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怨

    “千年，你……在想什么？”我摸摸千年的脸，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沉重。

    “没……没什么。”千年回过神，手收回去，“时候不早了，公子还是先回房休息吧！明天还要比武呢！”

    “嗯。”我乖巧的回答，转身向外走去，回头看时，我道，“千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是的，千年愿意永远留在公子身边，直到，公子不再需要千年的那一天。”

    直到公子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刻……细细咀嚼千年的话，我忽然响起一个故事：有一对相爱的恋人，有一天，女孩问男孩会爱她多久，男孩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我会爱你直到你不再爱我那一天。

    既不是一万年也不是一辈子，直到你不再爱我的那一天。是啊，当你不再爱我的时候，我爱不爱你对你已经无关紧要。千年他，是这么想的吗？

    我心中一痛，风一样的离开这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静谧的黑夜里，不知是风冷还是心冷，我只觉得好孤单，到了最后，终究还会使只剩下我一个，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要抛弃我？父亲母亲不要我，养父也离开了我，左右大哥更是一句话都没说就丢弃了我，现在连陌都离我而去。到底我有什么错？身边的人都要离开我？千年……千年……我好想恨你！

    早晨的空气中漂浮着露水，清新的氧气带着一丝凉意。

    日开鸟啄啄金色的羽毛，张开翅膀飞出东华渊，飞过天帝的金銮殿，飞向人间，太阳出来了，驱走凉意。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亮大地，屹立在十九峰顶端的楼宇，闪耀着金色辉泽的神隐山庄在温暖的阳光抚慰下，淡薄的像个影子，日光越来越炽热，影子也越来越淡，宛如天边的海市蜃楼，一阵清风拂过，吹散了影像，只剩淡白的烟雾在阳光中消散，一霎那间，寒风泠泠的峰顶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众多江湖人士。

    旭日当空，阳光肆意而温暖，众人仍陷入沉睡，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盘膝而坐手指轻轻拂过千年的脸庞，目光停留在他的左颊上，一条淡若轻烟的剑痕勾起了我的记忆，那是为了救我才弄伤的，我欠的，该我还，只是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叹口气，，忽然笑出声来，出掌轻击千年的胸口，一股瘴气从千年口中溢出，他轻噫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荒野，急忙起身，只见四下都是来参加英雄大会的诸位侠士，却都躺在地上，，，忙问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神隐山庄消失了。”我举目四望，回答道，“而他们则中了我特制的迷香，不睡则已，一睡不起，没有三五天，他们是醒不了的。”

    “中了迷香？怎么可能？他们可都是……”千年不解。

    “昨晚的茶花漂亮吗？”我打断千年，“好心就有好报，昨晚积下了功德，今日可免除灾祸。”

    “什么？难道……是茶花和功德箱的缘故？”

    “它们的香味本来没有什么，只是混合在一起，就会成为人闻人睡的迷香，只有等到吐尽腹中淤积的瘴气，才会醒来。”我起身，穿梭在人群中，所有人都在，只是……少了相南，昨晚只有他一人未来赴宴，自始至终，他都像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我略一思考，替寒冰雨三护法解了瘴气，还有上官天北，见他们四人幽幽转醒，我浅浅一笑，一言不发。

    “你……是你！”雨护法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一脸阴暗，“你给我们下了毒，昨天的事情，那只箱子，难怪我总觉得那香味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原来你……”

    “雨姐姐！”我打断她的话，笑道，“这样不是很好么？没有闲杂的人来打扰，我们四个人可以好好的比试一番，看看到底谁才是最佳的人选。”

    “你！”上官天北抚着额头，一脸的怒意，“我真不该如此大意，轻信了你，你太令我失望了，居然作出这卑鄙的事情，你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借口举办晚会将我们一网打尽，你的心机，简直令人害怕！”

    “天衢之主过奖了。”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天北，“放眼天下，能够胜过我们四护法的能有几人？，又何必让他们白白送死？此次英雄大会对我们四人来说，是最后的争夺，谁胜谁负，决定了谁生谁死，谁做教主，难道你希望他们成为我们争夺时的牺牲品吗？”

    “你……”上官天北哑口无言，暗自一想，这话也有一番道理，争夺教主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何必插手一脚，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这样一想，又不免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后悔，虽然小风的做法欠妥，但是她也有她的道理，道歉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见上官天北脸色不定，似是有话不说，我也懒得听他解释，毕竟正邪不两立，该抛弃的人终究要抛弃。“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上官公子不必插手。”说罢便施展轻功下了崎岖的峰顶。

