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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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妙妙在那一晚上之后，就变得神神秘秘的。
黎尔约了她好几次都没成功，每次都以忙、没空、有约为由拒绝了她。对于这些毫无诚意的借口，黎尔嗤之以鼻，在心里腹诽“重色轻友的家伙”不下一百遍。
那天，是个阴天，大风沙沙作响。
午饭时间，黎尔赶上生理期，食欲全无，便端着一杯热水窝在椅子上。
沈黎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刚巧吹着热气，抿了一小口，问道：“不去吃饭？”
黎尔抬眼，目光扫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林天正凑着耳朵若有若无的上看看下看看，低声回答：“不饿。”
“不舒服？”
“……还好。”
沈黎微微皱眉，思索几秒，转身走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黎尔办公室电话响起，“来我办公室。”
神经病啊。
不情不愿的磨蹭几分钟才姗姗来到，沈黎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我还真是猜对了。”
“现在午休时间，能让人休息一下吗？”情绪堆积到一起，黎尔整个人都莫名的暴躁，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冲。
“……休息也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沈黎示意她坐下，然后将餐盒一一打开摆在桌子上。
一个荤菜，两个清淡的素菜，一碗米饭，外加一碗红豆薏米粥，黎尔扫视一圈，目光落在面前的粥上，却迟迟没动手。
“黎尔，”沈黎停顿一下，说：“我们之间不要这么别扭好吗？”
……
别扭吗？黎尔想，何必难为自己去争一口气，难为了别人，也没好过自己。
“吃吧，就当回报你上次赠包子之恩。”
黎尔拿起筷子的手一顿，尴尬的撇撇嘴角，实在不足挂齿啊。
一碗热粥下肚，身体舒服多了，精神也好了许多，黎尔对面的人，终于憋出一句：“谢谢。”
沈黎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她，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在她闪人之前丢下一句总结性的话语：“女人果然善变，那几天就更加善变。”
……
在拖了半个月后，五一假期来临之前，黎尔终于约见了苏心。
避免影响食欲、浪费食物，所以约在咖啡馆。
黎尔提前五分钟到，苏心则踩着约定时间的点进的咖啡馆，还真是够潇洒。
有的人能把以自我为中心表现的那么彻底，甚至活成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独有个性，是不是也是一种‘本事’。
咖啡馆里播放着音乐，曲调宛转悠扬，令人无形当中身心都放松下来，黎尔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对面的人。
苏心今天穿了一条千鸟格连衣裙，长袖紧身蓬蓬裙，加上披散在肩上的棕色波浪卷发，整个人看起来嫩了几分。
从她进门走过来，自顾的在对面坐下，又自顾得点了一杯卡布奇诺，黎尔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等着她开口。
“好久不见啊，黎尔。”
黎尔偏头，随意瞥了别处一眼，才说：“不久前才见过的吧。”
“是啊，上次我跟着哥哥去的，也没有跟你好好叙叙旧。”苏心状似无意的撩了一下头发，边说话边调整了下坐姿。
此刻，黎尔的感受有点不可描述。在这之前，提起苏心都会有种抗拒感，而苏心现在坐在她的面前，这种感受却消失了，没有怨恨，没有厌烦，也没有喜悦，苏心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了，黎尔心里一下子空了许多，解脱的感觉真好啊。
看着黎尔笑了一下，苏心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笑，说：“我以为我们不会再坐在一起了呢，不容易啊，谢谢你能见我，也要感谢我哥啊。”
“……”竟然说了谢谢。
“本来我是打算直接找你的，但我哥非说要先征求你的意见，才让我找你，不然早就约你出来了。”
黎尔扯了扯嘴角，倒不知苏恒竟想得这么周到，“你有个好哥哥。”
“你也有个好朋友啊。”
这话是一点也没错，黎尔点头，表示赞同，能有个如此为自己考虑的朋友，何其幸运。
