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镜子

    我又忍不住的看了看挂在门头的剑，虽说我看不什么门道，但剑鞘确实有些古朴，如果不仔细看，也许觉得和那些工艺品店里卖的装饰品没什么区别，我离的有些远，看不太清楚剑鞘上的花纹。只是听了凌巧巧说这把剑的缘由，我倒吸一口气，暗想瞧着一把不起眼的剑，竟然这么有来头。

    “看够了没有？”凌巧巧说了一声。

    “我现在才觉得这满屋子都是宝贝，我身处其中浑然不觉啊。”我环顾四周，心想那些古玩类的摆件也许各个都有一些秘闻，就是那些书，估计也记载着不少好东西。我好奇心大起，想卖弄一下自己，不待凌巧巧说话又赶忙说：“万人坑？古代记载坑杀数万人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战国时长平之战，秦国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军人，仅余几十个赵**队中未长大的孩童，这把剑不会是战国时候的剑吧。”

    那知凌巧巧听完后，眼睛往上翻了翻，像看着白痴一样，我见她这副表情，知道自己玩脱了，肯定说的不对，要丢人现眼了。

    “切儿，你看看那把剑像是战国时候的剑吗？万人坑之类，在历史上记载的多入牛毛，不说战国，便是秦乱，项羽杀章邯，二十万人；汉末，三国鏖战马前悬人头，车后载妇女，生民百余一，你可见过？及至后来，八王之乱，洛阳城内死伤十数万；更别提南北朝，胡人乱华，唤人谓之——两脚羊，人肉如羊，男人皆杀，女人也不过是供人**乐，胡人饿时，便杀妇人充饥，若你在那时，但见横尸盈野，道路两旁，树上悬挂的尸体，前后衔接，何止万人；大唐盛世，留下黄巢杀人八百万，洗城之说由此始，杀人如割草，寂然无声；待到后来宋朝将倾，崖山之战，十余万人投海殉难；明末灾变，插草卖首，自家孩童不过是他人碗中一块肉；扬州十日不封刀，嘉定三屠剃头令，清朝也不遑多让；这剑你倒是说说，只是战国时候的。”

    凌巧巧说起过去的掌故，我是一句也插不上话，看着凌巧巧微微抬起的下巴，眼神还有些睥睨一切的意思，只是刚才说话过多过快，凌巧巧有些气喘，胸前上下起伏。

    “让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和你比起来，我就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什么都不知道。”我心中真觉得凌巧巧见识广博，我也满是真诚恭维道。

    “哼，没事多看看书，瞧你老大不小了，整天游手好闲，别老想着整天听故事，在这里没事，屋子里面的书你随便挑几本看看。”凌巧巧一副训小孩的模样。

    我看了看看周围摆放的书，有些摸不清头脑，这些书很少有现代出版的那种书，都是些类似于老书的线装本，有些我还看到连封面也没有，就是白纸上写满了字装订在一起的而已。

    “也好，你能不能给我挑一本，我今天晚上没事干看看书也好。”我有些恳求的对凌巧巧说道，其实我没事也挺喜欢看书，不过这满屋子的书，我一是没经过凌峰或者凌巧巧同意，不敢乱拿乱看；二是这么多书，我还真不知道那本我能看，那本我不能看，我这几天遇到的鬼神之事，让我对这些事情充满敬畏，再不像以前愣头青一样。凌峰这地方肯定充满了秘密，如果我乱动，再惹出什么乱子，只怕不到七天，我就一命呜呼了。

    “喏，给你，闲着无聊就好好看看吧。”凌巧巧在书堆里翻出一本手掌大小的书，就如同平时我们背英语单词的单词书般大小，看完后可以随手放进口袋的那种。

    我接过书，看见上面有三个大字“山海经”，翻开看了看，就是以前那种连环画的小人书，一页一副彩色图画，配有一两句话。我抬起头，对凌巧巧说道：“能换一本吗？我看过山海经，还有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拿儿童读物了。”

    凌巧巧伸手就要来拿我手中的书，恨恨的说：“得行，求人家给你拿书，拿了又不看，你还要怎样？我伺候不了你。”

