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家人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一个普普通通的傍晚，香凝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在哪里朗诵古诗，不时还拿出笔在本子上写，也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小君刚刚从地里回来，额头上都是汗水，这一天也确实有点累。

    小君的头发已经剃了，毕竟男人都不喜欢打理头发，其他人的头发也已经剃了，剃了也好，省得麻烦。

    龙奶奶正在给大家做饭吃，有了小君这么一群小孩子在，他轻松了不少，地里面的活基本上都是小君带着他们干，龙奶奶就是去帮帮忙什么的。

    小鹰看到香凝读书，他也没有读过书，自然而然就来了兴趣，小鹰好奇的坐到香凝身边，摸着自己的小光头好奇的指着香凝的书：“香凝姐，你的这个是什么啊，上面的那个黑色小点是什么东西？”

    “呵呵”，香凝把课本推到小鹰面前，“这是我的课本，上面那个黑色小点是字，你看，这个是古诗！”

    小鹰挠挠头，看着那些个他完全看不懂东西摇摇头：“看不懂，都不知道这上面是什么东西！”

    看到小鹰在哪里，其他人都来了兴趣，纷纷坐了过去把香凝都围住了，面对这个新鲜的东西，大家都十分感兴趣，七嘴八舌在哪里讨论。

    “这个东西就是纸嘛！没什么用啊！”

    “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上面还有个老头儿！”

    大家的目光不一会儿就全部转移到了课本上面的插画上了，毕竟大家都感觉图画比那些个字要好理解一些。

    看着小君他们对课本那么好奇，肯定他们也想去上学，龙奶奶暗自叹了一口气，条件不允许啊，要不然她也希望这些孩子都能到学校里面去念书，至少认识个字也行啊，不要也跟她一样活了一辈子都不认识一个字，那才是悲哀。

    不过龙奶奶的心酸倒是没有让小君他们察觉到，其他人都是在叽叽喳喳的说话。

    “小君哥，你认识这些字吗？”，香凝拿着课本递到了小君的面前。

    小君拿着课本看了半天（其实他一直是拿反了），也看不出什么究竟，“这个东西看不懂！”

    小君在香凝心里一直是一个万能的存在，在香凝的世界里他就是超人一样的存在，看到小君头一次这么没有头绪，香凝就自告奋勇的拿着书要教大家认字。

    “我教大家认字吧！”，香凝自告奋勇的坐到小君身边。

    “好耶！好耶！”，小朗和小鹰面对新鲜的事物自然是充满了好奇，手舞足蹈的样子显得格外高兴。

    香凝拿出铅笔打开本子，在本子上写了拼音，香凝写的字非常好看，整整齐齐的十分工整。

    “大家跟着我读啊，a、b、c、d、e、f、g……”

    “a、b、c、d、e、f、g……”，大家都很听话的跟着香凝念。

    在香凝眼中，小君能挑能扛，家里面的大事小事他都会做，除了每天陪她上课下课还要顾及地里的活，几乎没有小君不会的，看到小君那么认真的学习，香凝心里有一股子小姑娘的傲娇涌上心头。

    “大家会读了吗？”

    趁着饭还没有熟，香凝想让大家不仅会念也学会写。

    “会！”，小鹰长长的回答道。

    “会读了就在本子上学写字吧！”，香凝把本子递到小鹰面前，却让小君挡下了。

    “这本子一毛钱一本呢，别浪费了，你好好学习，我们就跟着念就行了！”，小君把本子递给香凝，那个时候又穷，一毛钱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笔巨款。

    小君的个头比香凝高，看着小君坚固的身影，香凝默默的收下本子。

    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不能辜负小君哥的期望！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

    “饭好了，吃饭吧！”，小君给大家盛饭，打破了刚才的尴尬。

    小时候真的是记忆力不行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到吃饭这个事情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大家也都忘记了刚才的尴尬。

    人多粮食少，龙奶奶不得不给大家定量吃，一锅黑乎乎的咸菜汤就是一顿了，根本就吃不饱，小君每次都会把饭留给小鹰和小朗，因为他们年纪最小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太饿，反正自己都是一个没用的人，吃多吃少都一个样。

    ……

    在玉米都有小孩子高的田野小路上，一个小男孩拉着一个小女孩走着，阳光明媚，天气是那么晴朗和煦，那便是小君和香凝在去上学的路上。

    这条道路小君都不记得走过多少次了，反正一年365差不多有300要走这条路，陪伴小君的也一直是香凝，一切都不曾变过；只是树长高了，小君也长高了，龙奶奶也慢慢的老去。

