着我，一边嘲笑道，“你的衣服比这地板干净吗？还杆着做什么！还不快擦？”

    我垂下头，不想看她那副狗脸，小声地叫道：“可是我只有这一件衣服！”

    “萍儿，外面在吵什么？”这时，房里传来一句女人的寻问声，接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懒懒地倚在门口，低头看到一地的水渍，惊道，“谁把水洒在这里？”

    “就是这个臭丫头呗，害我摔了一胶。”有了主人的狗更张狂了，我在心里鄙视着，把这个丫环咒得死无全尸。

    “叫她擦干净！我等下要出门！”

    这个女人斜斜的扫了我一眼，用命令的语气说完，又进了门间，顺便把门关上！我气得牙根都咬断了，我心里只有一个字，忍……你千万要忍。

    “你听到没有，我主人要出门呢！”丫头尖锐地叫道，说完，骂骂裂裂地下楼去了！

    我总算可以呼口气，望着灯火辉煌的院落，那些青楼女子们满脸笑容，游刃有余地穿插在各个男人之间，哎，我真是活得悲惨呐，连青楼女子都不如，干脆去做青楼女子得了！至少此时，她们脸上有笑容，而我却苦着脸，念头一起，立即被压下，不行，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呢？快点干活吧！至少你有尊严啊！

    心里一番安慰，算了，还是把水提过去再回来擦，我提起桶朝第三间房走去，里面一个丫环正在整理东西，看到我，脸色很不悦，“你怎么这么慢啊！姑娘都等烦了！快点快点！”

    她走过来帮忙，她的手刚碰到水，立即叫起来：“呀，水怎么这么凉啊！你是怎么搞得，这么冰的水怎么能让姑娘洗澡呢？你想害姑娘啊！快去提热水过来！”

    我真是无话可说，这水肯定是刚才停得久，凉了！我把水倒进桶里，看来这丫环又不是好得罪的主儿，我立即仰合道：“好好，……我马上提热得过来，稍等一下。”说完，我提起桶冲出门。

    看到走道上的水，我吸了口气，犹豫再三，跪下身子用衣袖将水吸干，顿时，全身上下脏污得不行，真不知道我得罪了那方神灵！还是得罪了地府老爷，死就死了，为什么要被罚到这里做下人？

    擦干了水，我想到那边又在等着，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不挨骂，这一刻，我什么都没想，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把水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