    “别呀，我看，我看还不行么？凌巧巧大小姐，能不能给我拿一本我现在看不懂的书，也好让我害害羞。”不知不觉我说话也有些轻松，不似刚开始连话都不敢对凌巧巧说。

    “说话阴阳怪气，流氓品性忍不住了？接着！”凌巧巧这次不再把书递过来，而是朝着我的脸把书掷了过来，我看着一本书朝着我眼前飞过来，我本能的抬手，才堪堪接住，我要再稍慢一些，这书就拍在我的脑门上，我暗道一声好险。

    摊开手中的书，这次倒是一本古册，虽说不像是古代原版，但也和我在博物馆参观时，见的书差不多，只是博物馆里的书是在玻璃橱里，而这本书却在我手中捧着，我见书面写着《稽神录》三个字，后面注明是宋朝徐铉写的，想来这是后世的誊抄本或者是刻印本。字是都认得，但连在一起，我却没听说过，更别提看过了。

    “那本怎么样？不行我再帮你找找。”凌巧巧站在书堆旁，手里掂量着一本和辞海似的厚书，不住的朝我打量。

    我毫不怀疑，只要我口中再说出“换一本”，那她手中足以当砖头砸人的书，肯定朝我扔过来，我哪敢再迟疑，口中忙说道：“这本就挺好，不用换了。”

    “是么？”凌巧巧忽的对我笑了笑，风情万种，只是眼中我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我看着凌巧巧还拿着砖头一样的书，看着我跃跃欲试，我口气异常坚定的说道：“那可不，就这本了，再换我也不要了。”

    “那好吧，你既然这么喜欢那本《稽神录》，我也就不强求你换书看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跟我上楼吧，好久没来客人，房间你要自己收拾。”

    凌巧巧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拍了拍手朝楼梯走去，我听凌巧巧的意思是要我跟着她上楼，我心想不用睡客厅，欢快的跟凌巧巧。

    “跑那么快干什么，开关在你右手边，你先关了灯再过来。”凌巧巧侧着身子，遥指了一下客厅的开关。

    “啪”我关了灯，除了楼梯的壁灯还亮着，客厅一片黑暗，我这时借着灯光有多快跑多快，蹿向凌巧巧。

    “哟，看不出来，胆子还挺小。”

    “我以前胆子蛮大的，这几天我知道害怕了。”

    我随着凌巧巧上到二楼，满眼看去是比楼下更多的书，二楼留下一个类似于客厅的大平台，中间堆满了书，有齐腰高，堆的方方正正，和桌子一样，本来挺大平台，被书挤得只剩下两个人并排走路的地方，有这么多书，二楼到像是以前老房子的天井，四周有几个门，看来是住人的房间。

    “就是这间，我就住在你旁边，你房间正对面是我爷爷住的地方。没事就早点睡，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凌巧巧说完也不管我，走进旁边的房间，“咣”的一关了门。

    剩下我一个，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我也赶忙进了房间，刚才听凌巧巧说要自己收拾，进来之后才明白，这房间根本不用打扫，椅子、桌子一尘不染，床上的被子也是新的，衣柜前的镜子也光洁如新，看得出来这房间虽然没人住，但也是时常打扫。

    房间的暖气有些燥热，我放下手中的书，脱了衣服，看着镜子中的我，胡子有些拉碴，走到镜子前，抬头用手摸着下巴，有些扎手。

    “哎，我说，这是…;…;咣…;…;”

    我正站在镜子前，寻思着明天找凌巧巧或者凌峰借个剃须刀，哪知凌巧巧连门都不敲，推门就进来了，我脱的只剩下内裤，还是站在镜子前。

    凌巧巧刚迈进门的脚，又急的收了回去，把门甩的震天响。

    “死流氓，变态啊，出来拿东西。”凌巧巧在门外大喊。

    我赶忙套上衣服，开了门，看见凌巧巧捧着毛巾之类的洗漱用品，我讪笑道：“谢谢啊。”

    凌巧巧面色阴沉，“死流氓，你刚才光着身子站在那，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我就是在照镜子。”

    哪知，凌巧巧脸色大变，口中说道：“你说什么？你在照镜子？你房间哪里来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