苏心又往后拢了拢头发，披散的波浪卷似乎极其不听话，又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比起我这个妹妹，我哥对你这个朋友更好。”
黎尔微微皱眉，对这话并不认同，想说些反驳的话，却被苏心的下一句话堵住了嗓子眼儿。
她说：“我哥多么温柔的人啊，竟然为了你差点动手打了我，以前有段时间我都不跟他说话，那时候我有点恨你，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黎尔不知道，有人竟然偷偷的恨过她，这多么不可思议，就像说苏恒会动手打人一样，听起来都令人难以置信。
黎尔一下子又不平静了，看着那个说恨过自己的人现在就坐在对面，还有说有笑的跟自己喝着咖啡说着话，心底泛起了小小的波澜。
“为什么？”声音有点飘，黎尔双手交握，力量会大一些。
苏心不知道她问的是为什么动手打她，还是为什么恨她，索性都说了出来：“就是高中的时候的那件事，我哥知道后让我向你道歉，我不愿意，然后他就急了，差一点点一巴掌就到我脸上了，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苏心应该早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否则怎么能像讲别人的事情一样，一脸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样子，可是黎尔又为苏恒当时的用心感到可惜，为自己当时的耿耿于怀感到不值。
她定定心神，目光坚定地落在对面人身上，一字一句的说：“苏心，苏恒打你是因为你不知错，还不知改，他当时该多失望啊，你以为你委屈，所以你把你的怨气都放在我身上，你恨我，不过是你用来逃避而掩饰自己的借口。”
苏心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在喝了两口咖啡后，才说：“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会道歉的，以后也不会的，黎尔。”
语气丝毫不含赌气的成分，她在陈述，只是陈述这个决定。
对牛弹琴，黎尔忽然觉得没劲，一分钟也不想和她待了，问道：“你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不耐烦的情绪尽露，苏心看着她手抓着包袋，下一秒就要起身离开的样子，笑出了声，“别急嘛，五一过后我就去国外定居了。”
不想再废话，黎尔又问了一遍，“没事我走了。”说完就作势起身。
苏心说：“我是要和你说沈黎的事情。”
黎尔转头去看她，从她的嘴里听到沈黎的名字，脑海里顿时冒出无数个回忆画面，差点都忘了，在和沈黎的故事里，还有苏心这个人，这个令故事终结的人物。
沈黎在接到黎尔的电话后，用了十五分钟从家里赶到她说的地方。
下午四点多钟，路上的车并不多，所以一路很顺畅，沈黎却觉得比平时更慢。在附近停好车，沈黎在江边的一处搜寻到黎尔的身影。
她倚在江边的护栏上，目光落在江面。清冷的白日光洒在江上，洒在她的身上，却毫无暖意。
风一阵一阵，带动着江面，漾出一道道波浪，波光凌凌。沈黎缓缓走过去，脱下身上的外套罩在黎尔的身上。
黎尔侧过头，看他一眼，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想将外套拿下还给他，却被他制止了，“你看你鼻子红通通的，像只兔子。”
“……”爱挨冻就冻吧。
沈黎站在她旁边，双手插兜，站得笔直，不像她似的倚靠在栏杆上，看起来愈发的有魅力，就是额前的头发被风吹乱了，也不见他伸手去理理。
“你说，夕阳怎么不是暖黄色的呢？”
“……因为今天……多云。”
黎尔又偏头看他，正好撞进他的目光，四目相对，被他眼底的笑意晃了神儿，被呛了，半晌才瞪他一眼，丢下一句：“煞风景……”
笑意放大，不看也知道他笑得满脸都是，黎尔任他去，转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轻轻地勾起了唇角。
旁边有人在摆弄着相机架，换着角度拍了又拍，也不知道就这么条江有什么好拍的。
黎尔安静的不说话，沈黎陪着她不说话。
还是黎尔先沉不住气了，低声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找你呢？”
“你想说自然会说的。”从接到电话的时候，沈黎就察觉出了她的异常，她可能有什么事，也可能心情不好，所以电话挂断就赶了过来。
“其实……其实没什么事。”黎尔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有点冷了。
见她欲言又止，沈黎也没有追问，只说：“先走吧，这挺冷的。”
“不走。”黎尔摇头，一动不动，“我要看夜景，等灯都亮起来的那一瞬间。”
沈黎挑眉看她，任性？挺好，那就陪她，可是真的有点冷啊。