    “我……”上官天北无言，看着地上躺着的众人，咬咬牙，扶起武林，一掌击向他的胸口，见到一口白气从他口中溢出，这才追着前面几人飞下峰顶。

    看见书有十九峰的石碑，我放慢速度心知前面就是一块平地，那么，就是这里了，生死早有天定，生自可喜，死亦无憾，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只想努力地活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只是……只是还有很多只是，只是我仍不敢相信。“师…师傅，小…心…心千年……。”陌的话仍然在我耳边回荡，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放心不下的不是他的国家，而是他最牵挂的两个人，我和月白。我的安危，对月白的承诺，才是他临死时的牵挂。到底我要怎样做才对得起陌？

    “小娃娃，我们又见面了？”三位灰衣白须的老头儿拦在路口，笑眯眯的捋着胡须。

    “又是你们！”

    “公子小心！”千年亮出宝剑挡在我身前，“公子后退，这里教给千年。”

    “哟，大哥，这小子想一个人对付我们哥三儿，你怎么看？”胖老头笑眯了眼睛，打量着千年。

    “那就给他看看！”瘦老头猛地出掌直扑向千年，势如蛟龙出海。

    “臭老头，你们在这里等了好久吧？想死就快点！”我抽出折扇，眉毛一挑，加入战局。

    “哎呀，说话还是这么毒啊！，既然你等得不耐烦了，那我们就舍命相陪了！二哥，咱们上！”胖老头，收敛笑容，也加入战局。

    “这么快就打起来了？”雨护法抽出腰间的长鞭，“啪”地在空中甩出一条完美的弧度，“寒护法，你的机会来了，还不动手！”

    寒护法闻言，突然急转身，与迎面而来的冰护法四目相对，眼中杀气暴露无遗：“看刀！天地一刀斩！”雪白色的噬魂狂刀破空长啸，强烈的杀气似乎要撕破面前的一切。

    一身青色劲装的冰护法大惊，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好取出藏在袖口的闪电双钺，施展利刃，也劈出一道强劲的气流。“轰！”两股真气相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威力，“十九峰”三个大字随着那块石碑变成粉碎的石子溅向四周。

    “公子小心！”千年一急，连劈三掌，逼退天冥三怪，手中的短剑疾舞，为我挡住飞来的石子，“公子，走！”千年趁机同时抓住我的肩膀，凌空一跃，跳出天冥三怪的包围圈。

    “千年你……”我正欲开口询问千年，忽然听见身后暗器划破空气的声音。

    “公子，对不起……”千年低声喃语一句，忽然间手起剑落，我还来不及说什么，胸口便是一凉，，一柄玄青色的短剑从身后穿至胸前，露出小半截剑锋，仿佛在嘲笑我的多情，一滴滴血从剑上滴落。如果是无情，又怎么会如此，左右大哥，原来你们，终究是做错了。

    “唰！”剑被用力地抽回去，我踉跄着晃了两下，一口血喷了出来。

    身体里有什么声音响起，伴着一种清脆的碎裂声，另一种水珠滴落的声音响起，“滴答滴答！”我的心在哭泣，流出的泪水鲜艳的是如同滴血的石榴花一样的凄艳。

    真是……真是笨啊！他杀了陌，他既然能狠心杀陌，又怎么会收手放过我呢？有条路，踏上以后就再也不能回头，千年，他决绝地离去，不会再回头。

    “小风！”上官天北刚转下尖峰，便看见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小风！”上官天北痛心地呼喊，发疯似的想冲过来，而天冥三怪却像早就商量好似的齐齐拦住他的去路。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身为正道侠士的表率，天衢之主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威猛高大的老头冷声道。

    “让开！”上官天北心焦如焚，咬牙道。

    “若上官天北不听劝告，那老朽也没办法了。”天冥三怪互使眼色，突然出售，同时攻向上官天北。几人缠斗一处，天冥三怪死缠烂打地不让上官天北前去救人。

    而在另一处，寒冰二护法也斗得难解难分，闪电双钺和噬魂狂刀卷起的凌厉杀气摧毁了四周不少树木，碎石惨木随地可见，战况岂是一个烈字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