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战魂燃 杀孽生

    时间是最好的旅行者，见证风光，却无一丝不舍。

    清泉江是云城地界最大的一条江，西起于云城界，东止于鸿元界，其支流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哺育着云城人，是云城人生命中的一部分。

    江水如镜，一小舟逆江而行，速度并不是很快。

    孤舟，老翁，一篙撑。

    “公子，马上就到云城地界了。”船上的老王头对躺着看书的一名少年说道。老王头是清泉江上有名的老渔夫了，几十年来也接待了不少人过江，可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客人，目的地什么的一句不说，只说逆流而上，在船上也是沉默寡言，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手中的帛书。看其背后的书筒，想必是一名酷爱读书的公子吧！

    “继续前进吧！”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由于正处在变声期，音微微沙哑，正是忆小叹。

    忆小叹离家已有将近一个月了，一路上不停地奔波和跋涉，少年的脸上已染几分风尘仆仆之感。

    看着手中的帛书，此时小叹才理解了父亲的话，这帛书上并没有密密麻麻的字眼，只有一幅画，画着一金发猴子，眼蒙红丝带，斜卧草地，一副拿着酒葫芦灌酒的模样，自从拿到这帛书之后，小叹就反复的看。

    翻来覆去，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小叹相信既然此物被奉为家族圣物，肯定有过人的地方，只是自己没发现罢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小叹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抬头看了看渐逝的夕阳，不由地伸了个懒腰：“王伯，找一个岸边有人家的地方停下吧。”

    “好勒。”老王头神色一顿，随即点头应道：“公子再前行二十米左右，岸边就有一小型村庄，公子可以去那里歇歇脚。”

    “谢了王伯。”欣然点头，果然花钱请王伯还是很明智的，像这种常年混迹在江上的老人，对江上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

    不多时，船就划到了老王头说的那个地方。小叹已经看到了岸边远处透出来的光。

    “公子，在这下船吧！沿这条小路一直走，就能到那个村子了。”老王头伸手一指脚下不是很清晰的路，对小叹说道。

    “恩。”移步下船，小叹就那么沿着老王头指的路走了过去。

    撑篙，船已去。

    村庄不是很大，几十户人家，木质小屋错落分布在树林里，袅袅炊烟，家家灯火，安静又祥和。

    扣门，门扉开。

    一扎马尾的小姑娘探头而出：“大哥哥，你找谁？”

    “小妹妹，我不找谁，我是一旅行者，想投宿一晚。”看着眼前这好奇的眼睛，小叹的心情也莫名开朗了许多。

    “哦。”低声应了一声，随即回头冲屋里喊了一声：“爸，妈。有客人来了。”敞开半掩的门，甜甜一笑：“大哥哥，快请进。”

    木屋的门在女孩的叫声中很快就打开了，一中年汉子和一中年妇女从屋里跑了出来。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叹，看着小叹一身白衣，稚嫩的脸庞只是一少年的模样，眼中少了几分警惕：“小兄弟是来借宿的？”

    “恩。”点了点头，随即似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一晚就好。”

    “出门在外，总不容易，天快黑了，快进屋吧！。”那妇女上前拉着小叹的手，就往屋里去......

    朝阳透过小窗散到了小叹的床上。

    朦胧间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卫通的头，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这易大叔一家也太好客了，硬拉着小叹在饭桌上猛喝，一副不醉不归的样子，生生喝到了凌晨。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掏出了那帛书，盯着瞧个不停，一路上他已经实验了不少方法。

    如今他心里已有了一个不成型的想法，趁着此刻安定下来，倒不妨一试。

    盘膝端坐，帛书放于手心，凝神内视，物我两外，人兽如一，控制着丹田中的醉灵融做出同样的动作，人眼已闭，心眼开！

    醉灵融的眼睛骤然睁开，似跨过了时间，空间看到了外界，看到了那帛书。

    心眼所视之中，外界色彩渐渐暗淡，只有那红丝带还是那般红，甚至更红。努力凝神看清，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

    “轰！”心神世界里竟有一声惊雷乍起，火，一团火在眼中骤然亮起，那不是醉灵融眼中的火，而是那帛书中那猴，那眼蒙红丝带下燃起的火！

    仿佛那火便是那猴的眼睛，火光摇拽着，扎的人眼睛生疼。

    既然无路可退，那就舍命一搏！醉灵融眼睛中不再有闪躲，直视那火！

    渐渐的，醉灵融发现那火并不是纯粹的火，而是一条龙，一条盘旋的龙。全神贯注，那龙也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终于......

