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借灵术

    石头好像在微微的跳动。“像一颗心脏！”犹加这样觉得。他甚至觉得这块本该冷冰冰的石块，竟然像是有了温度一样，暧暧的融入了自己的掌心。
    接着，扶苏看到，有一丝白气，从石块中逸了出来，然后沿着犹加的右臂，迅速的在犹加的身上弥漫了开来。白气越来越浓，不一会儿，便将犹加整个身子全部笼罩住了。扶苏看不到犹加，只看到一团巨大的白雾。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团白雾，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可在犹加的眼中，从石头中逸出来的，却不是白雾，而是一根细嫩的绿芽。这根绿芽甫一从石头中钻出，便绕上了犹加的手腕，接着犹加的身周便开始有着些许的灵力涌动起来。
    “它要我凝聚灵力？！”不知为什么，犹加突然生出这个念头来。于是犹加开始聚灵。然后他惊讶的发现，他聚起来的灵力，有一部份竟然被那株手腕上的小绿芽给吸收掉了。
    “它在利用我吸取灵力！”犹加恍然大悟。
    小绿芽吸取了犹加聚集起来的灵力，开始生长，它迅速的沿着犹加的右臂上向上攀爬，同时变得又粗又大起来，不一会便将他周身都绕满了。
    带着满身的手指粗细的藤蔓，这些藤蔓还在不断的吸取犹加聚集起来的灵力，犹加却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相反，他感受到一股生机，从周身四处蓬勃升起，像极了在给自身施展修复术时的感觉。
    “这就是犹天先祖的力量，”犹加想，“他是在给自己修复，顺便也便宜了我吧。”
    很快的，这些藤蔓将犹加的周身，以及头脸都覆盖了，就像是一个绿色的大茧，将犹加的整个身子都包在茧里。紧接着，犹加觉得这个大茧开始膨胀起来，藤蔓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向外扩展。
    然后，只听见“啪”的一声，绿色的大茧被撑破了，绿色的藤蔓碎片纷纷落到地上，留下一个白色的人影，悬浮在犹加的身前。
    而在扶苏看来却不同，他只看到笼罩着犹加的那团白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然后呼的一下，这团白气好像被一阵风一下子吹跑了一样，消失了。
    只有一个白色的，半透明的人影，站在犹加身前，微笑而和蔼的看着扶苏。
    巨大的神兽希泽，本来一直在扶苏的身后看着这一切。可这个人影一出现，它便走上前来。希泽的喉间，发出哽咽的声音：“犹天大人！”
    扶苏心里剧震，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个半透明的人影，不经意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人背后的犹加也跟着跪了下来。
    扶苏虽然心里震憾，可还是好奇的看见这个白色的虚影。虽然只是一道虚像，可犹天的面容仍然清析可见。他大约二十多岁年纪，看上去比琉卡大不了多少。他一张国字脸，头带金冠，长发随意的在脑后束着，浑身透着勃勃英气，却也不失儒雅之风。倘若不是眼神空放，这个虚像简直与真人无异了。
    犹天的虚影面上带着自信的微笑，空洞的眼睛直视前方，好像正对着什么人讲道一般，空灵的声音在林间回响：“我是月华殿的神仆犹天。我虽然不知道有谁在听我说话，不过，我猜能听到这段话的人，一定是修习法术的法师。如果真是这样，请你耐心听下去。”
    “法师力量的源泉，在于灵力。可是灵力从何而来？我是一个没有灵宫，不能聚灵的人，我一开始并不能修习法术。于是，与普通的法师们一开始就修习如何控制灵力施法不同，我没有办法修习法术，就只好研究灵力的本源。
    不久之前，我在同老师的讨论中，悟出一个天地至理——灵力不是人类本身所拥有的力量。如你所见，一个强壮的人，体力要比瘦弱的人强大的多；一个成人的力量，也比婴儿要强大。这说明体力，是人本身的力量，它会随着身体的变化而变化。但灵力的强弱，却是与生俱来，不能随着人的体形而发生变化，人一出生，其灵力值就已经固定了，所能变化的，不过是运用灵力的熟练程而已。倘若灵力是人本身的力量，这样的情况便不可能发生。
    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灵力与体力不同，它并不是人本身的力量，而是法师们向别处借来的力量。而灵宫，只是用于短暂存储所借灵力的工具而已。
