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鸡

    晋东南陵川县太行山环抱的一个小村庄，这个小村子因为龙姓为主，所以叫龙家坳。

    清早在村里还罕有人迹的时候。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十四、五岁的少年背着一大捆柴禾，走在村路上。他个子挺高，比之其他这个年纪的少年稍高一些。可能是由于家里吃得不好，他很是清瘦，配上他的身高，显得又高又瘦。不过他身上肌肉很是结实，背着一大捆看着比他还要大的柴禾。一双浓眉大眼，但是眼睛里却有着和他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坚毅。并不黑的脸上却沾了不少泥土，头发更是乱的像个鸟窝。要是好好的收拾收拾，他应该是一个挺清秀的少年，只是这年月也早早的就挑起了生活的重担。

    他走到村西头的一个破落小院前，推开院门，进了小院，把那打捆的柴禾放到了院子里。

    “三儿，三儿，咳，咳。”一个虚弱的女人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那少年急着走进屋里，来到里屋，一个病弱的中年妇女正躺在床上，咳嗽着轻唤他。

    村里的人大多姓龙，这个少年也是龙姓，叫做龙三。

    “娘，你咋了？”少年向病弱的女人问到。

    “咳，咱们家没粮了，你把院里的两只鸡拿出去，找你叔们换点粮。”那病弱的女人有气无力的说到。

    “娘，那鸡不能换呀！现在你生病了，身子虚，还指着它下蛋给您补身子呢。”

    “这人都养不活了，还养鸡？你拿它换点粮去吧。”

    “好，娘我这就拿它换粮去。”少年应允道，走出了屋子。

    不到晌午的时候，少年背着一小袋棒渣回来。把棒渣倒在缸里，又舀出一小碗熬粥。粥熬好后，盛了一大碗，端到母亲床前，放到桌上说到：“娘，粥好了，凉凉你喝把。”

    “咳，你吃啥？”母亲关切的问到。

    “锅里还有粥。一会儿我帮三叔干点活，您吃完了就把碗放桌上吧，我回来收拾。”

    “哎！咳，咳。”

    少年回到厨房，喝完粥，走出了屋，轻轻关好屋门。他走出小院并没有去他三叔家，而是出了村，来到村口的土岗上。土岗上已经有两个和他年龄相若的少年在那里等他了。

    他刚走到两人近前，一个和他差不多瘦，比他矮一头的少年看到他过来，朝他嚷道：“三哥你咋才来？我们都等半天了。”

    旁边另一个稍壮一些的少年，推了一把这少年。“山猴，三哥家里忙，你就别挑理了。”

    山猴朝着墩子呲着牙，瞪了一眼。“墩子，三哥都没说话，你诈唬啥？”

    “不跟你咧咧。三哥，把咱们都叫来干啥？”墩子一扭脸也不搭理山猴，转向龙三问到。

    “我娘病了，身子虚，家里鸡都换了粮。我打算找你们一起上山去摸两只野鸡啥的。”

    “好呀！咱们上山去打两只鸡，回来也吃吃肉，我家也大半个月没见荤腥了。”墩子在旁边应和道。

    “上山呀？三哥，这山高林密，咱们没个家伙也不好搞呀！”山猴皱着眉头说到。

    墩子挤兑着山猴说：“我看你就是懒，这点山路都不想走。还山猴？你改叫山窝得了。”

    “我咋懒了？我也跟俺爹干了大半天的农活。这在跑趟山，还不一定能摸到山鸡。”山猴急着和墩子争辩道。

    “你们别吵了，我也知道不好搞，不过我想去试试。”

    山猴挠挠头，鬼心眼开始动起来，他扒住龙三的肩膀说到：“三哥，要抓鸡还用去山上，咱们村不是多的是？”

    “那咋成？那不是偷吗？”龙三把他扒拉到一边说到。

    “咋不成？保长家里少说有五十只鸡，咱们搞两只谁能看出来？”山猴坏笑着说道。

    “这，这好吗？”龙三犹豫的说到。

    “三哥，大娘病了，等着吃肉补身子，别犹豫了。”山猴向龙三鼓动道。

    “是呀！三哥，咱们干吧？回家也开开荤。”墩子也旁边怂恿着说。

    龙三看着山猴皱着眉说：“那，咱们咋干呀？别让保长抓到。”

    “我有招。咱们先把保长的儿子支开，我找保长就说他掉沟里了，再把保长支开，你们去偷鸡。”山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把他们聚拢到一起说。

    “好，就照你这个法儿干。”龙三一拍山猴的肩膀说到。

    三个人进村，看见同村的几个小孩正在路边打闹嬉戏。

    龙三上前向他们问到：“看见保长家留根了吗？”

    “我看见了，他们在后坡哪里玩呢！”一个小孩向他抢着说到。

    “走，去后坡。”龙三向山猴和墩子招手。

    几个人来到后坡，看见保长家儿子留根正和四个孩子在后坡上。这留根是保长的独子，所以取名留根，他比龙三小几岁。保长是老来得子，对这个独子甚是溺爱，这留根平时在村里的孩子中也是作威作福。他们家条件好，身边也有几个供他呼和的少年。

    “咱们咋拖住他？”龙三看向山猴问到，他知道这山猴鬼主意最多了。

    “好办。咱们先抓些蚱蜢，你揣怀里，一会儿你就跟他们比赛抓蚱蜢。他们五个人，你一个人，他们肯定跟你比，到时候他输了，你就让他看瓜。”山猴脑袋一转就出来了一个主意。

    “好，就这么办。”

    几个人先在周围抓了几十只蚱蜢，都揣到龙三的怀里。龙三走上后坡，那两个人在坡下等着他的信号。

    龙三走到几个人跟前，挑衅的向留根说到：“你怂在这里干啥呢？”

    “啥？叫我大王，我是这后坡上的大王。”留根向他咋呼道。

    “啥？就你还大王？小屁孩。”龙三很不忿的向他说到。

    “咋啦？我告诉你他们都是我的手下。”留根挥手招招周围的他那一帮小伙伴。

    几个人都攥着拳头，对龙三跃跃越试。

    “你是这里的大王，你敢跟我就在这后坡上比抓蚱蜢吗？”龙三向留根问到。

    “这。”

    “好，我让你们五个人一起上，我一个人和你们五个比。”

    “好，比就比。输了咋说？”

    “输的在这看瓜，行不？”龙三没想到这留根轻易就上套了。

    “行，开始比。”留根大叫了一声，他和他那些小伙伴都开始四散去抓蚱蜢了。

    龙三朝坡下的山猴和墩子挥挥手，他们就都跑去支开保长。龙三在后坡上抓蚱蜢，抓了一刻钟也不见墩子回来，他心说是不是出啥差错了，咋墩子还不回来？在慎会估计一会比赛就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