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双重烦恼

    “口红印？”竣圻忙凑到一旁的玻璃装饰墙边，果然衬衫领口上有一个模糊的红色唇印。啊呀，一定是刚才被那些“比基尼”围困的时候蹭上去的。
    “哼哼。”只听亦男冷笑道：“看来你们公司的福利不错哦。什么服务都有啊。”
    “不是！不是！”竣圻忙转身解释道：“我刚才和客户出海，游艇上有很多......”
    “你跟我解释那么多干嘛？我才不要听呢！”亦男坐下来开始记帐。
    竣圻趴在收银台边说道：“真的是误会，是我不小心蹭到的......”他刚解释到一半伙计阿祥就拿着单子过来了，竣圻忙止住了声。
    “亦男，九号桌买单。”阿祥把钱和单子地给亦男。他看到竣圻站在一旁边笑道：“小老板，要不要给你泡杯咖啡啊？”竣圻用手护着自己的衣领，不让人看到唇印，只能尴尬的对着阿祥摇头。
    亦男把找钱给了阿祥道：“小老板不要咖啡，最好给他杯凉茶，我看他现在心火旺着呢。”
    “啊？凉茶？”阿祥笑着说道：“我们这里是西餐厅，哪里来凉茶卖啊？亦男你真会开玩笑啊！”说着就拿着零钱走了。
    竣圻看看亦男道：“这真的不是我......”
    “我都说了不要跟我解释了！”亦男抬头看着竣圻，只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便觉得好笑。“你还没吃饭吧？快坐下来吃点东西吧。”亦男左右看看无人便低声道：“我可不会弄吃的，一会儿回去了没人给你做饭。”
    “哦。”竣圻乖乖的坐到餐厅一直给他预留的座位。晚饭还没有吃，他的肚子的确有些饿了，于是便打开菜单看起来。可是菜单上的菜肴一点都勾不起他的食欲。
    “小老板，想吃些什么呀？”伙计阿文走了过来。
    “随便给我个晚餐吧。”竣圻似乎没什么心情，随便指了个晚餐。
    阿文用手掌式点菜机记录下后又问道：“小老板，想喝些什么？今天的红酒......”
    “给我杯凉茶。”竣圻往椅背上一靠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啊？凉茶？”阿文怕自己听错便重复了一下。只见竣圻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阿文挠挠头就回到了厨房，他把餐单给了厨房后就到专门调制饮品的小东那里。“喂！来杯凉茶。”
    小东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阿文，“你疯啦？凉茶？”
    “小老板点的，我也没办法。”阿文耸耸肩道。
    “小老板？”小东忙解下了围裙，要往外走。
    “喂！你去哪里？只不过一杯凉茶，你不会也不用跑吧？”阿文拽住他说道。
    小东挣开他的手道：“跑什么？趁对面凉茶铺还没有卖完，赶快去买呀！”说着就从后门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凉茶？见鬼了真是！”
    阿文走出来靠在收银台边道：“小老板今天怎么了？竟然要喝凉茶？”
    亦男一听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快阿文就送上了竣圻的晚餐，不一会儿气喘吁吁的小东也买来了凉茶，阿文正要送去，经过收银台的时候亦男便说道：“阿文，我坐了这么久有些腰酸，我帮你送去吧。你帮我看着。”
    “好啊。”阿文便把凉茶给了亦男。
    亦男将凉茶送到竣圻那里，道：“小老板，您的凉茶。”
    竣圻“嗯”了一声就将凉茶接过来喝了一口，“哇！过瘾哪！”只觉得一丝苦味迅速滑过味蕾，然后留下淡淡的甘甜。
    亦男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他说道：“喂！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不会是因为我说你衣领上有唇印而生气吧？”
    竣圻抬头看看亦男笑道：“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问心无愧啦！”
    “那你发什么神经要凉茶喝？害得小东跑两条街去买。”亦男问道。
    “唉～～家族斗争哪！”竣圻不由得发出了感叹。原来他还在为莫名其妙地被牵扯进宋家的明争暗斗而烦恼。
    “家族斗争？”亦男“嘿嘿”笑道：“怎么？你老爸很多钱啊？兄弟姐妹跟你争家产？”
    “切！我们家的钱还不足以让我和我姐姐争！”竣圻叹了口气道：“我的一位客户，我现在已经很被动地牵扯其中了。喏，这衣领上的唇印就是他们下午为了拉拢我而施的美人计。”
    “哟！美人计啊？那你中计没有？”亦男眯着眼睛看着他，她喜欢听竣圻对自己吐露心声，因为他这么做就证明了自己是他真正的朋友。
    “中计？你说呢？”竣圻笑道：“我这个人这么正气，哪里会那么轻易中计？不过就是嫌烦。唉～～一边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不敢得罪客户，一边是自己不喜欢应酬这些客人。”
    “你怎么弄得跟坐台小姐一样身不由己啊？”亦男笑道：“是哪家富贵人家？说来听听！”
    竣圻忙摇头道：“这可不能说，保护客户的隐私是我们的职业道德。”
    “哼！不说算了。”亦男撇了撇嘴。
    “不过说出来舒服多了，憋在心里真的很难过。”竣圻又喝了口凉茶道：“谢谢你听我发牢骚。”
    “不客气，你是我的老板兼房东，应该的。”亦男笑着说道。
    竣圻看看手表道：“下班还早，你今天累不累？要不要提早走？我让人替你。”
    “不用了，老是搞特殊，会让人误会的。”亦男拒绝了，“你吃过饭就回去吧。下了班我自己会回去的。”
    “也好，如果你太累的话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竣圻吃完了晚饭后就回去了。
    回家一开门就看到客厅里摆放着两个皮箱，竣圻看了便挠挠头自语道：“咦？这箱子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时候就看到天瑶手里提着一个行李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竣圻见了便明白了，“天瑶，你干什么？”
    “搬走喽。”天瑶好像若无其事的说道：“要不我把东西都收拾好干吗？”
    “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我答应过姐夫照顾你的。”竣圻问道。
    天瑶笑道：“我今天向医院申请了宿舍，很快就批下来了。我哥也是怕我一个人住在外面有危险，现在我住在医院的宿舍，很安全。所以就不麻烦你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竣圻追问道：“你生我的气？”天瑶转过头看着他，凝视着他很久很久。把竣圻都看得不好意思了，“你......你干吗老看着我？”
    “竣圻，我拜托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了，行吗？”天瑶锁着眉请求道：“这样会让我更加舍不得你。”竣圻一听便愣住了，天瑶继续说道：“你总是这个样子，对每个人都很好，对当年的海洋、对我还有亦男。你知不知道男人是不应该这样的！”
    “我......”竣圻挠挠头道：“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对你们好是应该的呀。”
    “哼哼！朋友？”天瑶看着他说道：“你扪心自问，对当年的海洋，还有现在亦男，都仅仅是朋友吗？”
    “我......”竣圻一时语塞。憋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当初是喜欢海洋，可是现在......”