    我想到这里，便想到一个问题，对于不能聚灵的我来说说，这个问题就像是天边的一线曙光，那就是——既然灵力是人们借来的，那么，当某人借到灵力时，我是否也可以向这个人，借到他所借来的灵力？也就是说，也许我可以转借他人聚起的灵力。
    在理论，这个命题是可以成立的，但想到这个问题后，我却更迫切的想知道，人何以可以借到灵力？因为，如果我不知道借灵的决窍，那我就不可能实施对灵力的转借。
    通过很长时间的探索，我终于知道了答案。我的试验成功了，作为一个没有灵宫的人，我终于也可以实现对灵力的控制。
    对于这个发现，我想用伟大这个词来形容，也许并不太算过分。可是，我并不打算藏私，因为，在我看来，灵力的奥秘，是属于全人类的。所以，亲爱的朋友，下面的话，请你听仔细了。
    在机缘巧合之下，我终于发现，借灵的诀窍，在于——契约之血。倘若你可以获得某人全身心的信任，获得他以最宝贵的精血以结成借灵的契约，那么，此人所聚起的灵力，你便可以进行操控。”
    当然，契约之血极其难得，但契约一旦达成，那么无论你是否拥有灵宫，你都可以通过契约获得对方灵力的使用权，而灵力的大小，也取决于对方灵力的强度。当然，你对灵力的操控能力，也是一个重要的制约因素。
    而要获得契约之血，只有唯一的一个方法，那就是伙伴的信任。如果你足够诚心，也足够幸运，可以获得你伙伴的契约之血，那么，就意味着，你也可以同时获得了你伙伴的全部力量。
    这就是我的第一个发现，我称之为——借灵术。”
    说完这段话之后，犹天虚像空灵的声音忽然停顿了。过了一小会，犹天的声音又重新响起，不过，这一次他只说了三句话：“这是我参透的关于灵力的第一个秘密。而下一个秘密，我留在最接近苍空的地方。去寻找它吧，亲爱的朋友，你会有更多的发现。”
    随着声音的落下，犹天的虚像也慢慢的变得透明，很快的消融在空气中。
    密林间的三个人，都在不同程度的发着愣。扶苏还在仔细的回味着犹天所说的每个字，而希泽却是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它才说道：“犹天大人前后两段话，是不同时期所说的。之前大概是他刚发现这个秘密不久时存入石头里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兴奋与朝气。而之后的那段话，他的声音却变得深沉而疲惫，这说明，这是在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之后，他才存入这块石头里。”
    “这，说明了什么？在犹天大人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希泽喃喃道。
    “契约之血！关键是以精血所订的契约！”扶苏也呆呆的喃喃着，“可，我要到哪里去找契约之血？”
    他又想起什么，于是向希泽问道：“希泽大人，犹天大人也获得过谁的契约之血吗？不然，他的力量又从何而来呢？”
    希泽点点头，有些悠然神伤：“我不是告诉过你，当年，我一直是犹天大人最好的伙伴吗。”
    扶苏吃惊的看着希泽，眼光中充满了崇敬。但希泽又说道：“不过，我想，我并不是犹天大人唯一的伙伴。他一定还获得了其他人的契约之血，而且这个人的力量，也比我强大的多。因为，早在我与犹天大人订下血之契约前，他就已经可以随意的控制强大的力量了。”
    “那么，”扶苏迫切的问，“你一定知道如何签订血之契约了……”
    看着扶苏充满期翼的眼神，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情，神兽不禁微微一笑：“呵呵，小家伙，你也想与我订契约吗？”
    扶苏被说中心思，有些灿灿的低下了头。
    希泽却道：“你听那才犹天大人所说，使用借灵一术，虽然可以获得对方全部的灵力，但若借灵人的控灵能力不够，所借得的灵力太强，反而适得其害。”
    扶苏心中一凛，也醒悟过来：自己从来没有修习过法术，控灵的能力可说是一片空白。而希泽却是强大无比的神兽，其灵力之强，他早在疏离草原便已领教过了。如果自己向希泽借灵，恐怕法术不及施放，自己就已经承受不了了。
    扶苏知道希泽是好意提醒，连忙恭身以示受教。他又问：“希泽大人，那么，我要如何才能修习对灵力的控制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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