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被出卖的万全都司

    始城城下。
    距离岑光带兵攻城已经过去了十日。
    除了第五日取得了攻下外城的战果之外，接下来又是极为激烈的争夺战，你来我往间不知道多少的性命丢在了这里，然始城内城依然是牢不可破。
    原以为围城了那么长时间，只要一攻击，对方的军心士气一定会瓦解的，万不曾想，竟然还是这般的难打。这让一直做为旁观者的瓦剌部首领也先很是不满。
    也先是很早就出现在始城外围了，亲眼目睹了这里被围被攻的全过程。
    以他来看，也做出了与之前石亨相同的结论，那就是在被围这么久，没有了钱粮的支援下，城池被拿下只是必然之事。他也未曾想到攻城会如此的困难，竟然会久攻下不下。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已近八月，在过两月这里就会天降大雪，这将更不利于攻打城池，不由便有些着急。
    “用汉人的说话，我们不能在在一颗树上吊死，我们要寻找主动出击的方式。”向着一众手下将军扔下了这句话后，也先便主动去了大明武清侯大帐，找到了石亨，说出了自己要带兵攻打漠北城的想法。
    “攻打漠北城？这是不是太着急了？”大帐之中，石亨似乎并不太赞同也先的提议，回答起这个问题的时候，神色间也多少有着一些的犹豫。
    “不能在等了。这里最多在过两月就要下大雪，如果是那样，将不利于大军的移动和攻城举动，一旦天气寒冷，那我们就只能等到来年开春了，真到那个时候，谁能保证不出意外？”眼见石亨还如此犹豫，也先当然很是不爽，说话的声音也因此而提高了几度。
    也先生了气，石亨感觉到头疼。来之前代宗皇帝可不止一次说过，一定要与瓦剌部处好关系，至少没有解决五星军这个大敌之前不能与其翻脸，而对方一旦提出了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份，都尽可以答应他们。
    想到这些，石亨只好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不知道也先首领有何想法？”
    “想法很简单，在始城没有被攻下之前，我们骑兵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本首领建议，我们可以另外开辟一道战场，可以去往漠北城。至于这里我会留下五万草原骑兵，一旦城破，他们会帮助武清侯消灭逃走的敌人。当然，你还需要五万北明步兵，让他们助我攻下漠北城。”也先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用五万骑兵换五万步兵，怎么看也先付出的也要更多一些。但他还是这样做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一，留下五万骑兵，一旦始城被攻破，凭这些人足以抢到不少的好处。
    二，要走北明的五万步兵，那可都是打头阵的，损失最大的也会是这支步兵军队。相比于他骑兵在后方守着，怎么看都是赚到了。
    三，一旦真的攻不下漠北城，损失的也只会是那五万北明步兵，他会带着十万骑兵安然无恙的退回来。如此，即消耗了五星军的实力，也消耗了北明军的力量，怎么看都是他占到了大便宜。
    也先能够做到现在的位置，的确在看待事情上在自己独倒的一面。
    石亨能够被封侯爵，又成为了如今军中的提督，并被授予统领军权，那也不是吃素的。仅仅是略一考虑，也先的算盘就入了他的眼底。但他依然还是做出了同意的决定。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接到代宗皇帝多次的旨意，现阶断北明真正的敌人并不是瓦剌部的也先，而是五星军。只要能把五星军干掉，其它的代价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或许就是杨晨东与这些大明将军的不一样之处。如果说有人找他，要打汉人的主意，牺牲的会是汉人的利益，那这样的事情不管对他的好处有多大，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石亨自然不会有什么民族荣誉感，在他看来，得到皇帝的信任和看重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一场仗下来可能会死多少人那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权力和荣华富贵可不是百姓给的，而是皇帝赐予的。他只需要向皇上一人负责就可以了。
    随后不久，也先心满意足的从石亨的总帐中走出，然后就命令自己手下的四四大将之一的合雷前去北明军要人，索要的目标正是刚下战场没多长时间的万全都司石万山指挥使等人。
    战前扩军，万全都司获得了扩军成十万人的规模。而在始城攻防战中，他们连战了十几天，直接战死三万人，伤一万五千余人，也就是说真能还能在战的士兵数量只有五万五千人而已。