太阳越来越低，光越来越弱，风还是不停歇，一阵一阵的吹得人发颤，黎尔又一次想把外套还给他，他坚持不用，自称身体好，黎尔也就作罢。
不说话的时候，黎尔总是看着江面，看着一道道波纹发呆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五点半了，等到亮灯的时候怎么也得七点了吧，他想了想，拿出手机到不远处打了个电话。
看到黎尔回头，风立马把她的头发吹得满脸都是。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一样，电话也仿佛被静音，里面的说话声都听不见了，沈黎清晰的看见，黎尔眼睛里最初那片刻茫然，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然后双眼变得无神，没有任何情绪，很空很空。
他挂了电话，走过去站在她的身侧，伸出胳膊揽在她的肩上，想给她一个拥抱。
黎尔身体一僵，却也没拒绝，沈黎便用了几分力，使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大概是拥抱使体温互相感染，身体一下子暖和了，黎尔回了神儿，暗暗地挣脱肩上的禁锢，却毫无效果，她不知道沈黎也在暗中用力，就想贪图这片刻的美好。
无奈之下，她问：“你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突然叫你出来，你有事可以先走。”
沈黎要笑不笑，却又一本正经的回答：“我还要陪你等亮灯的瞬间呢。”
黎尔脸唰的一下红了，好热好热，早知道就不说这话了，她又说了一遍：“你有事真的可以先走，我可以自己等的。”
“……”沈黎深深地看她一眼，看得她一愣一愣，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有没有事是不是晚了？你知道你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在干嘛吗？”沈黎头往下低了一点，离她更近一些，“你知道晚上我又有什么事吗？嗯？”
最后一个字很轻很轻，黎尔听得一颤，心想不会打断了什么合作吧，她摇了一下头，真是脑子昏掉了才会给他打电话，并且还不给人说话的机会，直接一句“我在江边，你要不要来？”就撂了电话。
沈黎没有回答她，她心里一时忐忑没底，便不在说话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江边的人也越来越多，黎尔把外套还给沈黎，沈黎没再推辞，接过来穿在身上，反正在他的怀里够暖和。
黎尔约了她好几次都没成功，每次都以忙、没空、有约为由拒绝了她。对于这些毫无诚意的借口，黎尔嗤之以鼻，在心里腹诽“重色轻友的家伙”不下一百遍。
那天，是个阴天，大风沙沙作响。
午饭时间，黎尔赶上生理期，食欲全无，便端着一杯热水窝在椅子上。
沈黎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刚巧吹着热气，抿了一小口，问道：“不去吃饭？”
黎尔抬眼，目光扫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林天正凑着耳朵若有若无的上看看下看看，低声回答：“不饿。”
“不舒服？”
“……还好。”
沈黎微微皱眉，思索几秒，转身走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黎尔办公室电话响起，“来我办公室。”
神经病啊。
不情不愿的磨蹭几分钟才姗姗来到，沈黎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我还真是猜对了。”
“现在午休时间，能让人休息一下吗？”情绪堆积到一起，黎尔整个人都莫名的暴躁，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冲。
“……休息也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沈黎示意她坐下，然后将餐盒一一打开摆在桌子上。
一个荤菜，两个清淡的素菜，一碗米饭，外加一碗红豆薏米粥，黎尔扫视一圈，目光落在面前的粥上，却迟迟没动手。
“黎尔，”沈黎停顿一下，说：“我们之间不要这么别扭好吗？”
……
别扭吗？黎尔想，何必难为自己去争一口气，难为了别人，也没好过自己。
“吃吧，就当回报你上次赠包子之恩。”
黎尔拿起筷子的手一顿，尴尬的撇撇嘴角，实在不足挂齿啊。
一碗热粥下肚，身体舒服多了，精神也好了许多，黎尔对面的人，终于憋出一句：“谢谢。”
沈黎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她，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在她闪人之前丢下一句总结性的话语：“女人果然善变，那几天就更加善变。”
……
