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学习没天赋的张小西

    “小丽，我想我肯定考不上高中了。”

    “我也是，到现在也不想那么多了。”

    “嗯，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读书，怎么努力成绩都差。”

    “我不也一样，不然我们也不会坐到倒数第三排，你看会读的人都往前面坐。”

    教室前四排的人基本上都是成绩较好了，成绩差的都自动坐到后面。

    还有一个星期的高考，成绩好的人都进处备考状态，成绩差的人就像坐在后排的这些人，一个劲的聊聊我我，一片欢腾。

    “小西，我有个同村在县城的电子厂上班，考完试我可能也会去。”

    “电子厂？好像听说是新建起的厂，不知道里面的工资待遇怎么样？”

    “工资待遇方面我也不知道，还是到时再看吧。”

    “小丽，如果你真的去县里找工作，方便的话知会我一声，我。。。也有点想去。”

    “嗯，会的，考完试我们还要来趟学校，到时我再告诉你。”

    “嗯。嗯。”

    班主任老师坐在讲台边的板凳上，认真的看着自己手中厚厚的马克思主义思想。全然不理会教室后排同学的热聊，“没听见，不在乎。”不，是他根本就已经放弃了，在他眼里，就像前排成绩好的学生，自觉进入高度复习，至于后排的那些他早就无所谓了。

    她叫张小西，马上中考了，以后终于不用学习了，可也就只有瞬间的解脱，对于以后，张小西想不了，也掌握不了。或许看看别人的出路，或许。。。再或许。。。

    临近中考，她却这样毫无目标。只是这样想着。

    除了想那边不着边际的，也只能羡慕炙热的看着前排那些发奋图强极度认真的同学。经常。。。是经常性的，好想自己的成绩也同他们般，可是，纵然努力了，认真了，却都是枉然。

    那些说只要认真学习就会有好成绩其实都只是安慰人罢了，学习还是要有天赋。

    她的天赋简直为零点零零零。。。。。。

    手握着削好的铅笔在草稿纸上临摹着美术本上的图画，同桌的小丽也在认真的看着小说。她们就是这样浑浑噩噩。

    2004年的夏天，张小西，要初中毕业了。这年她17岁。

    “小西，你大表姐在县城的电脑培训班里面学电脑，昨天她来过家里，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据说那里还会帮人找工作的。”

    “哦。”电脑这个词在张小西的脑袋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至今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电脑的。记得家里是她在读三年级的时候买了个黑白彩色电视，四年级的时候买了代步的嘉陵。这二件家俱在农村也是不得了的。算是家境不错了。

    确实，张小西的家境在这个农村的地方还可以，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天天脸朝黄土背朝天，因为勤快，普通的吃喝不愁。

    现在家里还盖起二层的楼房，在她读初二的时候买了一台彩色电视，一直不舍得看，直到新房子建好了，才从厚实的箱子里搬出彩色电视放在客厅里。

    “我们家的房子虽然刚建好，但钱方面你还是不用担心的，肯定够你去学电脑。”

    张小西悻悻然的点头，她知道老妈又想多了，虽然从小她都很善良，善良到每次买盐找到的一毛二毛都会给妈妈。而且连一张纸她都不舍得撕掉。对，她就是如此的善良，质朴。

    “今天市里一所职业学校也来过我们家，问我同不同意你去他们学校读书，我觉的太远了。但我也没直接回绝，还是想听听你的意思。你还想去读书吗？”

    妈妈的话让张小西猛打了个激灵，又是读书，算了，她真真没那个天赋，“妈，要不然我去学电脑吧。”

    “嗯。好吧，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带你去县里看看。”

