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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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地一声响,在万籁寂静深夜里显得分外清脆。我一惊而醒,翻身坐起,披衣下榻,拉开房门,一中年奴仆提着灯笼走在侧方前面,鬼叔叔大踏步向外边走边沉声问:“谁侍候睡下的?”

    奴仆声音哽咽,囔着鼻子道:“是黄林,这么多年,老爷衣食住行都是他亲自打理。他有一个习惯,每到三更都会起来看看老爷,今日也不例外,……。”两人跨出院外,声音渐小,最终完全听不见。

    难道是赵普出了什么事?但前日小船之上的他,似是身子健朗,并不像有病症。意外?但这座府邸,如果外人入侵且丝毫没有惊动到人,身手则相当惊人。

    前日他刚刚见了娘亲,今晚就遭到意外。我心中蓦然一沉,但转念之间就否定了心中的想法,不会的,就是赵普和爹爹的死有关,娘亲看在鬼叔叔的面子上,她也不会动手。也不会是鹰宫中人,因为如果有此类高手侵入,对像不应是赵普而应是我,用以逼迫娘亲就范。这些都不是,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大宋皇帝赵光义。

    赵匡胤,也就是自己素未谋过面的爷爷崩后,不是其长子,即是我的皇叔赵德昭继位,更不是深讨爷爷心喜的爹爹,而是其二弟赵光义不合情理的继位,世人诸多不解,不明白两位皇子已界成年,为何不传子,而传弟。流言未灭,皇叔、爹爹二人又离奇辞世,流言更甚。

    赵光义为证明自己继位的合法性,便抛出了其母亲杜太后遗命的说法:杜太后临终之际,召爷爷及赵光义于榻前,杜太后问爷爷何以能得天下,爷爷回曰是祖宗恩德与福荫。但她却叮嘱榻前的兄弟二人,大意即是爷爷说的并不对,正确的应是周世宗虽取了天下,但却传位于幼子,使得主少国疑,爷爷才借机取得天下。所以说,要吸取教训,他日帝位先传二弟光义,光义再传三弟光美,光美传于德昭,如此这般,国有长君,才是社稷之幸。

    姑且不说这种兄终弟及的皇位继承方式与传统父子相传相比,名不正言不顺。就说赵光义的这种说辞,虽是费尽心机,可终就只是自说自话,无人证明。况且这么一来,其崩后,赵光美,也就是赵廷美是皇位第一继承人,这也不是赵光义乐意看到的。

    赵普虽与爷爷私交甚好,但赵光义继位后,其地位已远远不及先前,颇受压抑冷漠。但他毕竟是开国元勋,赵光义还需要这样的元老重臣装点门面,所以对待赵普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赵普沉浮宦海几十年,又岂会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之道理,在他地位不保,且身家性命随时有危险的情况之下,政治态度自然也会发生一些变化。过程不得而知,但最终结果是:一是杜太后榻前,并非只有赵光义兄弟二人,赵普乃是遗命的记录官;二是赵光义为晋王时的旧僚揭发秦王廷美阴谋造反之时,赵普欣然领命,查证后奏廷美怨望诅咒,大逆不道,廷美最终勒归私邸,两年之后壮年死于房州。此两事之后,赵普又一次及相,赵光义也扫清了传位于子的障碍,两人可谓达到双赢。可是,这惊世的秘密被深谙为官之道的赵普掌握,终不是赵光义所愿。但是赵普也是在风口浪尖上打拼多年,自然也会趋利避害,有办法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于是,这种微妙的关系一直维持了下来。

    这些是鬼叔叔和娘亲谈论最多、分析最透彻的事,以前认为无关紧要的,却都是与自己休戚相关的。

    赵普罢相已有数月,且已放出消息称己已病入膏肓,足不踏出府门一步,许是如此,赵光义并没有下手,但这也足以证明,府中隐有赵光义的人。我们一行人入府不久,况且赵普刚刚见过娘亲,便出了意外,说明隐身府中之人不只见到了娘亲的庐山真面目,甚至猜测出了娘亲的意图。

    娘亲白天从未在府中露过面,且小楼孤立在湖心,此人如何得知。想到这里,顿时冷汗淋漓,前有鹰宫,后有大宋,娘亲的安危……?我不敢再想下去。

    夜风吹来,额前碎发飘忽在眼前,发触睫毛,双眸涩痒,我回过神,揉揉眼睛,把碎发捋于耳后,正欲退回身子关上门。却突然发现对面厢房房门半开,耶律宏光站在门里暗处,不知站了多久,黑暗之中的他静静地朝这边看着。

    天色灰暗,我看不清他面上神色。

    两人默站一会儿,我暗叹口气,欲回身,却忽然发现自对面房顶上跃下两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影,我心微惊了下,但瞬间明白了这两人是谁。

    这两日,咄贺一、萧达石不断出入翠景园,来去均是匆匆,我不知缘由,也没能心思过问太多,但耶律宏光的面色却越发凝重。

    咄贺一、萧达石闪身进房,耶律宏光仍一动不动立着,咄贺一似是回头望我一眼,才掩上房门。

    此时两人前来,莫不是……。心念及此,举步走过去轻叩房门,门迅速打开,咄贺一面带为难但嘴边仍挂着丝微笑,“小蛮姑娘,……。”

    “让她进来。”房内传来耶律宏光沉稳的声音。咄贺一展颜一笑,让开身子。

    桌上火烛线捻浸入烛腊中,使得烛光飘摇,映得房内忽明忽暗。耶律宏光坐于桌前,眉宇微锁,双拳轻握。萧达石朝我微笑着点点头,我轻一颌首算作回应,耶律宏光指指身边凳子,我坐下。咄贺一掩上房门,和萧达石并站于前面,掠我一眼,然后眸含疑问看向耶律宏光。

    咄贺一为人机敏,极善察颜观色,总是能轻易明辩领会耶律宏光的意思。而萧达石为人敦厚、不善辞令,但执行命令不打一丝折扣。自耶律宏光随我入汴梁以来,咄贺一言语行事已不避讳我。今日他的神色如此,想来事情很棘手。

    烛光越来越暗,犹若此刻耶律宏光的面色,咄贺一已收回目光低头默着,不吭声。萧达石皱眉看一圈,正欲开口,袖子已被咄贺一轻扯一下,萧达石声音未出便咽下口中的话。

    耶律宏光让自己进房,证明此事与契丹军事无关,他此番前来,已明言陪伴自己。心中遂断定,不是与赵普之事有关,便与娘亲寻找爹爹死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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