    “我到了，小君哥你回去吧！”，香凝也长大了，一直都是扎着马尾辫，头发也长到了臀部。

    以前懂事听话的香凝个头也长大了不少，远远的看上去也是一个小大人了。

    “你好好学习啊，我回去了，下午我来接你，不要到处乱跑！”

    小君的身高那也是像禾苗一样使劲的往上窜，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够大，肚皮都露出来了，显得非常滑稽；不过香凝可不会取笑他，这些年小君块头大了，人也让太阳晒黑了不少，看上去已经有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知道了，你的这些话都不知道说了几年了，我倒着都能说出来了，我绝对不会乱跑的！”，香凝挥挥手就进学校了，看着香凝活泼可爱的背影，小君恋恋不舍的往回走了。

    才刚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阵阵读书声，清清朗朗的声音非常让人向往，小君也想去学校上课，看看学校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也想跟香凝一样会说古诗，会算算术，会说外国话。

    可惜龙奶奶承担不起，而小君也没想让龙奶奶那么累，不就是不能读书嘛，多大点事啊，这不香凝天天都在教认字嘛，这书上的字小君也大都认识。

    这么一想想，小君心里也开开心了很多。

    听说镇上在修新学校，香凝就读的这个老学校要不了多久就要拆了，新学校小君也看到过，挺好的一个大学校，有四层那么高呢。

    仔细想想，自己也差不多16岁出头了，香凝要不了多久也要中考了，香凝倒是不怎么着急，反倒是小君有些着急，为了让香凝好好的学习，小君都不让香凝干活，只要香凝好好学习就行；所有人就盼着香凝能有出息，为家里人争光，别让村里的人一直看不起。

    这么些年，龙奶奶收留小君他们可没有少让人说闲话，村里的人都说龙奶奶不应该收留小君他们，可龙奶奶从来都是不离不弃，用龙奶奶的话来说，多个人大不了就少吃一点，马马虎虎就过去，只要小君们长大了就好了。

    小君心里一直都是不平衡的，就因为收留他们的这个事情，龙奶奶在人面前基本都抬不起头来。

    就比如前几天村长家买了一个黑白电视机，那个电视机在当时可珍贵得很，很多人都去村长家看看电视机到底是什么东西，龙奶奶闲着也跟着去了；可没有想到村长也是个欺负人的主，龙奶奶去他家他嫌寒碜，硬是把门锁上不让龙奶奶进去，村里成年人差不多都去了，就是不让龙奶奶一个人进去，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现在想想小君肚子里都是一股火，龙奶奶没有告诉小君他们，可这事情小君亲眼目睹的，那里能装作没有看到。

    越想心里越恼火，小君也没有想那么多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的是机会收拾村长那个老杂碎。

    小君回去之后就立刻到地里干活了，小鹰长得壮实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都是大个子，年纪不大但是都有一米八了，一百五十多斤的块头可不是开玩笑的，可惜家里穷，没有钱买衣服，所以大家身上的衣服都是不合身的，看上去特别滑稽。

    “小鹰啊，背不动让小君哥来背！”

    倒地里面就刚巧遇到小鹰在背豆子，那么一大箩筐的豆子可不轻松，小君当即就给小鹰夺下来自己背着走了。

    “君哥，我背得动的，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怕我们累着，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呢？”，小鹰可不乐意了，他有手有脚的，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小君哥。

    “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小君哥就告诉你一句话，只要小君哥有口饭吃，你就不会饿着！”，小君走在路上还一边和小鹰聊天。

    小君刚才说的话小鹰知道是真的，不过小鹰也想告诉小君，只要他小鹰肚皮是饱的，那么他保证其他人都不会饿。

    “你们这两个人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呢！”

    不一会儿，率先背豆子回家的小鲲和大郎小朗已经折回来了，他们回来就是帮小鹰拿点豆子的，免得小鹰背得重了走不动了，可没成想小君已经回来了。

    “哎呀！你们三个都回去返回来啦！挺猛的嘛！”，小君呵呵一笑，额头上的汗水表现出他背得可不轻。

    “你背不动嘛就等着我们回来，别一个人咬着牙回去！”。

    小朗有些责怪的语气，一把给小君拿了一些豆子下来，其他人也没有多说，纷纷过来拿，小君都感觉背上没什么重量了其他人才罢手。

    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五个男孩子拿着的拿着，背着的背着，不时还会打闹嬉笑，他们在太阳底下走着，他们的方向一样，都是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