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九雕出 圣物赠

    满月高悬，树影婆娑。

    一少年独自走在山间，上身僵直，步伐不是很快，却极具节奏感，正是忆小叹。

    想起白天父亲那惊讶的表情，摇头失笑。小叹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露出那样有趣的神情。

    轻步慢走，看其去的方向正是三思囚龙狱所在的位置。

    路已尽，看着眼前写着“三思囚龙狱”五个大字的石碑眼中满是感概之色，移步向前，低头向洞底看了眼，深不见底。低语；“我来了。”

    摊开右手手心，就看到一道盘龙之纹，这是白天龙影穿身而过后留下的，此时这道龙纹正在微微闪烁着。

    “果然如此。”小叹一笑，越靠近三思囚龙狱。龙纹闪烁的频率越来越高。

    顿步，眼睛仔细地盯着手心，来回试了几个方向，就发现面向洞口的方向频率是最高的。

    步子微微一动，几个微调间，停步，手心光芒大放。

    “君请三思。”轻轻默念，最终将手掌盖到了那个“思”字之上。

    光芒刺眼，骤而熄灭。

    正在小叹疑惑间，地面就轻轻颤动了起来。

    “恩？！”倒退了一小步，全身戒备。

    接下来，小叹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九尊神态各异的雕塑凭空生成。

    九龙分布在三思囚龙狱洞口周围，在小叹的不远处就有一尊，小叹近步上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龙雕，以金铸成，体型不是很大，做卧龙状，很是精致，连身上的龙鳞都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踱步朝另一尊走了过去，作游龙状，不停留，围着洞口转了一圈，九龙各不同，毫无预兆的，小叹知道自己能带走一尊，而且也只能是一尊。

    不加多想，小叹走到了一尊龙雕前，拔起，转身而去。“再会。”

    说也奇怪，其他八尊龙雕缓缓消散，毫无预兆。

    小叹掂了掂手中的龙雕:“修武的秘密是你吗？”龙雕如盘若旋，作怒吼状，高约三尺三，宽约三寸三！

    翌日，天灰蒙蒙的，看来不是一个好的天气。

    紫云峰，忆追梦的居住之所，植物千奇百怪，郁郁葱葱，比起小叹的青云山，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石砌的小院坐落在半山腰的位置，三四间小屋，五六株古树，错落精致。

    老树下，茶微凉，二人话离殇。

    “母亲生下我，命老断言天生脊梁夭折时，母亲曾大哭三天，更是哭晕了几次，父亲亦是连叹三声，为我取名为忆小叹。”端起杯，微微抿了一口略苦的茶，小叹的神情，颇有几分回忆，几分自嘲。

    “哥。”小追梦看着一大早就来找自己的哥哥，心中对哥哥的来意已隐隐猜到几分，不禁添几分担心。

    伸手打断了弟弟的话：“母亲曾抑郁两年，直到生下你，才略有好转。追梦啊，答应哥一个忙，一定要让母亲快乐，她已经因为我伤心的够久了。”

    “哥，你......”小追梦的神色彻底变了，他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猜测，眼泪在眼中积蓄着。

    起身，小叹慢慢向门口走了过去，步子一顿：“以后你就是家里唯一的小男子汉了，好好照顾父亲和母亲。”大步向前，不再停留。

    “哥，保重。”稚嫩的话语随着一缕清风消散，渐逝。

    漫步走在山间，小叹走的格外慢，也格外的认真，还别说，他还真发现了一些美丽的风景。果然风景就在身边，只是曾经忽略了而已。沿途风景，慢慢观赏，再见之时，已不知何年何月。

    半日时光，就在小叹的步子中悄悄划过，再见了......

    抬头，掀起一抹洒脱的笑，大步向前！

    生生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并不高大的身影，小叹的眼中却有了一丝慌乱，一丝惊喜，复杂万分：“父亲。”

    眼前之人正是忆家家主忆绝天。

    “要走了？”沉稳有力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责怪，反而在忆绝天的眼中多了一分担忧。

    “恩。”小叹重重点头应了一声，仿佛在表达自己的决心。

    “不去看一下你母亲？”忆绝天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心里则有几分苦涩，不得不承认，自己大儿子的性格太随自己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去了，徒增伤感，让母亲多开心一阵吧。”小叹心里何尝不想去看自己的母亲，可是他偏偏是一个不知如何离别的人，与其徒留悲伤，倒不如悄然淡去。

    “你可知你选的这条路比常人难走千倍万倍，甚至一生都走不通。”忆绝天紧紧盯着小叹，想在其脸上找到一丝迟疑的神情，可惜他失望了。

    “那又如何，我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会走完。”忆小叹咧嘴一笑，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了一句让忆绝天动容的话。

    “拿着，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入怀一掏，一帛书入手，递给了忆小叹。

    小叹看着手里有些泛旧的帛书，明显愣了愣：“父亲，这是？”

    “这是家族的圣物，煮酒天下。”淡淡的语言，忆绝天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波动，仿佛手中的是一张废纸。“这帛书据传是由传说的那人留下的，内容自然玄奥无比，每个观看此帛书的人都有着各自的收获，它对你来说，可能是一本高深的育兽法，一本奇妙无比的兽技，当然也可能是一张废纸，这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过据说传说中那人双目失明，希望能给你一些帮助吧！”

    “可是，父亲，这可是家族圣物啊！若是族老知道你将它给了我，你在家族中的地位......”忆小叹不禁大急，生在忆家，他可是知道家中的人对家族圣物有多么重视，不容有失。

    忆绝天的嘴角拉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谁说是我将它给你的，分明是你趁家中守卫不备，偷出来的。”

    小叹看着嘴角含笑的父亲，心中不禁多了些许感动。父爱来临时总是有些莽撞，莽撞到一下子撞开了你心中的门，来不及反应。

    “能回来就早点回来，你母亲和你弟弟还是很想念你的。”拍了拍小叹的肩头，莫名叹了一口气，扬长而去。

    看着眼前这背影，虽然不是很宽厚，却一直给自己一种最坚实的感觉，无坚不摧，眼眶微微湿润：“谢谢，父亲。”他从未当面对父亲说过这两个字，更没说过‘我爱你’。他觉得那样显得很矫情，其实是不想承认自己没那个勇气罢了。爱真的需要勇气，尤其是至亲之爱。

    “臭小子。”低语眼已带湿意，忆绝天摇头一笑。

    小叹反手拍了拍背上的书筒，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花不语，大步向前。

    何必想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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