    “吼！”龙吟声耳边乍响，醉灵融还不待回神，就看到帛书那猴露出了一抹笑，桀骜不驯，战意沸腾，目空一切！

    不好！来不及反应，怒龙出！电光火闪。龙飞入醉灵融的双眼之中。

    耳边似响起一轻佻无畏的声音：“势成于龙，归于式，世有万势，吾自一式，谓之引龙！”

    语毕！眼神骤睁，正是盘膝的忆小叹，眼中渐生一团火，正如醉灵融所见的那火！

    “吱......”白衣裂，毛发生！本是稚嫩可爱的猴脸一下子变得狰狞，口露獠牙，眼露凶光！大声喘着气，用力一掀被子，拿着床边的书筒，眼露兴奋之色，奋力一揭，龙雕出！

    两手握，双手拉！

    “吼！”龙吟再起，这次不在心中，而在耳边！龙影从龙雕中凭空生成，绕着小叹转了一周，就从颈后钻了出去！

    眼中火焰升腾，身上火红色毛发却变成了金色，身形大变，那个有些可爱的醉灵融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狰狞！

    “砰！”毫无预兆的被撞开，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易大叔的女儿，眼神中满是担忧之色：“大哥哥，刚才那声音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棍身成！持棍，骤然抬头！

    易大叔的女儿明显被小叹狰狞的样子吓到了，后退了一步，声音微弱地道：“大哥哥......”

    “战！”大声喝道。眼前敌人，杀！一跃，棍抡！

    “砰！”

    “小雅！”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门外传来，正是易大叔的妻子，妇女的脸上满是悲伤，满是疯狂：“恶魔，魔鬼。”

    继而妇女身形大变，背生甲，耳生腮，正是两栖天兽。独木倚，性温和，不擅战斗！即使她是独木倚，即使眼前之人是口中的魔鬼，可她还是视死如归，无所畏惧！

    “战！”棍染血的小叹神情更加亢奋，眼中战火升腾，一跃向前！

    时间给悲伤作了一篇乐章，无人愿重拾，可它还是自顾自弹唱！

    正午，炽热的阳光灼伤着大地，大地不痛，眼前之景灼伤着小叹的心，痛不如生！

    “不！——”大声哭喊着，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愧疚和悔恨。此时小叹的眼神中已没有了那火，有的只有眼泪，只有痛苦。

    屋舍塌陷，残痕断壁，地上杂乱地散落着村民的尸体，有小叹熟悉的易大叔一家，也有小叹不熟的其他村民。

    看着离手不远的那雕龙的棍子，看着那棍身上的鲜血与碎肉，眼中满是歉意。

    毛发消！“砰！”没有了扶摇内甲的之撑，身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喘息着，身子不断地抽搐着，人也在抽噎着。

    “嗒...嗒......”连续不断地步伐声传来，一体型略有些发福的男子从村前的树林里跑了过来，胖胖的脸，很容易让人生成好感。

    谢飞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急色，自己只是想去厨神李奇归隐的雨落镇学厨艺，不曾想路遇这被人血腥杀屠的村庄，还有活着的吗？目光不停地搜寻着可能全活的村民。

    跑了一段路，谢飞就看见一倒在血泊中的少年。连忙跑过去，蹲下，想要拉起这个满脸悲痛的少年。

    谁知那少年竟一把甩开了谢飞的手臂，双臂微屈，头支着地慢慢爬起。

    “砰！”又是重重地倒在地上！

    仿佛陷入了恶性循环！

    不停地碰击声仿佛在谢飞的心中响起！

    “我要亲手为他们埋葬。”仿佛咬着牙说道，既然站不起来，那就爬着走！

    一步，身一疼，可从不停留！

    这是救赎，也是小叹唯一能做的了。早知是这样，那帛书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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