    暑假是农村最忙的季节。

    做莲子，割早稻。

    农村没有繁华的街景，只有沁人心脾的大自然。

    一草一木，一条小河，一条小马路。

    路上的行人寥寥，不是窝在家里做莲子，就是顶着太阳在稻田里割稻谷。

    忙忙碌碌，没有一个人闲在家里，或翘着二郎腿在那里乘凉。

    张小西父母一辈都是吃大锅饭，拿工分长大的。当时家里孩子多的每天都是喝稀粥，而且喝稀粥算是好了，不然都是吃米糠，挖野菜吃。

    想想，现在的日子，对于农村的大家来说算是好了，温饱基本不算问题，只要肯劳动。

    张小西的父母有时候会跟她唠叨，说她出生在好的时代了，不用工分劳动，不用听父母之命结婚，读书的机会也多。而且还可以去县城或更大的城市。

    每每这时，张小西都是撇撇小嘴，不知足的东张西望。嫌父母啰嗦。

    “他爸，你们俩父子中午的时候记得热下菜吃饭，我带小西去县里电脑培训的地方报名。”母亲换了一件偶尔去镇上买东西才穿的衣服，及腰的长发用带花的皮筋扎好，再喷了点花露水在脸上。

    张小西差点打了个喷嚏，那花露水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

    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所成，无论在是哪方面。

    “妈，表姐有说她什么时候培训完，再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吗？”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小路真的很小，只够骑嘉陵驶过，好在旁侧的小树小草都被锄干净了，裸露出黄色的泥土，而且还光滑光滑的，那是走的人多了。

    张小西所在的村庄是在一个山坳里，总共二十户人家，可想而知，这条必须经过的泥巴路一天得多少人走过。

    走了差不多一公里小路才到了马路上，马路是近二三年用水泥铺好的，当时还在上初一。

    这个镇上，只要不是特别特别偏僻的地方都铺好了水泥路。比起以前的小沙石路，好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好像是分什么课程，一个课程一个课程的钱也要分开给，看你想学什么。至于工作，你表姐说每到年底或年初就有老板到培训的地方招工。”

    “这样啊。”张小西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17岁的她，在农村里已经算大孩子了，同村的好多小伙伴都是读完小学就外出务工，基本上都是进的鞋厂、服装厂。每年底回家的时候打扮的很时尚，和以后在农村的时候完全是大大的差距。

    这些，张小西还是有些向往，既然自己不会读书，何不像他们一样，早早的步入社会，不然，她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出路。

    去县城，坐班车是唯一的交通工具。

    张小西和她妈妈等了很久才等到唯一的一趟班车，在这里一般是二个小时左右才会有一趟，而且时间还没有一个规定。

    班车的狭小空间里一般有十多个位置，现在是农忙，班车里面坐的人寥寥无几。

    张小西的妈妈一上车，好像碰到了熟人，几乎没有什么开场白就开始热聊。

    农村的人基本上没有那些礼貌问候，都是看到某个认识的人就说，唉，某某你也去县城呀。去县城做什么哦。

    “我带我女儿去县城的电脑培训处看看，想让她学学电脑。”

    “电脑啊，我是见都没见过，嘿，学电脑好，有出息。”

    “是啊，听说会打电脑的人以后能坐办公室，到时就不用到厂里卖苦力了。”

    “对对，还是你有远见。我家女儿在服装厂上班，每年回家的时候都说累哦，经常加班到凌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休息的。”

    “在厂里上班累是累，不过工资是按机件算的，应该也还好哦。”

    “工资方面是还好，不过我就是舍不得那丫头太累了，你说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轻轻松松安安稳稳的。”

    “你想太多啦，我们以前也苦呀，也都是那么过来的，她们也有自己的路。她们都还年轻，以后是穷是富都不好说。无论做什么踏踏实实做好自己就行啦。”

    妇人像得到安慰，一个劲的点头，再俩个妇人继续聊东聊西。

    张小西的心底开始惆怅起来，未来越加迷茫。

    班车继续行驶着，风飞快的从窗户窜入，放肆的吹着张小西及肩的黑发，凌乱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遮盖住她突然炯炯有神、突然忐忑茫然的双眸。

    白色带着花边的衬衫，蓝色有点磨的泛白的牛仔裤，让她看起来纯洁的像朵百合。

    双手互相握着，她知道她的另一种生活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