在拖了半个月后，五一假期来临之前，黎尔终于约见了苏心。
避免影响食欲、浪费食物，所以约在咖啡馆。
黎尔提前五分钟到，苏心则踩着约定时间的点进的咖啡馆，还真是够潇洒。
有的人能把以自我为中心表现的那么彻底，甚至活成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独有个性，是不是也是一种‘本事’。
咖啡馆里播放着音乐，曲调宛转悠扬，令人无形当中身心都放松下来，黎尔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对面的人。
苏心今天穿了一条千鸟格连衣裙，长袖紧身蓬蓬裙，加上披散在肩上的棕色波浪卷发，整个人看起来嫩了几分。
从她进门走过来，自顾的在对面坐下，又自顾得点了一杯卡布奇诺，黎尔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等着她开口。
“好久不见啊，黎尔。”
黎尔偏头，随意瞥了别处一眼，才说：“不久前才见过的吧。”
“是啊，上次我跟着哥哥去的，也没有跟你好好叙叙旧。”苏心状似无意的撩了一下头发，边说话边调整了下坐姿。
此刻，黎尔的感受有点不可描述。在这之前，提起苏心都会有种抗拒感，而苏心现在坐在她的面前，这种感受却消失了，没有怨恨，没有厌烦，也没有喜悦，苏心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了，黎尔心里一下子空了许多，解脱的感觉真好啊。
看着黎尔笑了一下，苏心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笑，说：“我以为我们不会再坐在一起了呢，不容易啊，谢谢你能见我，也要感谢我哥啊。”
“……”竟然说了谢谢。
“本来我是打算直接找你的，但我哥非说要先征求你的意见，才让我找你，不然早就约你出来了。”
黎尔扯了扯嘴角，倒不知苏恒竟想得这么周到，“你有个好哥哥。”
“你也有个好朋友啊。”
这话是一点也没错，黎尔点头，表示赞同，能有个如此为自己考虑的朋友，何其幸运。
苏心又往后拢了拢头发，披散的波浪卷似乎极其不听话，又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比起我这个妹妹，我哥对你这个朋友更好。”
黎尔微微皱眉，对这话并不认同，想说些反驳的话，却被苏心的下一句话堵住了嗓子眼儿。
她说：“我哥多么温柔的人啊，竟然为了你差点动手打了我，以前有段时间我都不跟他说话，那时候我有点恨你，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黎尔不知道，有人竟然偷偷的恨过她，这多么不可思议，就像说苏恒会动手打人一样，听起来都令人难以置信。
黎尔一下子又不平静了，看着那个说恨过自己的人现在就坐在对面，还有说有笑的跟自己喝着咖啡说着话，心底泛起了小小的波澜。
“为什么？”声音有点飘，黎尔双手交握，力量会大一些。
苏心不知道她问的是为什么动手打她，还是为什么恨她，索性都说了出来：“就是高中的时候的那件事，我哥知道后让我向你道歉，我不愿意，然后他就急了，差一点点一巴掌就到我脸上了，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苏心应该早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否则怎么能像讲别人的事情一样，一脸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样子，可是黎尔又为苏恒当时的用心感到可惜，为自己当时的耿耿于怀感到不值。
她定定心神，目光坚定地落在对面人身上，一字一句的说：“苏心，苏恒打你是因为你不知错，还不知改，他当时该多失望啊，你以为你委屈，所以你把你的怨气都放在我身上，你恨我，不过是你用来逃避而掩饰自己的借口。”
苏心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在喝了两口咖啡后，才说：“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会道歉的，以后也不会的，黎尔。”
语气丝毫不含赌气的成分，她在陈述，只是陈述这个决定。
对牛弹琴，黎尔忽然觉得没劲，一分钟也不想和她待了，问道：“你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不耐烦的情绪尽露，苏心看着她手抓着包袋，下一秒就要起身离开的样子，笑出了声，“别急嘛，五一过后我就去国外定居了。”
不想再废话，黎尔又问了一遍，“没事我走了。”说完就作势起身。
苏心说：“我是要和你说沈黎的事情。”
黎尔转头去看她，从她的嘴里听到沈黎的名字，脑海里顿时冒出无数个回忆画面，差点都忘了，在和沈黎的故事里，还有苏心这个人，这个令故事终结的人物。