    这一次也先向石亨要兵，他便把万全都司推了出来，当合雷来到了万全都司的营地找到了都指挥司石万山，说出了所来的目的之后，一个茶碗飞速的砸在了地上。
    原本石万山是想把这个茶碗砸在合雷的头上，可是想到对方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他终于还是改变了出手的方向，但心中的怒火没有被压住，他看向合雷说道：“合将军，这件事情你们怕是搞错了，这样，容我去见了提督大人之后我们在商量如何？”
    合雷看出了石万山身上闪绕着杀人般的怒火，想着这原本就是北明军队中自己的事情，他当然不愿意横插一脚，当下便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只是希望石将军可以快一点。”
    “一定，一定，来人送合将军出去。”强挤出了一丝的笑意，石万山向身边的亲兵说着。
    由亲兵送着合雷离开之后，石万山就在也忍不住的一拳砸在了帐内的木桌上面，引来了一阵东西都掉落在了地上，“来人，把胡将军还有宁将军请来。”
    一会工夫，古河和宁文风出现在大帐之中，在看到石万山双眼通红，一脸的怒气时，他们还有些不解，可待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两人的情况也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也都是生气之至，尤其是古河更是在愤怒之下，拿出了身上的佩刀硬生生将倒地的桌子给劈成了两半。
    “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一边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古河一边大吼大叫着。
    “不错，真是太欺负人了，将军，我们不能答应呀，要不然我们就完了。”宁文风也一改遇事冷静的一面，这一刻也显的是十分的着急。
    听着手下两位将军的话，石万山重重点了点头，“对，我现在就去找石提督，无论如何，不能这样对待我们万全都司的兄弟，那根本就是在送死。”
    漠北成不同于始城。这里已经被围困了一年多，但漠北城可还没被围困过，虽然说补给断了之后日子可能没有以前那般的好过了，但自给自足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人家又是草原上蒙古百姓眼中的一道旗帜，城池都是他们费了很多心血修建的，做为保家之地，异常的结实，这样的城池容易攻下的话才是怪事。那基本上可以断定，五万北明步兵此举就等同于送死一般。一旦这五万人出了什么问题，石万山的十万人剩下的只有一万五千的伤员和五千士兵了，和光杆司令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个将军，手下没有士兵那还叫什么将军？那个时候，怕是有人随便就可以找一个借口拿下他们的位置，甚至弄一个不好，随便安一个罪名给他们也并非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就算为了自己，这一次石万山也不能听之任之，更不要说还涉及到五万士兵的性命呢。
    石万山走了，怒气冲冲的向着总帐而去，而这一幕，早就被装扮成普通士兵的五星军密探所发现。他们并非属于安全局或是中情局的人，而是属于许得义手下的私人力量，拿了杨晨东的钱，这位许得义可是没少做一些大事情，像是重要的一些将军身边人他都尽力的在买通着，除了一些亲兵下不得手外，像是那些负责倒茶的、喂马的、做饭的，还真就被他买通了不少，也因此知道了不少十分隐秘的事情。
    就像是也先去找了石亨，他便很快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内容后的他就安排人盯在石万山的帐外，他预感到机会就要来临了。
    石万山去的快，但回来的更快，依然是怒气冲冲的进帐，虽然看到他这样子，佥事宁文风就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问道：“将军，石提督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这次事情是他亲口和也先保证过的，说是不能更改了。”石万山座下之后就灌了一大口凉水。
    “那能不能少派一些兄弟去，哪怕就是派出两万也行，其它人从其它军队调派呗。”宁文风虽知道事情不好更改，但还是抱着希望给予这么一问。
    “不行。”石万山又摇了摇头，“石提督说了，大同府的兵还要攻打始城，实在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调派，现在只能派我们上去了。哦，他还说，如果漠北城攻下来，我们万全都司将会是大功一件，那个时候他会向皇上提议表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