    “没错！”天瑶不等他说完就说道：“当初你就对海洋难以忘情，所以现在你渐渐喜欢上了和她相似的亦男。我已经输了，所以不想再留在这里。”
    “我和亦男没什么！”竣圻解释道：“她是我的员工，又有困难，我帮助她也是应该的呀。”
    “你不觉得你的帮助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吗？”天瑶说道：“我看得很清楚，你对亦男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你还是问问你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我......我喜欢亦男？”竣圻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突然间有人说出这句话来，他真的有些难以招架。
    “或许你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我这个旁观者却看得很清楚。”天瑶说道：“一个男人再好，也不会对一个属性为朋友的女人这样。你还是好好衡量一下你对亦男的定位吧。”说着就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天瑶！”竣圻叫住了她，“这么晚了，我送你吧。”然后就主动拉过一个皮箱。竣圻开车朝天瑶的医院宿舍去，在车子里两个人颇为尴尬。一路无语，车子停在了宿舍楼下面。
    天瑶看了看竣圻，道：“我到了，谢谢你。”说着就打开车门要下车。
    “天瑶。”竣圻说道：“我们还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天瑶有些不舍的看着他，然后微笑着点头，“嗯。我会的。”她下了车，竣圻帮她把行李都卸了下来。天瑶临走的时候对竣圻说道：“竣圻，你是个很好的男人，很吸引女人，所以往往你这样的男人最能伤害女人的心。你一定要弄清楚，你对亦男到底是真心喜欢还是只是把她当做海洋的替身。我不希望亦男也像我一样，不知不觉地陷了进去，到后来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嗯。我会的。”竣圻低着头应道。
    突然天瑶垫起脚来搂着竣圻在他的面颊旁亲吻了一下，“byebye。”
    “byebye。”竣圻说道。然后就看着天瑶拖着行李往宿舍楼里走去。直到看不见，他才转身离去。车子开出了医院的范围，他抬手看看手表，快十点了。亦男要下班了，正好顺道去接她。竣圻想都没想都转向了去餐厅的道路。走到一半，他耳畔响起了天瑶的声音“你不觉得你的帮助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吗？我看得很清楚，你对亦男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你还是问问你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啊呀！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亦男？竣圻把车子停在了经常接亦男的那家便利店前。不会吧？她应该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呀！我喜欢的是海洋那种......竣圻突然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我真的把亦男当成了海洋？竣圻只觉得脑袋涨涨的，这玩意儿可比分析股市要难得多。
    正当竣圻兀自思考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敲车窗，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亦男。竣圻忙放下车窗。亦男问道：“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接你啊。”竣圻忙下车替亦男打开车门。
    “我没有让你来接我呀。”亦男上了车后说道：“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幸好今天我走这条路，如果我换条路走，你岂不是白等？”
    “哦。我刚送完天瑶，看到顺路就过来了。忘记给你打电话了。”竣圻有些魂不守舍。
    “送天瑶？这么晚了，天瑶去哪里啊？”亦男问道。
    竣圻扣好安全带道：“她搬去医院宿舍住了。我刚送她过去。”
    “啊？她搬走了？”亦男看着竣圻道：“为什么？你不是答应了你姐夫要照顾她的吗？”
    竣圻摇摇头道：“我是刚知道的。拦也拦不住，所以只好让她去了。还好是医院的职工宿舍，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好啊！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天天睡沙发床了。”亦男笑道：“今天我就把房间还给你。你好久没有和自己的床亲密接触了吧？”说着就把头转向了车窗外。
    竣圻从倒后镜里看着亦男，其实细细的看亦男和海洋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海洋透露出的是外表的柔弱但内心却是极为刚强。而亦男呢？她却是表面刚毅，但实际上内心极度的脆弱。两种不同的个性所反映出来的气质也不同，竣圻心中疑惑：我应该不会把她们两个搞混呀。难道我真的对亦男......
    突然亦男转过头看着竣圻，“喂！你搬家啦？”
    “没有啊！”竣圻忙摇头。
    “那你开到这里做什么？都过啦！”亦男指着车外道。
    “哦！不好意思！”竣圻忙调转车头往回开。
    亦男皱着眉看着他，“喂！你有心事啊？怎么魂不守舍的？你可要当心点开车啊！我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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