沈黎在接到黎尔的电话后，用了十五分钟从家里赶到她说的地方。
下午四点多钟，路上的车并不多，所以一路很顺畅，沈黎却觉得比平时更慢。在附近停好车，沈黎在江边的一处搜寻到黎尔的身影。
她倚在江边的护栏上，目光落在江面。清冷的白日光洒在江上，洒在她的身上，却毫无暖意。
风一阵一阵，带动着江面，漾出一道道波浪，波光凌凌。沈黎缓缓走过去，脱下身上的外套罩在黎尔的身上。
黎尔侧过头，看他一眼，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想将外套拿下还给他，却被他制止了，“你看你鼻子红通通的，像只兔子。”
“……”爱挨冻就冻吧。
沈黎站在她旁边，双手插兜，站得笔直，不像她似的倚靠在栏杆上，看起来愈发的有魅力，就是额前的头发被风吹乱了，也不见他伸手去理理。
“你说，夕阳怎么不是暖黄色的呢？”
“……因为今天……多云。”
黎尔又偏头看他，正好撞进他的目光，四目相对，被他眼底的笑意晃了神儿，被呛了，半晌才瞪他一眼，丢下一句：“煞风景……”
笑意放大，不看也知道他笑得满脸都是，黎尔任他去，转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轻轻地勾起了唇角。
旁边有人在摆弄着相机架，换着角度拍了又拍，也不知道就这么条江有什么好拍的。
黎尔安静的不说话，沈黎陪着她不说话。
还是黎尔先沉不住气了，低声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找你呢？”
“你想说自然会说的。”从接到电话的时候，沈黎就察觉出了她的异常，她可能有什么事，也可能心情不好，所以电话挂断就赶了过来。
“其实……其实没什么事。”黎尔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有点冷了。
见她欲言又止，沈黎也没有追问，只说：“先走吧，这挺冷的。”
“不走。”黎尔摇头，一动不动，“我要看夜景，等灯都亮起来的那一瞬间。”
沈黎挑眉看她，任性？挺好，那就陪她，可是真的有点冷啊。
太阳越来越低，光越来越弱，风还是不停歇，一阵一阵的吹得人发颤，黎尔又一次想把外套还给他，他坚持不用，自称身体好，黎尔也就作罢。
不说话的时候，黎尔总是看着江面，看着一道道波纹发呆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五点半了，等到亮灯的时候怎么也得七点了吧，他想了想，拿出手机到不远处打了个电话。
看到黎尔回头，风立马把她的头发吹得满脸都是。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一样，电话也仿佛被静音，里面的说话声都听不见了，沈黎清晰的看见，黎尔眼睛里最初那片刻茫然，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然后双眼变得无神，没有任何情绪，很空很空。
他挂了电话，走过去站在她的身侧，伸出胳膊揽在她的肩上，想给她一个拥抱。
黎尔身体一僵，却也没拒绝，沈黎便用了几分力，使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大概是拥抱使体温互相感染，身体一下子暖和了，黎尔回了神儿，暗暗地挣脱肩上的禁锢，却毫无效果，她不知道沈黎也在暗中用力，就想贪图这片刻的美好。
无奈之下，她问：“你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突然叫你出来，你有事可以先走。”
沈黎要笑不笑，却又一本正经的回答：“我还要陪你等亮灯的瞬间呢。”
黎尔脸唰的一下红了，好热好热，早知道就不说这话了，她又说了一遍：“你有事真的可以先走，我可以自己等的。”
“……”沈黎深深地看她一眼，看得她一愣一愣，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有没有事是不是晚了？你知道你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在干嘛吗？”沈黎头往下低了一点，离她更近一些，“你知道晚上我又有什么事吗？嗯？”
最后一个字很轻很轻，黎尔听得一颤，心想不会打断了什么合作吧，她摇了一下头，真是脑子昏掉了才会给他打电话，并且还不给人说话的机会，直接一句“我在江边，你要不要来？”就撂了电话。
沈黎没有回答她，她心里一时忐忑没底，便不在说话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江边的人也越来越多，黎尔把外套还给沈黎，沈黎没再推辞，接过来穿在身上，反正在他的怀里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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